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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戏新证
1.11.1 第一节 概述

第一节 概述

一 兴化七子班传统剧目遗存情况

兴化七子班即今莆仙戏,是流行于福建沿海中部地区的一个古老剧种,以莆田、仙游两县为主,遍及永春、德化、晋江、惠安、永泰、福清等县的一部分兴化语系所及的地方。莆仙戏这个剧种,过去民间艺人叫作七子班,或者叫作兴化七子班,这是古代南戏以七个角色进行演出活动而得名的一种俗称的遗留。本地人又叫作莆田戏、仙游戏,外地人则统称为兴化戏,这是因为莆田、仙游两县,在宋代属于兴化军管辖,元代隶属兴化路,明、清两代为兴化府;又因这些地方的方言是兴化语系流行的地区,所以叫作兴化戏。1954年秋,华东举行地方戏曲观摩演出大会,莆田、仙游两县联合组织代表队前往参加,乃改称之为莆仙戏。

莆仙戏历史悠久,遗产丰富,是我国戏曲艺术的一座宝库。据福建省戏曲研究所1962年上半年的初步统计,莆仙戏有五千零一个传统剧目,收藏传统艺人演出写本共有八千个剧本。这些数字还不是莆仙戏传统剧目和古老剧本的完整统计数字。1962年10月,福建省戏曲研究所与有关部门组成莆仙戏历史调查组,又发现很多失传的剧目。其中大部分是古老的剧目,如《朱文》、《乐昌公主》、《玉清庵》、《周荣祖》、《王焕》、《王子高》、《柳颖》等宋元南戏剧目,在仙游县发现有光绪三十二年应坛李进思抄写的《曲策并题头策全》,上面有《刘文龙》等南戏剧本的残曲。这八千个艺人演出的写本,多是清代嘉庆以来的演出本。莆仙戏这座丰富的艺术库藏还有待于进一步挖掘,仅就上述已经收藏的莆仙戏剧本数字来说,全国以至全世界,还没有别的剧种可以与之相比。它是迄今收藏世界戏剧艺术作品最丰富的一个图书馆和博物馆。

明末清初人杨梦鲤在《意山堂集》中记载了当时流传的莆仙戏传统剧目三十六种。杨梦鲤,字南叟,顺治九年(1652)进士,著有《意山堂集》。刊本流传极少,今据1960年莆田县志编辑委员会编著的《莆田戏剧史》(草稿)引文,转录意山堂所载莆仙戏联句全文如下:

玉蛾早识榜头人,任丞相冷眼痴心,甘离朱门茹雪草;

造物欲坚窑客志,听老僧钟敲水覆,练成冰骨步沙堤。(蒙正)

兰去莲来,旅馆结晋秦,到底堂堂相国婿;

文经武纬拜亭藏姑嫂,分明两两状元妻。(拜月亭)

旁皇米烂获明珠,雁塔状元,犹忆调羹手段;

狼狈糟糠临宝镜,龙图学士,岂容剪发威风。(高文举)

那知涸将相无方,衅出连襟,笑杀薄情卢郑;

难掩是英雄本色,功成震主,枉他冒绩张刘。(薛仁贵)

瓜园中宝剑埋光,一战便寒神鬼胆;

雪阁上锦袍散彩,五更却识帝王躯。(刘智远)

天心岂久困书生,投笔一行,域外于今知定远;

肉眼何须嫌校尉,封侯未卜,人间几个识英雄。(班仲升)

梅溪协太史之占,此日名登头角露;

江水流贞烈之气,至今浪滚玉莲香。(王十朋)

红颜刺破御权奸,节操保全夫妇义;

赤胆同坚扶胤祚,死生各尽弟兄情。(韩朋)

扇遗笔迹血染衣,任淑女啼冤,谁为昭雪;

刀究匠工魂索债,非丈夫解网,那睹青天。(徐文俊)

对熏风闷拨虞img11,声声弹出孤鸾恨;

披明月直陈奏疏,字字宣来乌鸟情。(蔡伯喈)

纵郎叔犹在承欢,谅后姑未必甘心于嫂;

非男儿同归耀武,即继母亦难绝念于兄。(刘汉卿)

相府不以德论婚,那识农家有淑媛;

贤妇非捐躯代死,谁教宋室话忠臣。(叶李)

侯门那得有奸雄,一剑反教成义友;

孝子由来荷帝眷,千锺应可奉慈亲。(刘殷)

旌旗犹认岳家军,壮士泣秋风,遗恨奸权仇未报;

朔漠重看汉史使,红颜随流水,知怜忠义意是真。(朱弁)

刘阄寺荼毒一朝,团扇蓄无君,胆落功臣铁券;

杨制台拆衡万里,雕弓迎有母,威行校尉金牌。(刘瑾)

何须采药问仙踪,固宠谋疏,忠愍已褫二竖魄;

不避上章通帝听,保身念冷,肃清终藉三贤功。(严嵩)

大丈夫藏智待时,风起浪翻,且让竖儿耀武;

圣天子伦功定爵,云开月出,岂容稚子成名。(薛仁贵)

一封血疏动龙颜,忠作孝,死复生,金銮殿中贞烈胆;

万里赐还娱鹤发,正胜邪,仇报怨,木棉庵里权奸魂。(三省半)

揣摩非是恋功名,欲效伊周成事业;

气数未甘还天地,犹从吴魏问江山。(三顾草庐)

看经怎尽传香情,暂向山门培玉树;

举笔难穷写画意,聊将心事寄芙蓉。(崔英)

怜公子道学风流,瓜李生疑,此夜将珠沉合浦;

