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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全三册) (惊魂记-悬恐异闻录系列)
1.2.3.13 十三、设网
十三、设网


“我们马上就要抓住他了。”我们一起从沼地上走过的时候,福尔摩斯对我说,“这个家伙的神经真够顽强的,即使是他发现自己的计划没有得逞,还杀错了人的时候,竟然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华生,我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就和你说过,现在我还要再说一遍,这个对手值得斗一场。”

“遗憾的是,你和他碰了面。”

“我最开始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现在,他知道了你在这里,那么对于计划的实施有没有什么影响?”

“能让他更加小心翼翼吧,或者激怒他立刻采取过分的行动。他跟其他有些小聪明的罪犯一样,对于自己的智商太自信了,还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已经骗过我们了。”

“那为什么不马上抓捕他?”

“我亲爱的华生,你天生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你的本性总是催促你速战速决,我们不妨来想一下,如果我们今晚就把他绳之以法,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我们没有证据说明他犯了罪,他一定还藏着什么卑鄙的手段,如果他是单独行动的话,我们还可以有些把握,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牵出来一条大狗,咱们的计划就算是把绳子套在主人的脖子上,也没有什么用的。”

“我们当然有证据。”

“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我们所有的证据不过就是大胆的猜测和推理。我们要是只有这样的故事和所谓的‘证据’,那我们可就成为法庭上的笑话了。”

“查尔兹爵士的死还不够充分吗?”

“他身上没有一点痕迹,就算我们都知道他是被吓死的,但我们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吓死的。我们有什么理由让十二个陪审员信服呢?哪里可以看见猎狗,有它的齿印吗?虽然我们都知道猎狗是不会靠近死尸的,但是查尔兹爵士死的时候那只畜生确实赶过来了,所以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逐一列举出来。”

“难道今晚的事也不能说明什么?”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占到上风,还是那个问题,狗和人死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没有看见那只狗,只是听见了它的叫声,但这不能证明它就在这个人的后面啊,简直就是空穴来风。不过,亲爱的伙计,我们还要承认一个事实:我们现在对这个案子没有完全的证实,更没有合理的推论,也就是说,任何一件有可能获胜的事情都值得我们试一下。”

“你觉得应该怎么样下手?”

“我还是认为,将劳拉?莱昂斯太太作为突破口更有希望,我们应该把事情告诉她,然后得到一些帮助。”

我已经从他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了,一直走到巴斯克维尔庄园,他还是一边沉默着,一边思考着。

“你也一起进来吧。”

“好的,我已经没有理由再躲避了。但是,华生,我还是要告诉你,猎狗的事情不要向亨利爵士透露,至于塞尔丹的死,就像斯台普吞期待的那样吧。这样,他还可以保留一点精神来迎接明天要来的挑战。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明天是要去斯台普吞家里吃饭,是吗?”

“我也收到了邀请。”

“那么,你就要找借口推脱,必须让亨利爵士一个人去,不然计划不好运作。现在,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我们两个人还是吃点夜宵吧。”

见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时候,亨利爵士很惊讶,更准确地说是兴奋。因为他一直都充满了期待,希望这里发生的事情能够让他快一点过来。不过他对于这名侦探没有带行李,也没有做出解释的这一点有些疑虑。不久,我们就准备好了他所需要的所有物品,很晚的时候我们才吃了夜宵,我把塞尔丹遇难的事情说给亨利,当然只说了该说的那一部分。我自然还要把这件事情悄悄地说给白瑞摩夫妇,这个重担让我很不舒服。可对白瑞摩而言,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而夫人伤心地抓紧围裙痛哭起来,这个对全世界而言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但是在姐姐的心目中,他始终都是孩童时期淘气、任性、跟着她不松手的孩子。这个人一定是犯了太多的罪,去世的时候连个哭丧的女人都没有。

“早上华生离开之后,我就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新男爵说,“不过我还是值得表扬的,毕竟我坚守了自己的诺言。要是我没有发过誓言的话,那么今晚注定是一个愉悦的夜晚了,因为斯台普吞来信说,邀请我到他那里去。”

“我想,你要是去的话,那么这个夜晚真的是终生难忘。”福尔摩斯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不过,有那么一刻我们还以为你摔断了脖子而难过呢,我想你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而不高兴吧。”

“怎么个情况?”亨利爵士像是吓到了一样瞪着眼睛。

“那个悲摧的人穿着你的衣服,恐怕还是你的管家送过去的。搞不好警察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我想不会的,在我的记忆中,那些衣服没有任何的标记。”

“那你真的是太走运了,实际上是我们每个人都走运,因为这件事情在法律的角度上看,你们犯了罪。身为一个正义的侦探,我应该逮捕你们全家的,证据就是华生的报告。”

