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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全三册) (惊魂记-悬恐异闻录系列)
1.3.3.4 四、恐怖谷
四、恐怖谷


第二天,麦克默多醒来后,就想起入会时的情形。好像昨晚就喝得太多了,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呢,臂膀上烙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因为他有先见的早就找了份工作来掩盖他的特殊工作,于是他今天也就没去上班了,很晚起来才把早餐吃完后就提笔向朋友写了一封长信。后来,他又开始去翻阅《每日先驱报》,只看到专栏处这样写着:


《先驱报社遭歹徒行凶主笔受重伤》

接下来是一篇简单的报道,实际上麦克默多可以不用看,他可比这些记者要清楚得多,只是报道结尾这样写:


虽然我们已经将这件案子报道给警察了,但是我们很难相信会有什么进展,就像以前的那些案子一样。我们都很清楚地知道了其中的某些人,希望警察们会逮捕他们,我们相信这次的暴动实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敢直言斥责他们。十二年来,《先驱报》的各位都在与他们做激烈的斗争,我们丝毫不妥协。其他的斯坦格好友如果是看到了这封信,大可放心了,斯坦格虽然惨遭毒打,但是他已经逃离生命危险,没有大碍了。


接下来的报道说,报社现在被警察们保护着,这是一群拿着温切斯特步枪的警察。

麦克默多慢慢放下报纸,随后点起一支香烟。只是手臂上被烫伤的疼痛又一阵阵传来。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房东太太递给他一封刚才有个小男孩拿给他的信。信上没有名字,只写着:


抱歉我不能到你府上,可是我有急事找你,希望你能在米勒山旁的旗杆那里找到我,我有要事相商。


麦克默多非常惊讶,究竟是谁会这样寄信给他,他又重新读了两遍,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给他寄的信。如果这要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里,他还可以大胆想象这是什么样的开端,过去他也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却是男人的字迹,而且从这人写得不错的字来说,可以说这人似乎还受过良好的教育。最后,麦克默多毕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踌躇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前去看看。

米勒山是镇中心的一处荒凉地带,以前是一个公园,后来不知怎么就荒废了。虽然夏天的时候还有比较多的人来,但是冬天的时候却异常荒芜。人站在山顶上,就可以看到下面所有的衰败景象,蜿蜒而下的山谷,两侧是稀稀拉拉的工厂和挖掘的煤矿山。周围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两旁还有林木茂盛的树林和白雪皑皑的山顶。

此时的麦克默多也无心去观赏这些,他沿着常青树中蜿蜒蛇形的小径,踱步到一家冷清的小饭馆前,这要是在夏季的时候肯定是娱乐的集聚点。旁边就有一根光秃秃的旗杆,在旗杆下面站着一个人,看样子他就是找麦克默多的人,他把帽子拉得低低的,整个衣服的领子立起来。等到他转过头来时,麦克默多才看清他的模样,他就是莫里斯兄弟,昨晚把身主惹怒的那个人,两人碰面后相互交换了暗语。

老人犹豫地说道:“我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的,麦克默多先生。很高兴你能来。”

“你为什么不在信上署名呢?”

“我们都得谨慎小心点啊,先生。因为我们不知道何时又会招来祸患,我们有时候分不清谁可以相信,谁也不能相信啊。”

“会中的兄弟当然可以相信啊。”

“不,不,不一定啊。有时候我们说过什么话、想过什么事,麦金蒂都会知道的。”莫里斯情绪高涨地激动说道。

“喂!”麦克默多吼道,“你可知道,我昨晚才发誓要誓死效忠分会,你这是让我背叛我们的身主、背叛誓言吗?”

“如果你执意这么想,那我只能说可能今天你要白跑一趟了。”莫里斯看起来愁眉苦脸道:“如果两个自由的公民不能开诚布公地交谈,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麦克默多仔细观察了对方一会儿,然后稍稍放松了一点戒备,说道:“当然了,我说这些还不是为我自己啊,毕竟我还只是新来的人,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莫里斯先生,你要知道我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你现在有什么话就对我讲吧,我认真听着。”

“接下来就去告诉给麦金蒂首领吗?”莫里斯伤心地望着他。

“这你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去做。我虽然发誓要效忠于分会,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说的。但是如果我将你对我掏心窝的话都说出去了,那样就是另一个说法了,那我就是陷人于不忠的小人了。但是,我是不会提供给你什么帮助或者同情的。”

“我并没有奢求什么帮助。”莫里斯说道,“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已经是将我的命交给你了。虽然,你是一个够坏的人,但是昨晚我有种感觉你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即使是最坏的坏人,可你毕竟是新手,还是有一点良知在的,这也是我要和你谈一谈的原因。”

“那好,你说吧,你想谈什么?”