笑父翁雷霆怒骂,蛟龙未遇,今朝得水奋天池。(何文秀)

药移连理胎,慈母袚鳞,何事无缘分两地;

花接状元笋,吉人锺凤,谁知有梦兆自天。(国华)

王丞相轻婿论财,百计谕千年伉俪;

李公子养亲卖水,半肩挑万古纲常。(李彦贵)

去妇岂初心,风波都由长舌者;

别妻还不忍,芦林重作伐柯人。(姜诗)

任权奸蠹国殃民,赤地之祸乌得免;

非状元格天降雨,青苗之法那能删。(郑天贵)

千秋名世两乘龙,宝剑光腾文武器;

万里佳人重引凤,金莲庆会竹林庵。(曹斌)

只为春锁阿娇,老瞒雄心褫赤壁;

假如天不生亮,周郎英气冠江东。(赤壁鏖兵)

弃子养亲,几万里奔波,离而合,合而离,竟作状元之母,榜眼之妻,总由孝心一点;

拾孤全爱,十六年鞠育,生念养,养念生,能便平章有父,太守有儿,共传高谊千秋。(傅春卿)

深更计立走淫朋,幸也伯有其妻,一气埙箎希祥览;

万里侯封须好友,惜哉陵不如干,千秋肝胆阻阿梁。(王祥 杀狗 苏武 班超)

潘翁全天之子,费翁全人之子,蠢尔岳翁,反抛却鼎元半子;

□ 氏司国之晨,白氏司家之晨,贤哉刘氏,却忘了钟寺饭晨。(潘甲 春卿 蒙正)

桃园异姓结弟兄,堪笑洛阳疏骨肉;

马廙英雄生物色,谁云窑冶乏公卿。(三结义 苏秦 刘智远 蒙正)

悠悠江水自多情,两为贞姬完素节;

碌碌庸流空作伪,行同暴客显奇踪。(王十朋 姜孟道)

双鲤化成龙,卧尽寒冰成暖浪;

一枝开连理,梦随花树度清源。(王祥 韩国华)

半腔情事鬼堪怜,裴探花宁张白眼;

一段风流梅作祟,卢小姐绝样红妆。(裴舜卿)

神呵鬼怒总无私,何故导师偏向当场饶舌;

子孝仆忠均有本,谁知佛母翻从逆境现身。(目连尊者)

一念错即属轮回,从竺国渡亲,诚孝独推千古。

万目观应宜猛省,藉梨园说法,菩提遍现十方。(目连尊者)

以上共记载了三十六个剧目,都是明代和明代以前的南戏,其中除《刘瑾》、《严嵩》两种,其余均是宋、元以及明中叶以前的南戏剧目。其中有些剧目不见于明代曲谱宫谱的记载,甚为特殊。这些剧目是:《叶李》、《薛仁贵》、《韩朋》、《徐文俊》、《刘殷》、《朱弁》、《三省半》、《崔英》、《韩国华》、《郑天贵》、《曹斌》、《傅春卿》、《潘甲》、《姜孟道》、《裴舜卿》、《目连尊者》,共计十六种。这三十六种剧目中,剧本已佚的有《吕蒙正》、《徐文俊》、《三顾草庐》、《裴舜卿》、《郑天贵》、《崔英》、《刘汉卿》、《曹斌》、《何文秀》、《刘殷》、《赤壁鏖兵》、《三结义》、《三省半》、《班仲升》、《刘瑾》等十五个,《拜月亭》存“走雨”一出,其余均在莆仙戏传统剧目中保存全本。

清末莆田县涵江人杨玉章等撰写的《梨园百咏》中也记载了兴化七子班演出的剧目共有一百多个。杨玉章,字琢如,清同治九年(1870)举人。光绪元年(1875)曾与卢微之、刘彦士、陈笃人等联咏莆仙戏所演的剧目一百个,题名叫“百艳词”(又名《梨园百咏》),见“研经堂稿”,兹录其原文如下:

萧寺听琴处(西 厢)       花亭赠剑时(百花亭)

同窗磨笔砚(梁山伯)       列肆卖胭脂(郭 华)

留得多情伞(益 春)       偷来有法旗(四郎探母)

当垆亲卖酒(文 君)       隐几暗偷词(仙姑问)

夜月焚香拜(拜月亭)       春江放棹迟(春 江)

观灯逢友戏(冯 琰)       窃印把官欺(斐孝英)

袍衽龙九种(金沙女)       笑发马双骑(杨 绾)

凤尾龙须接(永乐君)       牛行马跳随(大姑娘)

雀屏夸中目(唐高祖)       鸿案庆齐眉(孟 光)

火托三更乞(刘 锡)       钱惊十万贻(张果老)

下山闲觅偶(尼姑下山)      覆水怨多岐(朱买臣)

千里烦君送(千里送)       中途把妾离(孟 道)

独开金锁合(郭 英)       轻借铁鞭施(王环女)

难苦糟糠食(赵五娘)       殷勤米烂炊(高文举)

鼓曾临阵击(梁红玉)       布为越城垂(姚孝英)

曲栏牵裙遁(贞梅雨)       深宫挂带宜(张尹时)

诉冤呈五瓣(莫怀古)       献媚惑三思(花月姑)

珠自梅宫赐(江梅妃)       金从桑野辞(秋 胡)

采莲娱国色(西 施)       寻药遇仙姿(刘 阮)

节感寒衣寄(孟姜女)       逃形宝扇麾(杨 恕)

腹摩情骇异(春海棠)       发结案消疑(王朝元)