“那咱们的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亨利爵士很着急地问,“在乱七八糟的一团中,你找到什么线索吗?我感觉,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后就不怎么聪明了。”

“我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一清二楚了,这次真的是遇到了一件极其繁杂又伤脑筋的案子,我还是有几点搞不懂,不过马上就应该可以了。”

“我想华生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曾经在沼地里听见过猎狗的嚎叫。我敢向上帝保证,那绝对不是什么滑稽的谣言。我曾经有过一段和狗打交道的日子,我只要听听就知道,你要是能给这只狗套上笼子、系上铁链的话,那么你一定就是前所未有的大侦探了。”亨利说道。

“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想我可以做到的。”

“悉听尊便。”

“很好,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继续没有目标地去做事情,不要追究所有的原因。”

“没有问题。”

“如果你能这样坚持下去,我们的小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了,我确定。”

他突然收住了口,向我头上方的方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专注、投入、安静,简直就是一座具有古典代表性轮廓突出的雕塑——机警和冷静。

“什么?”我们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当他两只眼睛来回看的时候,我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澎湃了,可是表面上还是那么泰然自若,眼神里还闪烁着欣喜的亮光。

“请接受鉴赏家的赞美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墙上所有的肖像,“华生是不会说我懂得艺术欣赏的,但那是令人羡慕的,因为我们总是在同一件作品上面欣赏到不同的声音。这些人物的画像真是太好了。”

“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太高兴了。”亨利用诧异的眼光打量我的朋友,“这种东西,我不是行家,但是对于牛马羊什么的,我还是特别在行,我真不明白你还有时间来研究这些东西。”

“这些作品好在什么地方,我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我发誓,那一张画像一定出自奈勒(译者注:旅居伦敦的德国著名人像画家。)之手,对,就是那个蓝色绸缎衣服的女人的画像;再看看那个戴着假发的胖绅士,那是瑞诺茨(译者注:英国著名人像画家。)的作品。我猜这些都是你们家族人的画像吧?”

“是的,全都是。”

“名字你都能叫出来吗?”

“白瑞摩曾经和我说过,我想我的记忆力还不错。”

“那个拿着望远镜的绅士是谁?”

“那是巴斯克维尔海军少将,他曾经在西印度群岛罗德尼麾任职的。那位手里拿着一卷纸,穿蓝色外套的是威廉?巴斯克维尔爵士,他是皮特任首相期间的下议院委员会主席。”

“那我对面这位骑士呢?就是穿着黑天鹅绒斗篷,挂着绶带的这位。”

“哈哈,这个你一定要知道,他就是恶贯满盈的修果,他是万恶的源头,而且巴斯克维尔家族的传说就是从他开始的,我们不会忘记他的。”

我也开始对那些画像充满了兴趣,并且充满了惊奇。

“天啊,”福尔摩斯说,“看起来,他的确是一位慈祥又温柔的人,但是我敢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暗藏的阴险,我曾经把他设想成一个更为残暴、凶狠的人。”

“这张画像的真实性是不能被怀疑的,因为画布上还标明姓名和年代‘1647’呢。”

福尔摩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老酒鬼的画像仿佛产生了一种吸引力,就连吃夜宵的时候,他的双眼还死死地看着它。亨利爵士回了房间之后,我才搞懂他的想法。他再一次把我带到了宴会客厅,手里还拿着寝室里的蜡烛,他把蜡烛举得很高,照着那些陈旧暗淡的肖像。

“你能从那些画上看出什么吗?”

我看着那位戴着羽毛装饰的宽檐帽,额头旁边还有卷曲的发穗,领子还镶有白色的花边,这些装饰的中间是张古板的面庞,说不上那是一种残暴,但是也很鲁莽、冷傲、严肃,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上面还有一双固执的双眼。

“有没有像一个你认识的人?”

“下巴和亨利爵士很像。”

“可能是有一点,等一下!”他站到了一张椅子上,左手的蜡烛被举得更高了,右手臂弯曲起来遮挡住帽子和垂下来的发卷。

“不会吧!”我惊呼了一下,简直就是一张斯台普吞的画像。

“哈哈,你终于看出来了。我的眼睛是久经训练的,对于检查人的容貌而不被装饰品蒙蔽有着特殊的敏感性,这是侦探在破案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

“真的是太神奇了,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画像。”

“对的,这是一个返祖现象的实例啊,关键是肉体和精神都遗传下来。对于家族画像的研究人员而言,这个证据足以让人相信世间轮回,显然,这个家伙就是巴斯克维尔家族的后裔。”

“还是一个谋划着抢夺家产的阴险家。”

“的确,这张肖像凑巧提供给我们一个急需的线索,我们终于抓住他了,华生,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我敢发誓,明天晚上咱们这张捕蝶网就能捉住他这只胡乱扑腾的大蝴蝶,然后我们再用一根针、一块软木和一张卡片,把他钉到贝克街的展览馆里。”

他离开画像的时候,发出了少见得哈哈大笑。我很少听到他笑,但是他只要笑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第二天我很早起床,福尔摩斯比我起得还要早。我刚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他都已经顺着车道从外面回来了。

“哈哈,我们今天可是要好好战斗了。”他有些激动地说,双手还来回摩擦着,“天罗地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收网了,一切事情今天就真相大白了,看看是咱们的网把大梭鱼打捞住呢,还是它能够狡猾地溜走呢?”

