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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
1.2.6 论古典型艺术
论古典型艺术

最典型的古典型艺术是希腊神话, 它的完美来源于意念的清晰。希腊宗教实际上是艺术本身的宗教。当艺术家转身过来看人的时候;古典艺术就解体了。

形式与内容达到统一,形成一种自由的整体,这便是古典型艺术。精神性的因素,把自己变成自己的对象,在这样使自己对象化之中,精神性的因素就有了外在的形式,这就是古典型艺术。从此,形式本身也获得了意义。

象征型里,精神与外在表现的形式是直接的统一,意义与形式的关系处于暗示的关系,也就是说,双方本来是各不相关的,只是勉强地凑合在一起,把互相对抗的因素杂揉在一起。精神意念在和它的表现之间辗转反侧,不可以圆满地找到外在表现。同时,精神意念自己也在模糊中挣扎,尚未达到清晰。到了古典型艺术,精神意念清晰了,从模糊不清中解放了出来,并且找到了最适合它的表现形式。

所以,也可以这样定义:古典就是完美。

相互的渗透

古典型艺术,已达到自由和独立自足的状态,意识、思想、感情找到了它最合适的外在形式,其作品与精神统一在一起,它表达的就是精神要表达的,不再节外生枝。艺术家所利用的外在事物,也不冉是自然事物,而是表现精神的艺术品,是独立的文化物质。它虽然来源于自然,但它再也回不到自然。艺术家利用的自然物质,就不再像在象征艺术里那样,只是包含某种人类精神的暗示,它已直接就是精神产品。人类精神在艺术作品里,达到了与自然物质的和谐统一。

这种统一圆满,不可能再分裂出来,艺术品虽然还是客观物质却脱净了有限事物的缺陷。尽管某些象征要素还在作用,但已不是主流,只是起附加作用的残余,最典型的古典型艺术是希腊神话。

拟人主义

如果我们这样追问:什么样的形象才能达到和精神统一而不只是暗示呢?而不只是对它的内容的一种暗示呢?由于二者相互渗透,每一方就要求自己本身是完整独立和清晰的。这是一种相互的寻求,双方都只有对方才能满足与饱和。最典型的就是人体艺术。人的形象,作为表现人精神的形式,通过人的面孔、眼睛、姿势和仪表表现人的精神。比如通过眼睛,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在古典型艺术里,外在形式是精神的居所,而且是唯一的居所。精神也只有在肉体里才能被旁人认识到。关于这一点,也遭到过强烈的指责。认为这种拟人主义,并不适合表达神。希腊人克塞诺芬就抨击说,这样用肉体来表现神,是致命的错误道路,如果“狮子们是雕刻家,它们就会让它们的神具有狮子的形象。”法国人有一句俏皮话与此也很类似:上帝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但是人也回敬了上帝,按照人的形象创造上帝。

基督教推广了这种拟人主义,因为在基督教义里,上帝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上帝就是神,他就应显现为人,显现为个别的人,而不能显现为观念性的人。这在外形上就肯定了自然生命的价值。不过在古典型艺术里,对神的理解还是抽象的。精神还是抽象的,赞扬的神还不是有苦难历程而后和解的神,而是处于一种未受干扰的和谐的神。他平静、幸福、 自满和具有伟大感,有着一种永恒肃穆的福泽,一种镇定自持的态度。古典型艺术并不解决矛盾与对立,它不表现人格,以至忽视罪孽和罪恶,不表现主体的内在生活本身的破坏、瓦解、不稳定,忽视在精神和感性两方面所产生的丑陋和卑鄙的领域。所以古典型尚在一个纯洁的土壤领域里。

希腊艺术

希腊人生活在主体自由和伦理的中间地带。这就不像东方人那样固执一种不自由的统一,结果产生了宗教和政治的专制,使主体淹没在一种普遍实体或其中某一方面之下,因而丧失掉他的自我,因为他们作为个人没有任何权利,因而也就没有可靠的依据。

希腊人的分寸极好,另一方面他们也未走到主体沉浸之中,陶醉于自己的内心生活。在个人感到自由自足以外,希腊的伦理生活、政治生活丰富。这种生活原则,使得普遍的伦理原则和个人内在处于和谐之中。这使得希腊艺术认识到自己的本质。希腊宗教实际上就是艺术本身的宗教。

古典型艺术家

在古典型艺术的自由王国里,内容和形式的解放,使艺术家也获得了一种不同于前一阶段的地位。其作品本身是清醒的理智的;他既知道自己所想做的事,也能做到自己所想做的事,所以他既不会对他们想要表现于感性观照的意义和实体性的内容毫不清楚,也不会由于技巧能力的缺乏而在完成作品中受到阻碍。在这一阶段,他无须像象征型艺术家那样,在灵魂的动荡不安中去搜索内容。古典型艺术家自由处理材料,对于艺术家来说,只需在民族信仰、传说以及其它实际情况里找到现成的内容。

他知道约束与节制,不至于漫天幻想。他们只就意义去塑造形象,换句话说,是消磨掉现成材料中不适合精神内容的附赘。使之顺从艺术家意图,这需要一种娴熟的技巧,使感性材料听从艺术家随意指使。

古典美的解体

可以把古典型艺术理解为是象征型艺术的发展和它的结果。当内容具体化和形象具体化时,就是古典型艺术了。

古典型的解体,这就导致另一个领域,即浪漫型艺术。当古典美消失时,也就是说神的消失,艺术家转身过来看人,个性的个别的人的时候,看这个鄙陋凡庸世界,古典美就解体了,浪漫型艺术就诞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