鲤以加餐进(姜 诗)       螺能佐馈奇(谢瑞卿)

剖心钦妇孝(李孝贞)       刺血代夫危(叶 李)

梦阅姻缘簿(吕万禅)       舟联唱和诗(琴 操)

杀鸡怜嫂屈(兰季子)       屠狗断兄痴(杀狗记)

勤学眸堪剔(李亚仙)       完贞面自黧(寻亲记)

冕旒装武后(武则天)       笳拍释文妃(蔡 琰)

立誓飞刀掷(屠 节)       邀功倚戟嬉(吕 布)

扮装姑伴嫂(双鸳鸯)       断杼母兼师(教 子)

冤白茶盈盏(邹小姐)       雄黄酒满巵(白 蛇)

沙陀人面改(刘智远)       梵刹佛牙窥(潘巧云)

柳怪今驮矣(梁 灏)       花魁独占之(卖油郎)

辨冤争舅认(珍珠衫)       解病附姑医(潘大华)

勇敌偷瓜客(陶三春)       贫抛拾菜儿(凯 文)

黑云呈贵兆(吕蒙正)       红雨望归期(朱 弁)

灯下娇迷主(钟无盐)       床中共避姨(云 霞)

养姑进白马(茂 郎)       别媵泣乌骓(别 姬)

矫旨婚堪劫(水冰心)       藏书祸忽罹(阎惜姣)

病深占甲解(刘金定)       法妙咒钟移(樊梨花)

殷筐跳公子(周 禹)       倾盆刺小尼(陈姜娥)

答书妃捧砚(李 白)       揭帖盗牵丝(王羽赞)

梦寐苔先到(徐月苔)       迁延路更迟(娘 阿)

挂帘欣邂逅(潘金莲)       执拂任奔驰(红 拂)

像假丹青误(王昭君)       名还黑白推(黑白夫人)

燕贻筵忽撤(彩 燕)       凤戏馆曾羁(正德君)

胸如明镜示(红 绡)       手不劈棺疲(田 氏)

较衍腰间石(张 青)       敌输图内棋(怀 德)

花间兰佩递(王德元)       莲鞋书榻遗(香罗带)

春色高情露(萧 亮)       歌声画舫移(唐 寅)

状元香遍馈(孙夫人)       朱痣定坤仪(李 旦)

此外,另一抄本还有下列几句:

兰香花简递(王十朋)       莲瓣绣鞋遗(赵五娘)

取木谐双美(穆桂英)       摘花送一枝(连理摘花)

送枕情何挚(秦少游)       藏怀祸忽罹(叶世经)

感你同舟作(唐伯虎)       思君对月悲

东京荣救叔(严明嫂)       北塞远和夷(王昭君)

慧指胸前镜(洪 绢)       羞输阃内棋(赵芙蓉)

上面一百多个剧目中已佚的有四郎探母、文君、冯琰、裴孝英、金沙女、杨琯、永乐君、大姑娘、唐高祖、孟光、刘锡、郭英、梁红玉、姚孝英、贞梅雨、张尹时、莫怀古、花月姑、江梅妃、西施、刘阮、孟姜女、谢瑞卿、李孝贞、吕万祥、琴操、李亚仙、寻亲记、武则天、蔡琰、吕布、双鸳鸯、邹小姐、白蛇、潘巧云、卖油郎、珍珠衫、潘大华、陶三春、钟无盐、云霞、茂郎、霸王别姬、阎惜姣、刘金定、樊梨花、周禹、陈美娥、李白、徐月苔、娘吓迁路、潘金莲、红拂、王昭君、黑白夫人、彩燕、红绡、田氏劈棺、张青、怀德、萧亮、唐寅、孙夫人、李旦等六十四个。其余的剧本均在莆仙戏传统剧目中保存下来。这一百多个剧目,除去明中叶以后的传奇剧目外,保留的南戏剧目,比较重要的有:《益春》(《荔枝记》)、《春江》、《梁山伯》、《刘锡》、《郭华》、《张果老》、《凯文》、《秦少游》。此外,尚有一些独特难见的剧目如《张青》、《萧亮》、《姚孝女》、《周禹》、《叶世经》、《赵芙蓉》等。这些独特剧目的内容和产生的年代不详,待考。

莆仙戏的传统剧目既然如此丰富,它究竟遗存了多少南戏剧目呢?这是现在南戏研究中十分重要的问题。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莆仙戏历史调查组进行了一次普查工作。鉴于古代南戏的剧本绝大部分已经散失,流传下来为戏曲史家承认的只有十六个左右完整的剧本。而且流传下来的剧本,大都是经过明代人加工修改的,包括《张协状元》、《小孙屠》、《宦门子弟错立身》三种保存在《永乐大典》之内的剧本,都有这种情况,所以要确实考证原本南戏的面貌,是很困难的。至于只留有剧目名称或几支残曲的,则只能从其他有关资料中去探索故事情节的大概。这种情况自然给研究工作者要求得到准确的结论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莆仙戏传统剧目现存五千零一个,剧本八千本(包括明代以后创作的剧目)。我们查看了其中一千三百七十五个剧本,又对老艺人和有关人士进行了调查,在莆仙戏中查对出与南戏名目相同,或故事情节相似的剧目共有八十一个,又与有关南戏的其他剧种传统剧目遗存情况互为比勘,列表如下:

莆仙戏与南戏同名或情节类似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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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现无剧本,待查;*老艺人追忆的剧目,尚未记录;★追忆记录本;不注符号者坻产有剧本。