“你到沼地里去了?”

“我已经从格林盆向王子镇发出了一份关于塞尔丹死亡的报告。我想我的预言是对的,你们之间肯定有人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感到苦恼了。我还和忠实的卡特莱取得了联系,我要是不让他知道我很安全,他就会像是一只小狗守在已故主人的身边,在那个屋子门口焦虑而死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和亨利爵士商量一下吧,瞧,他过来了。”

“早上好,福尔摩斯。”爵爷说,“你像极了一位正和参谋长研究一场战役的将军。”

“如你所愿,华生正在向我申请参加战役呢。”

“我也是来听取安排的。”

“太好了,我听说,你今晚要接受好朋友的邀请去斯台普吞家吃饭吧?”

“我想你也可以一同前往。他们家人都很热情,而且我相信他们会非常高兴见到你。”

“抱歉,恐怕我和华生要一起回伦敦了。”

“去伦敦?”

“是的,现在伦敦还有许多更紧急的事情等着我们。”

很明显,准男爵的不悦已经写到了脸上。

“我多希望你可以见证我渡过难关的那一天。一个人生活在大庄园还有沼地上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亲爱的伙伴,请相信我,一定要完完全全地遵照我说的去做。请转告我们的朋友,我们原本很高兴要和你一起赴晚宴,但是突然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们不得不返回伦敦去,我们也很期待能再一次回到德文郡,你能把这些话带到吗?”

“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从男爵先生紧锁的眉头上就已经知道了,他觉得我们不管他了,为此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他的语气有些冰冷。

“吃完早餐立刻动身。我们要先到库姆?特雷西,但是华生的所有行李都留在这里,当作是他一定回来的抵押。华生,你去写封信,和斯台普吞先生说一下,表示你对自己不能赴约而感到抱歉。”

“我多想和你们一起回到伦敦去,为什么要我自己待在这里?”亨利有些不开心。

“因为这是你的责任啊,你曾经答应过我。你会听候我的安排,所以我让你待在这里。”

“好吧,我留下。”

“那就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吧,我希望你在乘马车到梅利琵府宅之后,把马车打发回来。你要让对方知道,你是走回家的。”

“从沼地上走过?”

“是的。”

“你不是和我说不要做那样的事情吗?”

“但是这一次除外,我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要不是我敬重你的勇气和智慧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你一定要这样做。”

“好吧。”

“如果你爱惜自己的生命的话,在穿越沼地的时候,必须走梅利琵到格林盆的大路,除此之外,不要走其他的路,那是你回家唯一可以走的地方。”

“我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很好,我想在早饭过后,尽快出发,那么下午就可以到伦敦了。”

我记得福尔摩斯向斯台普吞说,他会在第二天离开,但是这样的安排让我觉得有些震惊,我实在想不到他会让我也一起离开。明明是他自己说过,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我们两个怎么可以都抛弃亨利呢?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完全地服从了。就这样,我们和有点怒火的朋友道别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库姆?特雷西车站,已经有个小男孩站在月台上等我们了。

“先生,有何安排?”

“卡特莱,你就坐这辆车回去吧。你到地方以后,立刻以我的名义给亨利?巴斯克维尔发一封电报,就说他要是找到了忘在他家里的记事本,就请马上用挂号信邮到贝克街去。”

“没问题,先生。”

“那现在你先去邮局看看有没有我的电报吧。”

不一会儿孩子就带着一份电报回来,福尔摩斯扫描了一眼递给了我:


已经收到电报,立刻携带空白拘留票前去,五点四十分到达。

                                             雷斯垂德

“这就是我早上那封电报的回复,我觉得他是政府侦探中最有能力的一个,说不定我们还需要他的帮忙呢。华生,这段时间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劳拉?莱昂斯太太吧。”

他的作战计划终于开始拉开帷幕,他就是想借助亨利来蒙骗斯台普吞夫妇我们真的离开德文郡了,现实却是任何有需要的地方我们都会出现,要是亨利给他们看到福尔摩斯从伦敦发来的电报的话,那么他们心中的顾虑也就放下了,那张捕鱼网开始拉紧了。

我们去的时候,劳拉?莱昂斯太太正在工作。歇洛克?福尔摩斯特别坦诚、直爽地开始了他的访问谈话,这让她有些惊讶。

“我们现在调查的是和查尔兹爵士暴毙有关的情况,”他说,“我的朋友,华生医生,把上次你们的聊天内容对我说过了,但是你对这件事情还有些隐瞒。”

