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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
1.5.6 雕刻的面部五官与头发
雕刻的面部五官与头发

如果人的面貌在肉体形状上就应该有一种精神的烙印,在动物身上特别突出的那些器官在人身上就不应突出,人的器官就不应只有实践的功用,还要有认识的或观念性的功用。

额头

按照古典雕刻形象的理想,额头既不宜向前凸出,一般也不宜太高。因为尽管精神应表现在面孔结构上,但是这里所说的还不是雕刻所要表现的那种单纯的精神性,还不是完全表现于肉体形状的个性。

额头有多种多样的变化,年轻女人的韶秀,额头要低些,经常从事思考这种精神活动的庄严人额头却要高些,老年人额头上无发,太阳穴成锐角,永远处在青春的理想中的神和英雄们却不如此。

眼睛

说到眼睛,我们应确定一个事实:理想的雕刻形象一般是不表现目光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雕刻的萌芽阶段或由于宗教传统的需要,但这种情况极少。

目光是最能充分流露灵魂的器官,是人的内心生活和情感表露的集中点,雕刻却舍弃了目光。这是因为,雕刻艺术所要达到的目的是外在形象的完整,它须把灵魂分布到这整体的各部分,通过这许多部分把灵魂表现出来,所以雕刻不能把灵魂集中到一个简单的点上,即瞬间的目光上来表现。

另外, 目光是朝外在世界看的,是为看事物而设的,雕刻形象正要分离人与外界事物的这种联系,而沉浸到它的精神内容中的实体性的东西里去。 目光要通过形象整体中其他部分的表现,例如一般仪表和语言,才获得它的充分发展出来的意义。但这样的广度不适合造型艺术本质。雕刻抛弃了目光的这种个别特殊现象。

古希腊人的伟大智慧就在于他们承认雕刻的这种局限和界限,严格遵守雕刻的这种抽象化。这正显出他们能把高超的知解力跟丰满的理性和完整的观照结合在一起。理想的雕刻作品,眼睛的形状是大而椭圆,睁开的,在位置上和额头到鼻子的那条线成直角,深洼下去。文克尔曼早就把大眼睛看作美的,说这正如大光比小光美。不过,不是一切大眼睛都是美的。眼睛美,一方面要靠眼皮的活跃,另一方面要靠眼球洼下去很深,这就是说眼睛不宜向外鼓出来。如果眼睛凸出,在呆视的时候,就会显山这个人精神失常,或是心不在焉,傻头傻脑地瞪着眼睛。在一些体积大的雕像里,由于离观众的视线较远,如果眼睛洼下不深,眼球大部分又是平板的,它就显得没有意义,没有生气。并且深眼眶里较浓的阴影也使人感到一种精神方面的深刻和凝聚,感觉到这个人聚精会神,忽视外界事物的干扰,其精神上的深刻意蕴溶解在形象的整体里。

眉在古代雕刻里是不用细毛形成的高弧形,而只用眼骨梁部的高耸来暗示。在雕刻中,如果眉部过高,形成一个独立的拱顶是认为不美的。

关于耳,文克尔曼在《艺术史》中说,古代人在雕耳上煞费苦心,耳朵雕得草率的石刻就一定是伪制品。特别是人物肖相上,耳朵往往还表现出个人所特有的形状。所以雕的人如果是大家所熟知的人,从雕像的耳朵上就可以认出那人是谁。例如从一只耳孔特别大的耳朵就可以认出玛可·奥里琉斯。文克尔曼还举出某些赫克库勒斯的头像为例,这些雕象的耳朵很平板,软骨耳翼却像肿胀了,这种耳朵一般标志出格斗士和角力士的身份。

论雕刻要排除的面部感官变相

鼻子形状的差异使面孔现出千变万化的形象和表情。例如我们常把形状端正笔直,两侧薄的鼻子看作聪明的标志,宽扁低垂的或象动物鼻上卷起的鼻子则一般标志情欲旺盛、愚笨和残暴。但是雕刻在形式和表情上就要摆脱这些极端的毛病以及它们的各种变相,雕出的形式差不多是平平常常的,尽管仍微微显出生动的个性。

口的表情变化多,仅次于眼睛,是面孔中最美的部分。雕刻所表现出的不是它的作为吃喝工具,服务于自然需要的一方面,而是它的流露精神状态的一方面。雕刻首先要避免嘴唇的形状和线条上带有纯属感性的自然方面的意味,所以雕刻一般不把口雕得太丰满或太消瘦,嘴唇太薄也表示情感的淡薄,一般把下唇雕得比上唇较丰满,席勒雕像的嘴唇就是如此。人们从席勒的口部构造上曾经体会出他的心灵蕴藏着各种深刻而丰富的意蕴。按照雕刻的理想,嘴唇还不应紧闭。在艺术鼎盛时期的雕刻作品里, 口是微张的,但不露牙齿,因为牙齿与精神的表现无关。

颚在理想的形状里可以补充或完成口部的表情。理想的颚要比通常实际的颚下垂得较长,它的弦形要显得圆而丰满,特别是在下颚较短时,要把它雕得比较大些。颚的丰满可以产生满足和安静的印象。易激动的老太婆们往往摆动干皱的颚和瘦削的筋肉,歌德曾把这种颚骨比作两股要夹起东西的钳子。如果颚长得丰满就见不出这种骚动。人们把酒窝看成美,不过这是一种柔媚,在本质上算不得美。古代头像的一个准确标志不是酒窝而是一张丰满的大颚。

论雕刻的头发和头型

古希腊人对头发的雕凿是煞费苦心的。一般说来,发在形状上靠近植物而不靠近动物,它并不表示肌体的坚强,而更多的是软弱的标志。

野蛮人让头发平铺地垂着,或是剪得很短,不卷也不束。当然,如果用来雕刻的石头太硬时,他们也雕不出波浪纹的下垂的发鬈,只雕成剪得很短,梳整齐的形状。但在风格很好的时代里,用的材料如果是大理石,男子的头发总是雕成厚密的发鬈,女子的头发总是雕成向上耸,在头顶上束成髻。

此外不同的神有不同的头发样式和安排,这种情形颇类似基督教的绘画使人可以从头顶和头发的样式认出基督,现在许多人根据这种蓝本来摹仿基督的仪表。在雕刻中,美的头形是由一条最近似卵圆形的线所界定的,一切棱角融化在一种和谐的各部分逐渐过渡联系的形状里,看不出呆板的整齐一律和抽象的对称。

这种卵圆线形主要靠两个线条,一条是面孔正面由下颚部到耳部的那条优美的自由动荡的曲线,一条是由额头垂直画到眼眶的那条线。再加上侧面像上由额到鼻端再到下颚的那条弧线,和由后脑壳到头顶的那个优美的圆顶形。这就是大致的理想的头部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