二 闽南七子班传统剧目遗存情况

闽南七子班,即今梨园戏,是流行于闽南地区的泉州、厦门一带地方的古老剧种,凡是闽南语系所流行的地方,包括台湾省及海外,都有它的演出活动。梨园戏,过去也叫作“七子班”,由于语言声腔的特点,在古代则称之为“泉音”或“泉腔”,因其所处为闽南地区,又叫作“下南腔”,新中国成立以后定名为梨园戏。清代施鸿保著《闽杂记》卷七称:“福州以下,兴、泉、漳诸处,有七子班。然有不止七人者,亦有不及七人者,皆操土音,唱各种淫秽之曲。”流传到台湾省,亦称这种古老七子班的声腔为“泉音”,如近人连横《台湾通史》卷二十三“风俗志演剧条”中说:“台湾之剧……曰七子班,则古梨园之制。唱词道白,皆用泉音。而所演者,则男女之悲欢离合也。”又有称为“下南腔”者,清代乾隆《台湾府志》卷二十四“艺文志”中引载郁永河《台海竹枝词》,其中有云:“肩披鬓发耳垂珰,粉面朱唇似女郎,妈祖宫前锣鼓闹,侏離唱出下南腔。”原书自注有云:“下南腔,闽以漳、泉为下南,下南腔即台湾声律之一种。”据考,郁长河一名永河,仁和诸生,于康熙三十六年(1697)奉命入台湾采矿。他的《台海竹枝词》,当是他进入台湾后作的。据上述记载,其中所谓“下南腔”、“泉音”、“七子班”等名目,即现在梨园戏。

梨园戏传统剧目中遗存南戏的情况,在历史文献中有如下的一些记载:明褚人穫《坚瓠集》卷六(清梁章钜《楹联丛话》卷十二中转引)说:

泉州府学某教授,南海人,颇立崖岸。一日设宴于明伦堂,演《西厢》杂剧。有无名子书一联于学门云:“斯文不幸,明伦堂上请来南海先生;学校无光,教授馆中搬出《西厢》杂剧。”某见之赧然自愧,故态顿除。

在泉州明伦堂上演出《西厢》杂剧,当即南戏《西厢记》在泉州遗存的记述。与此同时,明姚旅《露书》“风篇”记云:

琉球国居常所演戏文,则闽子弟为多,其宫眷喜闻华音,每作,辄从帘中窥。燕天使长吏恒跽请典雅题目,如《拜月》、《西厢》、《买胭脂》之类,皆不演,《岳武穆破金》、《班定远破虏》亦以为嫌,惟《姜诗》、《王祥》、《荆钗》之属,则所常演,每啧啧羡华人之节孝焉。

这里所载“闽子弟”所演的剧目有《拜月》、《西厢》、《买胭脂》、《岳武穆破金》、《班定远破虏》、《姜诗》、《王祥》、《荆钗》等八种,皆是宋元南戏剧目。这些剧目在闽南七子班的泉腔演出的传统剧目中多有遗存。而泉腔所用的泉音,不仅以一地方言而论,且是闽南语系的泉、潮音及汉唐中原古音的“官音”的融合,这在泉、潮两地艺人共同杰作《荔镜记》的创作过程中得到证明。明嘉靖丙寅年(1566)刊本《荔镜记》(现存日本)末页记有:

重刊《荔镜记》戏文计有一百五页,因前本《荔枝记》字多差讹,曲文减少,今将潮、泉二部,增入颜臣勾栏诗词北曲校正重刊,以便骚人墨客,闲中一览,名曰《荔镜记》。买者须认本堂余氏新安云尔。

因此可知在嘉靖《荔镜记》之前,尚有一本“字多差讹”的《荔枝记》,自此始将潮、泉二地演出的两部剧本合并校订。这说明嘉靖以前此剧早已流传了。

泉州市文化局于1962年搜集到一本清代康熙年间的《南曲指谱》抄本,这是一个重要的新发现。经过王爱群等同志的鉴定,认为与现有的林霁秋所编的《泉南指谱重编》(上海文瑞楼书庄印刷),以及许启章先生和其他老艺人的南曲抄本基本上相同。这些指谱的曲文都是闽南七子班遗存的南戏剧目的曲文,包括《陈三五娘》等剧目数十出。周殿薰在《题泉南指谱重编》七绝中称:“十八篇中寓劝惩,泉南乐部旧师承,衣冠优孟殊今昔,词曲流传尚有征。”其诗自注又云:“泉南乐部,名七子班。所演十八篇,多取元、明曲本,如《琵琶》、《金印》、《玉钗》、《杀狗》、《负心》等记。译为方言,被之弦管,泉南词谱,自当导源于此。”自注又云:“七子班江河日下,而词曲风行,一时士流商贾,多好习之,名曰南管。”这些“元明曲本”的南戏残曲,在《泉南指谱重编》中共遗存四十五套,凡一百三十二曲,遗存南戏剧目共计二十五种。今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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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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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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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泉南指谱》所载,遗存南戏剧目二十五个,计有:《司马相如》、《吕蒙正》、《王魁》、《陈三五娘》、《刘知远》、《王四与不花氏》、《刘阮逢仙》、《云英与刘珪》、《王昭君》、《王娇鸾》、《梁意娘》、《杜牧》、《杨贵妃》、《陈妙常》、《朱弁》、《秦雪梅》、《朱寿昌》、《薛瑗与南楚材》、《张君瑞与崔莺莺》、《苏盼奴》、《聂胜琼》、《高文举》、《尹弘义》、《真凤儿》、《郭华》。在这些剧目中,不见于其他文献记载的和罕见的剧目有:《王四与不花氏》、《梁意娘》、《薛瑗与南楚材》、《苏盼奴》、《聂胜琼》、《真凤儿》等六种,这是福建南戏特有的剧目。

