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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经典的幸福心理学
1.20 亲身体味离别的滋味

亲身体味离别的滋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飘浊交酒尽余观,今霄别梦寒。

每当读到这首词,总是一阵辛酸从心头涌上眼角。

我向来最受不了去车站送人或被人所送。并不是因为冷淡友情,实在是由于那一种场面太让人难受。所以,便和朋友约法一章:我不送他,他也不送我。

可最终我还是被他送了一回。我只是把行期告诉了他,却知道他一定会来。他的确来了,带着一如既往的懒散。我心中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之后,我说:“你真不该来的。”他笑了笑了,说:“是。”目光便只处飘荡,不知该放在哪里。我又说:“君子之交,本该淡淡如水。”他很快答道:“可你不是君子,是淑女。”眼中的狡黠一如既往。

这么久的朋友了,此刻说什么已经不重要,说与不说也无甚分别。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该来送我。

那的确是一次不见归期的别离。偶尔他也会来信,只是云淡风轻地讲一些琐事,偶尔我也会写信,却总是不停地渲泄。某年圣诞,他寄来一张卡片,是黛色的天空和温润的雪地,中间夹着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可爱得像一个童话。翻开来,是他懒懒的笔迹:“我的叹息依水远行,隔了时空的墙,你有没有听见?——关切是不问。”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隔了时空的墙,他有没有看见呢?

“关切是不问。”真正的感情向来是无法言表的。许久以来,我一直被这句简单的问候感动着。朋友间的关切就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在你失望时看见的那个微笑之中,何必落人言语呢?人类的情感愈接近极致,语言就愈显得笨拙可笑。无怪乎辛弃疾在谙尽愁滋味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天凉好个秋。”

我不禁停下笔来,抬头望一望北方。不知道我的那位朋友现在怎样了,不知道他是否一如既往的淡泊。尽管许多往事都被记忆美化得令自己都无法相信,尽管有时间与空间这些天然的阻隔,我却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相去甚远,因为有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