“假如你出卖了我,你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那是自然了,我说过。你放心吧。”

“那我问你,当初你在芝加哥申请入会时,可曾想到过它打着友爱、团结的口号将你引入罪恶的深渊吗?”

“假如你把它叫作犯罪的话。”

“当然!这就是犯罪!”莫里斯喊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激动得打寒战,“你都已经看到这个犯罪的事实了,难道还能称作为别的吗?!你也看到了,昨晚他们是怎么残忍地对待一个老人的,更何况那老人的年龄都可以做他们的父亲了,这样的罪行不是犯罪是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称呼吗?”

“可是这只能说是一场斗争。”麦克默多冷漠地说道,“这是一场阶级间的斗争,因此每个人,或者说每一方都必须尽全力出击。”

“那你在芝加哥参加自由人员会议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这个事情吗?”

“没有,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

“当时在费城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只知道这是个社团,是和朋友们聊天聚会的地方。后来就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个地方。天啊,现在看来我来到这个地方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事,我原本只是想让我的生活能好一些,就带着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我也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布店,挣了点钱,但是我是一个自由人会员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之后的事你也猜到了,就像你昨晚那样,我被强行加入这里的分会,他们给我印上这个可耻的标记,手臂上有,我的心灵上更被贴上了这个肮脏的痕迹。我被迫受控于一个邪恶的组织团体,渐渐陷入这个犯罪的网中,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了,我还能怎么做呢?每次我站出来想将事情导向好的一面,就会引来争议,那群匪徒会说我妄图要背叛他们。上帝啊,我现在还怎么能逃离这个团体,我还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孩子,我知道只要我逃离这个组织我就会遭到追杀。到那时,我的孩子和妻子怎么办?这简直太可怕了,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他说不下去了,只有双手掩面,身体颤抖起来后开始呜咽地抽泣着。

麦克默多看到他这样,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只能说你心地太善良了,根本不适合做这种凶残的事。”

“这就说明我的良心和信仰都还没有失去,但是不幸的是我已成了这帮凶残的人的一分子了,如今我也是犯罪分子。不管怎样,他们一旦选择我去做什么事,我都不能退缩,我很清楚我退缩之后的下场会是什么,你可以说我是胆小鬼,又或者说我是为了我家人,反正我最终还是去了,结果这件事就成了我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那是距离这里大约二十英里的一处偏僻的房子里,和你的情况一样,他们也是叫我守在门口外,或许还是出于不信任吧,他们全都进去了。等到出来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就像从地狱回来的恶魔,双手沾满了鲜血。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结果从房屋内跑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看样子年龄还不到五岁,他可能亲眼看到了自己父亲被杀的过程。我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可是我不得不装出勇敢的样子,摆出一副笑脸来。因为我很明白,如果我不这样,那么明天我的家里就会重蹈覆辙这件事,到时候向我哭哭啼啼的就是我亲爱的小弗雷德了,我可不愿看到那画面。

“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是一个凶手的帮手,我已经没脸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了。还记得我原本是一名天主教徒,我们崇尚善良、和平。可是现在呢,我却做了一个死酷党人,就连神父都会遗弃我,我已经不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了,我完全背离了我的宗教信仰。正如你所知道的,我对自己的将来会怎样已经毫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没法挽回了。而现在你不一样,你还有挽回的时机,现在你是要做一个嗜血的杀人犯还是和平善良的人?我们必须得设法阻止它?”

“那你说该怎么做?”麦克默多说道,“你该不会去告密了吧?”

“真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发生!”莫里斯大声叫道,“当然了,要是这样一想,我的性命可就悲惨了。”

“那好了。”麦克默多说道,“我想你的确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你也不用看这件事太严重。”

“严重?那你再待在这里一段时间看看吧。你看这些山谷,这些被上百个烟囱释放出来的浓烟所笼罩的山谷,你知道吗?这些从山谷烟中放出来的烟根本不能和那些杀人凶手头上顶着的阴云相比。所以,这才会被人称为死亡谷、恐怖谷。每天早上到晚上,人们的心里都惴惴不安,这些事你可能现在不知道,但是等到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是的,好了。这些事日后我会了解的,我会慢慢将我的想法告诉你。”麦克默多毫不在意地说道,“看来事情很清楚了,你真是不适合住在这里,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你得转售出你所有的产业。你放心,其他的,对于我跟你说的这些,和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话我都不会说出去,但是我对天发誓,如果让我发现你是一个告密的人的话,那我就……”