过去流行在民间的闽南方言小唱本中,也记载着过去闽南七子班遗存南戏剧目的情况。1962年苏彦石同志作了一次清理,从许多种在泉州、上海和海外新加坡等华侨聚居地区刊印的小唱本中,发现了三种唱本与闽南七子班演出剧目有着密切关系,并作了简注,今特转录如下。在清代光绪戊申(1908)刊印的《新款上大人歌》(上洋育文书局印,上海开文书局发行)中记述了二十五种南戏剧目,原文及苏注如下:

上字写来一头排,编出新歌唱出来,宋效宋祁亲兄弟,状元榜眼一齐来。(小梨园《宋祁》,演二宋事,后祁中状元,效举榜眼,但中间插入苏东坡赤壁游及苏小妹难新郎等情节。与传奇《四喜记》、《眉山秀》等有所不同。)

大字写来两脚开,img33郎作城喃泪垂,姜女为着人情苦,千里路途送寒衣。(大梨园上路老戏《孟姜女》演孟姜女送寒衣,哭倒万里长城事,南戏有《孟姜女送寒衣》,传奇中也有《img34良妻》《长城记》诸剧目。)

人字写来二人全,智远酒醉睡瓜园,三娘受尽兄嫂迫,一冥磨磨到天光。(小梨园《刘智远》,演刘智远投军、李三娘井边遇咬脐、磨房相会事。南戏有《刘智远白兔记》。是荆、刘、拜、杀、琵琶南戏五大名剧之一。)

孔字写来有子才,赵盾被了岸贾害,害死一家三百口,孤儿报冤天下知。(大梨园上路老戏《赵盾》剧本已失传,详见下注。)

己字写来头一硿,玉莲捨命去投江,十朋江边献纸钱,后来夫妻得相见。(大梨园上路老戏《王十朋》,演王十朋与妻钱玉莲离合事。南戏有《王十朋荆钗记》,是荆、刘、拜、杀、琵琶南戏五大名剧之一。)

化字写来两朋(旁)张,扬管好箭共好枪,射死番军个个中,救出翠玉一小娘。(小梨园《扬管》,剧本已失传,故事情节也不完整,只记得有扬管拾翠玉,扬管显马奔。从上面曲词中,看到了一点儿情节。)

三字写来三画成,崇祯败国脚脱靴,字闯李虎尽四散,圣朝有福见太平。(另外一首则写为:“三字写来三画成,明朝亡国是崇祯,三桂讨兵打李闯,满人得位国号清。”这一故事在现存梨园戏剧目中没有看到。)

千字写来头上歪,三国姜维战郭淮,姜维有弓又无箭,郭淮送箭去付伊。(这一故事在现存梨园戏剧目中没有看到。)

七字写来尾挑上,蒙正当初居破摇(窑),亏得相府千金女,手攀柳枝过柴桥。(小梨园、大梨园、下南老戏《吕蒙正》演吕蒙正,刘月娥因抛绣球招亲,被父赶逐,安身破窑中,后吕果中状元。南戏亦有《吕蒙正凤雪破窑记》,上述故事较接近小梨园演出本。)

十字一画一竖直,文举坐堂打李直,李直受打就招认,打开冷房见玉真。(小梨园、大梨园下南老戏《高文举》。演高文举、王玉真、温金事。明传奇有《高文举》、《珍珠记》、《珍珠米糷记》。下南本已失传,解放后于古脚本中获得。上述故事系小梨园演出本。)

士字写来相似土,三国猛将是吕布,凤仪亭下戏貂蝉,杀死义父董郡侯。(梨园戏现无此目。南戏有《貂蝉女》,明传奇有《连环记》。)

不字写来是复谋,项羽乌江不肯渡,萧何韩信用计智,后来坐位汉高祖。(梨园戏现无此目。)

小字二点在身边,唱出唐朝郭子仪,七子八婿真富贵,夫妻相随一百年。(梨园戏现无此目。)

生字一拨在肩上,莺莺小姐骂红娘,贱婢无针不引线,挑出张珙来跳墙。(梨园戏现无此目。)在南曲中有套曲“五更长”及其他残曲多支。南戏有《崔莺莺西厢记》,传奇有《南西厢》等。)

八字写来似目眉,唱出三伯祝英台,二人同学有三年,未知英台是女娘。(梨园戏小梨园、大梨园下南老戏存有《士久弄》一折。曲文与王古鲁编著《明代徽调戏曲散出辑佚》中的《同窗记》中的“催拍”段相同。全本已散失,南曲有《祝英台》,传奇有《同窗记》。)

九字写来一脚跷,瓦岗好汉闹唐朝,敬德单鞭来救主,仁贵领兵去平辽。(梨园戏现无此目。)

子字写来脚跷起,李广慌忙假圣主,兄弟尽忠救国母,亏得李文中箭死。(梨园戏现无此目。)

佳字写来土重叠,齐天取经难过刼,沙僧八戒拖命走,取出真经挑返来。(梨园戏现无此目。)

作字写来二竖人,古时窦女弃买臣,买臣后来有官做,马前覆水不相认。(大梨园上路老戏《朱买臣》,演买臣妻窦氏,因嫌买臣家贫,迫写休书而去,后买臣高中返乡,乃托张公说合,乃复团圆。与上述马前泼水情节不同,南戏有《朱买臣休妻记》,传奇也有《烂柯山》。)