“我有什么隐瞒的?”她用一种质问的口气。

“你承认了,你和查尔兹爵士约定在十点的时候到门口去。我们也很清楚,那和他死亡的地点、时间完全吻合,你只是没说这些事情的关系而已。”

“这些事情之间什么都没有。”

“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太巧了。可我们还是觉得,我们会在中间找出某种关系的。我希望你能坦诚相待,莱昂斯太太,我敢说这是一次谋杀。从我们手里的证据看来,不仅仅是斯台普吞先生有嫌疑,就连他的太太也有可能。”

“他的太太?”她很惊讶地喊了出来。

“这件事情的真相不再是什么隐晦的了,那个称之为妹妹的人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劳拉又坐了下去,两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过于用力的双手已经把粉红色的指甲变成了白色。

“他的太太……太太……他不是一个未婚男子吗?”

歇洛克?福尔摩斯耸耸肩:“你有什么能够证明吗?拿过来给我看看吧……”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我到这里就是来说明我的理由。”福尔摩斯一边说,一边向外掏出几张纸来,“这是他们夫妇在四年前拍摄的,地点是约克郡,你看背面还有字‘凡戴勒夫妇’,你应该不难认出来他吧,如果你见过那位女士的话,那就好办了。这里还有几位靠谱的证人出示的三份凡戴勒先生和太太的资料,他创办了一所私立的小学——圣?奥利弗小学,现在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她看了看两个人的合照,又看看我们,冰冷地摆着一张面孔,一种彻底失望的表情。

“福尔摩斯先生,”她忽然开口说,“这个男人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和我的丈夫离婚,他就会娶我的。这个王八蛋,竟然欺骗我,什么手段都已经试过了,他从来没和我说过实话,但是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他这样都是为了我。哈,我懂了,我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那我何必要保护他呢?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你想问我什么?我会和盘托出的,不会再保留了。不过有一点你要相信,在写那封信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要去害人,爵士是个善人,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我对你充满了信任。太太。”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让你重复这件事情一定很痛苦,倒不如我先把来龙去脉讲一遍,然后有什么不对的,或者是大的出入,你再指正,这样的话你能舒服些。那封信是斯台普吞让你写的吧?”

“他口授,我写的。”

“我想,他这样做的理由是,让你在经济上寻求查尔兹爵士的帮助,然后将这笔费用当作离婚的申诉费,是吗?”

“没错。”

“在你把信发出去之后,他又想办法阻止你去见面?”

“他和我说,我要是出于和他在一起的目的来向别人借钱的话,是对他自尊心的一种侮辱。他还说,虽然他是一个穷鬼,但他愿意倾家荡产来消除我们两人之间的阻隔。”

“看来他还真的是心口相一啊,那么在之后的时间里,除了在报纸上看到那篇新闻外,他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有的。”

“他让你发誓,不能把你和查尔兹爵士约定见面的事情说出去。”

“没错,他说那是一件离奇的死亡事件,要是别人知道的话,我们就会被人怀疑,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勇气再说话了。”

“没错,可是你也对他产生怀疑了吧。”

她想了一下就把头低了下去:“我了解他的性格。但是他对我要是忠心的话,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庆幸你可以解脱出来,现在你把握着他的命运,这一点他很清楚。不过你现在还能活着,而不是被他陷害,是个奇迹,你要知道过去的几个月你都生活在悬崖边上,我们现在不得不告诉你。莱昂斯太太,用不了多久你又会听到我们的消息了。”

“我们取得胜利之前的全部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重重困难也在我们面前一点点地消失。”我们在月台上等着从城市里开过来的列车,福尔摩斯对我说,“我很快就能写一本近代最诡异的犯罪小说了,研究犯罪的孩子们肯定记得在1866年的时候,在俄罗斯的果德诺也有过相同的案件,自然还有北凯热兰诺州的安德森谋杀案。但是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我们现在的证据足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今天晚上在睡觉之前还没搞清楚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伦敦发过来的列车嘶吼着进了站。一个短小精悍的像喇叭狗似的人从头等车厢跳了下来,我们三个握了握手。我立刻从雷斯垂德看我伙计谦卑的眼神中就明白了,自从他们在一起工作之后,他有了不小的收获。在记忆中,他这个人很喜欢用推论方法,也喜欢用理论来嘲笑追求实际的人。

“有好消息吗?”他问。

“这就是这几年中最重要的事情了。”福尔摩斯说,“在动手之前,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我想我们可以先去吃一个饭,然后我们带你——雷斯垂德,感受一下沼地上凉爽的空气,好将伦敦的雾气从你身体里赶走。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我想你是不会忘记这次游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