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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
1.4.12 基督的寺庙
基督的寺庙

尖顶表示了向上飞腾的意念,是渴望自由的努力,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建筑上的实际意义。基督教的尖顶是浪漫型艺术建筑的标杆。

基督的寺庙的特点是,房屋完全与外界隔开。

基督教的精神是指向内心的,建筑物也完全体现了这一实质。建筑物与四周都划开界限,成为一个独立的场所。基督教徒们集中在这里,把自己关起来,放置在一个独立空间,收敛心神。为着遮风蔽雨,为着脱离尘世的纷纭扰攘,使得基督寺庙与希腊神庙的那种对外开放的空间不同,呈现一派与外在自然和一般世俗生活绝缘的心灵肃静的气象。

基督教的虔诚心灵,也是对有限事物的超越。这种独立的意义,也要通过空间的建筑形式表现出来。在外形上,基督的寺庙也表现出一种远举高飞的庄严崇高景象,它总是向上接近。直插云霄。与希腊建筑相比较,就体现得更明显,希腊建筑注重平面上的宽广延伸。敞开的院子和柱廊。

基督教要忘却世俗生活,把纷纭扰攘的世界排除在外,在内省里生活。院子和柱廊都被放置在建筑屋内。太阳光要么被遮起来,要么用彩画玻璃窗隔开,阳光透过玻璃窗后变得暗淡以后再射入房间,这几乎是为了避免黑暗而开设的窗子。在这里,人不需要外在的东西来生活,他们专心于虔诚祈祷,人自己在这里制造自己的内心世界,并尽力把肉体也放置在这个范围内。

我们可以这么说,基督教堂或神庙,无论在总体上还是在细节上,总体现出向天空争取的特性。那种向上飞腾的精神面貌的尖顶,便是向天空飞扬的宣言。

圆拱形以同等曲度逐渐弯曲,曲线从一个柱顶伸延到另一个柱顶,上面的每个点都围绕着同一个圆心,这样它就很平稳地停在支柱上。圆拱形在浪漫型建筑里,可并不是起单纯的支撑作用。直角形也不再是它的基本形式,与此相反,浪漫型建筑的围绕遮蔽结构,无论从内部看还是从外部看,都在想努力挣脱地心的引力,独立地向上飞腾。

尖顶除了表现向上飞腾的意念外,几乎没什么建筑意义上的功能,它既不支撑也不被支撑。其向上飞腾,渴望自由的努力,在尖顶的意象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成为浪漫型建筑的标致。

对于基督的虔诚修持来说,心灵对有限存在的超越,也是主体与上帝的和解。在建筑上也就存在各种因素组合的统一体。我们可以从以下方面来考察:

一、内部空间,就应该像心灵一样,不能只是一个抽象而空洞的空间,而是要有差异性。差异性寓于统一之中。这种差异性,表现为不同的具体形状,在长度、宽度、高度、体积、外形结构上,显示出不同的空间构造:圆形、正方形、长方形以及围墙和屋顶在长宽高这些方面的变化等等。同一化就不符合基督教的精神。四方四正的形状,也不能表现出心灵超越尘世有限世界的境界,那种人要达彼岸去的精神状态。

二、在哥特建筑里,考察墙壁、屋顶、立柱和横梁的形态,无论就整体形状还是就细节来看,有意遮蔽支撑物与被支撑物,取消它们的变化的严格区分。直角形形状也几乎被抛弃,又回到一种类似自然事物的形式, 自由上升的庄严,隐遁的心态在自然中取得它的形式。如果我们走进某个中世纪的大教堂的内部,其形态使人联想到最明显的事物就是一株树或者树林,圆顶就像树冠,就像森林形成的避盖天空的树冠群。两行树的枝叶倾斜相向,最后相交成拱顶。墙壁自由独立地向上耸立,柱子也是向不同的方向朝上各自伸展,这就是说,尽管圆顶实际上也是安放在柱子上的,而支撑圆顶这个职能却没有独立地和突出地表现出来。看来柱子好像并不是在起支撑作用,就像树枝并不是由树干支撑着,而是一个整体,从它们的轻盈的曲线形状来看,仿佛就是树干的继续,它们和邻树的枝桠相交在一起,形成叶顶拱廊。

大教堂的圆拱顶,是由建造来满足内心需要的,供人瞻仰与惊赞的;它的墙壁和成林的柱子自由地在顶上相交,这也仿似人的躯干与头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