仁字写来一竖人,刘备猛将是赵云,曹操雄兵失计智,救出阿斗丈(重)坐天,(又一首作:“仁字写来一竖人,刘备军师是孔明,七擒七放伏孟获,用兵计智赛如神。”此二戏文,梨园戏均无此目,唯南曲中有关于七擒孟获的戏曲。)

可字写来有一口,潘章上阵败军走,关公云长来助战,救出关兴共张苞。(梨园戏无此目。)

知字一口在身边,哪吒出世落海墘,龙王看见着一惊,抽出龙筋带返去。(梨园戏现无此目。)

礼字头上有一留,昭君出塞面忧忧,几时见得汉王面,斩了奸臣毛延寿。(小梨园《昭君和番》,大梨园上路老戏有全本《王昭君》,可惜已失传了。)

也字写来脚跷跷,曹操潼关遇马超,割须去袍拖命走,许褚走来报张辽。(梨园戏无此目。)

以上共有二十五个剧目,其中有十三个剧目现在尚保留在梨园戏传统剧目中,其他十二个,虽然现在梨园戏没有,但有一些尚可在南曲中看到残曲。还有二种唱本,也是专唱戏文故事的,是泉州清源斋翻印的。其一是《改良十二生相歌》,原文和注文如下:

鼠今出世在壁空,大闹花灯是薛刚,踢死太子惊皇上,连夜逃走九焰山。(梨园戏现无此目。)

牛今出世受拖磨,高祖起义斩白蛇,萧何月下追韩信,九里山下埋伏行。(梨园戏现无此目。)

虎今出世人人惊,文广被困李(柳)州城,十八妖洞治妖怪,宋朝猛将有名声。(小梨园《杨文广》,演杨文广破十八洞的最后一洞,并与金龙公主成亲。)

兔今出世目红红,罗通扫北打铜人,亏得英雄阵上死,罗仁七岁打铜人。(梨园戏现无此目。)

龙今出世在片云,潘葛尽忠打梅伦,潘葛一家真利(厉)害,假做苏英上绞台。(大梨园上路老戏《苏英》,演苏英皇后为梅妃兄妹所害,潘葛以妻李氏代死,救出苏后,后太子坐位事。)

蛇今出世身腰长,包拯尽忠困玉床,三魂七魄归阴去,卜惊鼠精费心肠。(梨园戏现无此目。)

马今出世被人骑,孟宗哭竹喃泪啼,天庭知伊有孝义,化出冬笋在身边。(梨园戏无此目。)

羊今出世下谷(颚)须,昭君和北面忧忧,几时得见汉王面,斩了延寿报冤仇。(同上《昭君和番》条。)

猴今出世在深山,寿昌寻母去辞官,遇着魏孝来卖饼,母子相会一头看。(大梨园上路老戏《朱寿昌》,演朱寿昌弃官寻母,后在铭恩亭母子相会。)

鸡今出世身花花,元古做贼偷掠鸡,结拜元贵为兄弟,官府提去吊打伊。(梨园戏现无此目。)

狗今出世目无开,子龙打出万重围,孔明点兵用计智,救出阿斗上金阶。(梨园戏现无此目。)

猪今出世身似象,苏武一心无二样,番邦尽节十九年,日日牧羊在山边。(梨园戏现无此目。)

上述十二个剧目中有四个剧目是梨园戏现存剧目,八个是现存梨园戏剧目中没有看到的。而八个在梨园戏剧目中没有看到的也有六个是上述歌本中所无的。

其二是《采莲花歌》中的《故事新歌》:

正月过了是新正,黄莺过了叫三声。天顶状元人点定,地下仙景做便成。

二月节气是春分,赵盾颜古(岸贾)劝农门。赵盾为官尽忠义,郡娘颜古(古贾)不相img35。(见《上大人歌》中《赵盾》。)

三月节气是清明,苏秦赴试上北京,妻不下机嫂不问,六国回朝人尽京(惊)。(大梨园上路老戏《苏秦》,演苏秦投秦不遇归,受到一家冷嘲热讽,后发愤攻读,游说六国,封相荣贵事。南戏有《苏秦衣锦还乡》,传奇有《金印记》等目。)

四月初一起鼓声,声声句句真分密(明)。左曲右唱真好听,停针觅线叫君听。

五月初五人爬(划)船,智远拼命去投军,咬脐打img36赶白兔,母子相会在长春。(见《上大人歌》中《刘智远》。)

六月荔枝树顶红,陈三骑马过楼来。五娘投落荔枝记,打破宝镜得成双。(小梨园《陈三》,演陈三送哥嫂广南上任,遇五娘投落荔枝为记,陈假学磨镜,故意打破宝镜入府为奴,后来姻缘成就。传奇中有《荔枝记》《荔镜记》。)

七月初七七夕冥,如玉烧香投告天,兄为坑儒不见返,小弟筑城不见员(圆)。(这出唱的与大梨园上路老戏《尹弘义》较接近,《孟姜女》原系其中一段,不另立一相头。)

八月十五是中秋,曹彬看灯来赏绣,力拙(将这)言语去相戏,后来姻缘得成就。(大梨园上路老戏有《曹彬》一目,惜已失传,老艺人只能从民间传说中找些故事情节,大意是曹彬率兵征闽,至一港口,不得过,幸港边一祠,内奉曹娘娘,助其过渡等情,与《曲海总目提要》中《三星照》叙述的有些相同处,然皆无上述情节。)