“不,不会。”莫里斯声音低沉地说道,充满了可怜的语气。

“那好,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也许过几天后我就会给你答复。我知道你对我说这些话都是出自好意的。现在我只想要回家了。”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得再说一句话。”莫里斯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得注意一点各自的生活,别走得太近。我得说清楚,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就让别人说闲话。”

“是的,这一想法是不错的。”

“那到时候我就说我请你来我店里上班。”

“那我是不答应了,然后对外说这就是咱俩今天谈话的内容。好的,莫里斯兄弟,再见。”

就在当天中午的时候,麦克默多还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休闲娱乐中,他靠着壁炉抽烟。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首领麦金蒂就这样出现在门口,他径直走进来后跟麦克默多打了招呼就坐在他面前,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麦克默多自然也是这样瞪着他。就这样好长时间之后,麦金蒂说话了:“我决不轻易出门去看谁,麦克默多兄弟,我接待的都是那些拜访我的人,所以这次我是破坏了我的规矩来看你的。”

“承蒙你的照顾了,对此我深感荣幸,参议员先生。”麦克默多热情地答谢道。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酒,“这可真是我特别的荣幸。”

“你的胳膊还好吗?”身主问道。

麦克默多嬉笑了一番,答道:“啊,我不会忘记的,可是这是有价值的。”

“这个的价值体现在那些忠实可靠、遵守诺言的人身上。在米勒山附近,莫里斯兄弟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是多么突兀和显赫,但这已在麦克默多的意料之中了,他直接说道:“莫里斯知道我没有工作,所以出于好心为我谋个职业,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好心的老人家,他问我是否要在一家布店里做职员的工作。”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是的,不然我们还有什么事吗?”

“那你回绝这个事了吗?”

“当然,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干四个小时,挣的钱不比这个多十倍吗?”

“不错,但是我的忠告就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呢?”

“我很抱歉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话,至少这里的人都知道。”

“可是就算是他们明白,但是我还是不知道啊,参议员先生。”麦克默多粗鲁地说道,“你作为一个公正的人,你会明白的。”

一瞬间麦金蒂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伸出满是毛发的手抓住面前的酒杯,用力地握住酒杯就差没有将它扔到麦克默多头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像变了个人,整个人兴高采烈地大笑起来,

“看来你的确是一个怪人,如果你确实想要知道什么原因的话,我必定会告诉你的,难道莫里斯就没有向你说什么关于反会的话吗?”

“没有啊。”

“没有反对我的话?”

“没有。”

“看来你也并没得到他的信任啊。至少我们的人都知道一个事,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忠心的人,我们对他现在也特别在意,是时候我们得告诫他一些事了,所以对于这样一个不忠心的人,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变得不忠心。要知道,在同一个羊圈里,那些生活卑微的羊儿是绝对不能待在整个族群的。你明白了吗?”

“我可不太喜欢这个人,我也没和他有太多的交集。”麦克默多说道,“你刚才对我说的我不忠心,这句话我可是只从你口里听到的,换作是别人肯定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好的,那我不说了。”麦金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只是作为好朋友来劝告你的,希望你明白。”

“但是我有一个疑惑,你是如何知道我和莫里斯交谈的?”

麦金蒂笑着却不说话。

“请恕我直言,在这个镇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我都知道,无论大小。这些事情都无法逃脱我的双眼,好了,我也该走了,但是我得说……”

一个非常意外的事发生了,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三个凶神恶煞的警察冲进来,一个个睁大眼睛望着他们。麦克默多跳起身来,刚把手枪抽出一半,他的手臂就被迫停在了半空中,两只温切斯特步枪的枪口正抵在他的脑袋上。麦克默多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在芝加哥待过的警察,他拿着一支六响的左轮手枪走进来,这人现任煤矿保安队队长,他就是马文。马文看着麦克默多,一步步逼近。

“你已经被正式逮捕了,芝加哥的麦克默多先生。你现在已经无法脱身了,请随我们走吧,戴上你的帽子。”

麦金蒂看着马文说道:“警官,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对这种不被人邀请就私自闯进屋的行为,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并且企图骚扰良民。”

“这件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参议员先生。”警官说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你。照理说你还要帮助我们捉拿这个罪犯呢,如果擅自干涉的话可是有权控告你的。”