九月初九是重阳,千金小姐跑(抛)绣球,绣球亲送吕蒙正,甘心破窑来成就。(见《上大人歌》中《吕蒙正》。)

十月气节是立冬,苏武牧羊在番邦,鸿雁寄书头顶叫,世间罕有忠义人。(见《十二生相歌》中《苏武》。)

十一月是寒天气,孙荣兄弟不和顺,一家吵到英英啼,者着(才要)傢伙袂(不)成器。(梨园戏现无此目。)

十二月终是年边,朱弁番邦十六年,天落红雨马生角,忠孝节义得团圆。(小梨园《朱弁》,演朱弁奉命出使,在番邦十六年,兀术以女妻之,但弁一片忠心,不为所屈,并与雪花公主结为兄妹,后因落红雨、马生角,金主感其忠义,始释之归宋。)

以上除了正、四两月外,共有十个剧目,其中有八个是梨园戏现存剧目。从上面三本民歌中共唱出剧目四十七个,其中有二十个是梨园戏现存剧目,这中间有南戏名剧《荆钗记》、《白兔记》等七个剧目,还有《陈三》、《朱弁》等,尚有十八个剧目在现有梨园戏传统剧目中是没有的,其中有见于南戏剧目的如《苏武牧羊记》、《貂蝉女》等,有些虽然梨园戏没有,但在闽南南音尚有散曲,如《西厢记》等。另外是重复的八个,不知名的一个。在梨园戏传统剧目中,有些唱词其内容与舞台上的演出则是完全一样的,如《陈三》、《吕蒙正》、《高文举》、《苏秦》、《刘智远》、《王十朋》,等等。有一些在梨园戏中仅存关目而内容已散失的戏文,能够从唱本中看到一些情节,这些剧目如《赵盾》、《杨管》、《曹彬》等,可以从中看到南戏在梨园戏传统剧目中遗存的情况。上面转引的民间唱本有一重要问题必须说明。清光绪戊申刊印的《上大人歌》最后还有唱词四句:“编出新歌唱出来,廿五故事照头排。请问此歌谁人编,正是潮州萧秀才。”说明唱本的作者是潮州萧秀才。该书背印有广告,文曰:“本局所编歌本,向以漳泉俗语土腔编成白话,故重韵而舍义,是白字话多,俾得人人能晓,一诵而诵洽。”按此种“漳泉俗语土腔”,当系闽南七子班的一种称呼。

闽南七子班在历史发展中,因演员年龄的不同,有大梨园与小梨园之分,大梨园又分为“上路”、“下南”两路。它们的表演和音乐基本是一致的,但上演剧目却各不相同,各有十八个基本剧目,称为“十八棚头”。属于十八棚头的剧目叫作“棚内戏”,另外还有“棚外戏”和小折戏。1962年梨园戏历史调查结果,闽南七子班传统剧目和遗存南戏剧目的情况,分述如下。

上路十八棚头,梨园戏现存十四种,共计一百三十一出。计有:

王魁 存五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赵贞女 (又称《蔡伯喈》或《琵琶记》)存六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王十朋 (《荆钗记》)存八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孙荣 (《杀狗记》)存八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朱文走鬼 (《朱文鬼赠太平钱》,衍宋时朱文与一摄金鬼魂定亲故事。)存六出,首出已残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朱买臣 存六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刘文良 (《刘文龙菱花镜》)存六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朱寿昌 (衍宋时朱寿昌弃官寻母故事。)存十二出,首出已残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尹弘义 (衍秦朝尹弘义与李寒冰故事。)存十四出,第十二出残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孟姜女 (衍秦朝孟姜女为夫送寒衣故事。)存五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苏秦 (衍战国苏秦衣锦还乡故事。)存十二出,首出残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苏英 (衍周时苏英皇后故事。)存二十七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姜明道 (衍唐朝姜明道休妻故事。)存九出,有口述本。

程鹏举 (衍元朝程鹏举与何金莲故事。)存七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上路遗佚剧目有:《王祥》、《赵义昭》(又称《赵盾》)、《林招得》、《曹彬》、《杨六使》等五种本戏;折戏有《云英行》、《砍柴弄》等。

下南十八棚头,梨园戏现存十四种,共计一百一十二出。计有:

苏秦 存七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梁灏 (又名《放红叶》,衍朱秉贞放红叶招亲故事。)存九出,有口述本。

吕蒙正 存七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范雎 (衍战国范雎休妻故事。)存七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何文秀 (衍何文秀乔装访妻故事。)存八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龚克己 (又名《文武生》,衍龚克己与余兰之故事。)存七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岳霖 (衍宋时岳飞之子岳霖的故事。)存九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刘秀 (衍汉光武帝出奔故事。)存九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刘永 (又名《金花女》、《金姑牧羊》,衍刘永与金姑故事。)存八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刘大本 (衍宋朝皇亲刘大本害陈可忠故事。)存十一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周德武 (衍周德武与张瑞英故事。)存九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周怀鲁 (衍周怀鲁与田玉娘故事。)存十二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百里奚 (衍秦时百里奚休妻弃子故事。)存十一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郑元和 (衍郑元和与李亚仙故事。)存九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下南的“外棚头”在梨园戏中遗存十二种剧目,共计一百二十九出,计有:

留芳草 (衍宋时留芳草继妻辱媳故事。)存十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范文正 (又名《范文正治妖》,衍宋时范文正之事。)存四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金俊 (衍金俊被妻毒害,由王绍兰判明之事。)存十二出,有口述本。

商辂 (衍商辂中状元,请旨为母立贞节坊事。)存十一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陈州赈 (又名《审郭槐》,衍宋仁宗不认母故事。)存八出,有口述本。

诰命 [衍宋时范(袁)文正故事。]存十二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刘全锦 (衍宋时刘全锦遇狐故事。)存十出,有口述本。

章道成 (衍明章道成与赵文英故事。)存十一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姜诗 (《跃鲤记》,衍姜诗顺母逐妻故事。)存八出,有口述本。

田淑培 (又名《种田记》,衍村女桂花被害复仇故事。)存十七出,有口述本。

西祁山 (衍包拯斩姚后故事。)存十二出,有口述本。

双秋莲 (衍李文清与双秋莲故事。)存十四出,有口述本。

小梨园的“十八棚头”,在梨园戏中遗存十四种,共一百一十一出,计有:

朱弁 (衍宋时朱弁出征金国故事。)存十二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吕蒙正 (衍吕蒙正与刘月娥故事。)存十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董永 (衍董永卖身葬父后与七仙女结百日缘的故事。)存七出,有口述本。

陈三五娘 (衍五代时泉州陈三与潮州黄五娘恋爱故事。)存二十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宋祁 (衍宋时宋祁与苏小姐结亲故事。)存五出,有口述本。

郭华 (《胭脂记》、《留鞋记》,衍郭华与王月英故事。)存七出,有口述本。

葛希谅 (衍蔡昆择婿故事)存六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刘智远 (《白兔记》,衍后汉刘智远与李三娘故事。)存十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潘必正 (《玉簪记》,衍潘必正与陈妙常故事。)存“陈姑操琴”一出,有口述本。

田庆 (又名《双桃》)存“尼姑落山”一出,有口述本。

杨文广 (衍宋代杨文广征闽南故事。)存七出,有口述本。

蒋世隆 (《拜月亭记》,衍蒋世隆与王瑞兰故事。)存六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高文举 (衍宋时高文举与王玉贞故事。)存九出,有手写残本及口述本。

韩国华 (《斑芝记》,衍宋时韩国华之妾连理生韩琦故事。)存十出,有手写本及口述本。

小梨园的“外棚头”存七种,共二十二出。计有:

江中立 (衍明初江中立的故事。)存六出,有口述本。

黑白蛇 (衍许汉文与黑、白蛇的故事。)共七出,存口述本五出。

陈杏元 (《二度梅》,衍陈杏元与梅良玉的故事。)存五出,有口述本。

翠屏山 (又名《石秀杀嫂》。)存三出,有口述本。

昭君和番 (衍汉代王昭君和番的故事。)存“出塞”一出,有口述本。

崔杼 (衍战国崔杼弑齐君故事。)存一出,有口述本。

教子 (《商辂》中一折,衍秦雪梅断机教子故事。)存一出,有口述本。

小梨园尚存有单出的小折戏多出,均存口述本,有《公婆拖》、《桃花搭渡》、《士久弄》、《管甫送》、《丈二别》、《番婆弄》、《十八送》等。

闽南七子班的上路、下南、小梨园三路戏班的传统剧目,有个别名目相同的,但是演出场口各有差别。比如,上路和下南戏班都有《苏秦》,上路的场口分为:“坐场”、“通钗”、“大不第”、“提灯”、“拦路”、“遣百户”、“三婶报”、“假不第”、“大落祠堂”、“托叔”、“小落祠堂”等十一出;下南则分为:“介绍”、“周氏叹”、“当绢”、“亲姆打”、“遣百户”、“三婶报”、“假不第”、“落祠堂”等八出;场口相同的如“假不第”、“落祠堂”等处理也不尽相同。又如下南和小梨园戏班都有《吕蒙正》,下南仅演“介绍”、“送银米”、“煮粥”、“验脚迹”、“夫人探”、“千金叹”、“待漏院”等七出;而小梨园戏班则有:“助衣”、“抛球”、“打赶”、“过桥”、“入窑”、“送银米”、“煮粥”、“验雪”、“探窑”、“琼花报”等十出。

闽南七子班传统剧目约一百多种,存手写本或口述本的有七十余种,有年代可考的,大多是宋元以前的题材,少部分是明代的故事。其中遗存宋元南戏名目的计有十九种:

王魁 (《王魁负桂英》、《王俊民休书记》)

赵贞女 (《赵贞女蔡二郎》、《全忠全孝蔡伯喈》)

郭华 (《王月英月下留鞋》)

朱文 (《朱文鬼赠太平钱》)

刘文良 (《刘文龙菱花镜》)

王祥 (已佚,《王祥行孝》)

朱买臣 (《朱买臣休妻记》)

赵盾 (已佚,《赵氏孤儿报冤记》)

孙荣 (《杨德贤妇杀狗劝夫》)

孟姜女 (《孟姜女送寒衣》)

吕蒙正 (《吕蒙正风雪破窑记》)

蒋世隆 (《王瑞兰闺怨拜月亭》)

苏秦 (《苏秦衣锦还乡》)

王十朋 (《王十朋荆钗记》)

刘智远 (《刘智远白兔记》)

同窗记 (《祝英台》)

郑元和 (《李亚仙》)

董永 (《董秀才遇仙记》)

林招得 (已佚,《林招得三负心》)

遗存明初南戏名目的计有五种:

高文举 (《高文举》)

商辂 (《商辂三元记》)

姜诗 (《姜诗进鲤》)

刘大本 (《陈可忠剔目记》)

程鹏举 (《易鞋记》)

见于明祁彪佳《远山堂曲品》著录的有二种:

朱弁 (《破镜记》)

苏英 (《鹦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