“那这样的话,我替我的朋友做担保人。”麦金蒂说道。

“先生,从近期的时间来看,你最好为你自己的事担保,其他的就别再出面了。早在芝加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盯着麦克默多许久了。现在,警士,瞄准他,我来搜查枪。”

“这是我的枪,马文警官,今天的局面要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话,你能捉到我?别做梦了。”

麦金蒂说:“你们的拘留证呢?一个住在维尔米萨的人怎么和住在俄国的时候一样,难道领导警察局的人都像你一样吗?现在就这样耍起了资本家的手段,我想你们以后还会采取这种行为的。”

“参议员先生,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我们只负责办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

“那我能问我犯了什么罪吗?”麦克默多说道。

“首先在先驱报社殴打年岁已老的主笔斯坦格。但是他们没告你杀人罪就好了。”

“是啊,仅仅就因为这件事而已。”麦金蒂似乎带着微笑在说这件事,“那么你们可以完全住手了,因为那个时候麦克默多和我还在酒馆里打扑克呢,我们可是有这么多人在作证。”

“那是你的事了,这些事情你留着明天和法官说吧。而现在,麦克默多先生,你要是不想死在我枪下,就听我的话,跟我走。至于麦金蒂先生,请你不要妨碍警务人员的工作,好好待着。”

此刻的马文神色坚决,麦克默多和麦金蒂都不敢有任何的抵抗,只能接受现状。但在麦克默多离开之前,麦金蒂悄悄和他耳语着:“东西怎么样了……”他伸出大拇指,意味着铸币机的意思。

麦克默多也低声回应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安全地放在地板下的隐蔽地方呢。”

“那好,你此去得万分小心。”在他们握手告别的时候,他说道:“我会去请赖利大律师,到时候我会亲自出庭做辩护的。相信我,他们拘留不了你。”

“我可不愿意这样打赌,你们两个看好他,我得搜查一下这间屋子,一旦他有什么动静,就对他开枪。”

之后马文队长就开始仔细地搜查这个屋了,当然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痕迹。过一会儿就和这些人将麦克默多押回警署了。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一阵强烈的暴风雪眼看就要刮起了,街上的行人也很少,但是总免不了有几个闲逛的人跟着后面,大声骂着被捕者。

“杀死这个该死的死酷党人,杀了他,动手杀了他。”人们高声呼喊着。麦克默多走进警署的时候,明显感受得到人们都在讥笑他,只是主管的几句简短审问之后,他就被关押进普通的牢房里了。很显然,他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所以他被关进的牢房就是和鲍德温还有其他三个罪犯一起的牢房,看样子他们都是在今天下午同时被抓的,正等候着明天的审判呢。

有一点得提到,自由人会们的手都很长,长到都可以伸进监狱里去。到了夜晚,一个狱卒来给他们送一捆稻草进来,说是给他们铺着用,其实呢,也就是间接来给他们送威士忌酒、酒杯、纸牌的。整整一个晚上,他们边喝酒边赌博,高高兴兴地玩着他们的事,对于明天的审判丝毫不用担心。

事实上,他们这样放纵的行为也确实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案子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当地的地方官根本无法判他们的罪,而另一方的排版者和印刷工人也说由于天黑,加上灯光十分不清楚,也没办法判定那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只有模糊的印象而已。当然了,这些都是麦金蒂精心安排好的,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聪明诡辩的律师,证据当然不足了。

至于被害人嘛,他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他的证词就只是说当晚打他的人当中,他感觉到第一个人留着一小撮胡子,其他的也是含含糊糊不知所云。但是他后面又补充道:“袭击他的人肯定是死酷党人,因为在社会上,他没什么敌人。他这次受到恐吓其实也就是因为他时常在报纸上刊登咒骂死酷党人的话。”

另一方呢,包括市政官参议员在内的六个人,都义正词严地说道,不带有一丁点的含糊,这些被冤枉的被害人当时正在玩扑克呢,而且他们走后离开的时间都是在案发一个小时以后了。

当然了,法官对于被捕的人所受到的骚扰感到深感抱歉,同时也委婉地斥骂了马文和警官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行为。被告当庭被无罪释放。

法庭内的许多旁听者爆出激烈的掌声,在这其中还有许多熟悉的人呢,除了会里的弟兄们为打赢这场毫无悬念的官司庆贺时,另一群人看到罪犯们逃脱法律的制裁后个个咬牙切齿。在这些人中,一个矮个黑胡子的人在罪犯们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大胆说出了他和其他人的想法。

“该死的刽子手,我会再收拾你们的。”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