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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
1.2.4 象征艺术中的崇高
象征艺术中的崇高

什么是艺术中的崇高?什么是艺术中的泛神主义?印度泛神主义的特征是什么?波斯人的集体文化意识有什么特征?基督教诗里的象征指向什么?

崇高是一种凌驾于一切直接存在事物之上的普遍东西,因而是精神的解放。崇高是一种表达无限的企图,而在现实领域里又找不到一个恰好能表达无限的对象。

在这个意义上,真正的象征的性质就消失了。要将这个太一的东西变成可观照的,那只有一个办法,暂藉有限事物,寄壳在它们中间。但这意味着这样一种关系:虽然表达出来了,这实体却仍超出个别现象乃至个别现象的总和之上,这就是崇高的特征。我不同意康德对崇高的观点,他认为崇高源于情感和理性观念。

艺术中的泛神主义

泛神主义的艺术就属于崇高象征。在印度,在波斯的(伊斯兰教诗人)那些神秘的作品里,在基督教的西方,都大量存在。

现代神学家指责哲学说,哲学把一切事物都变成神。这个概念首先起于东方,太一既是这个,又是那个,又是其他一切个别事物,无处不在,既是生命,又是死亡。

印度诗

印度诗是泛神主义的最早例子,印度人把最抽象的普遍性和太一奉为最高的神;以此又派生出各种各样的神,低级的神回原到高级的神,高级的神回原到梵。这个普遍的神形成了一切事物的不变的基础。

印度诗歌就出现两种倾向:一是夸大个别存在,使它们符合普遍意义;二是一切定性与抽象只要和太一对立,便否定它们。

《薄伽梵歌》第七章写到:

“地、水、风、气、火、精神、理智、我性,这是我的生命力量的八个因素,但是你还应在我身上见出另一件东西,一种更高的东西,它灌注生气于世间一切众生,撑持这个世界:它是一切众生的本原;你须知道,我是全世界的本原。也是全世界的毁灭;我之外没有东西比我更高,这一切都联结到我身上,就象一串珍珠都串在一根绳子上那样,我是一切流液中的美味,我在日光里也在月光里,我是圣经中的奥义字,人的人性,土地的纯香,火焰中的闪光,一切众生的本质,忏悔者的默想,一切众生的生命力,智者的智慧,光中之光;诸凡对自然是真实的、明显的和幽暗的,都从我这里出来。不是我在它们里自,而是它们在我里面。众生迷于三性的幻觉,都认不清我,我是不可变的;但是神性的幻觉,摩耶(Mava,梵文“幻”)山就是我的幻觉,这是难以克服的;凡是追随我的人都要越过这种幻觉。”

这段话再清楚不过了,神超越于一切个别事物,在其上漂浮。

伊斯兰教诗

东方人特有一种心情开朗、 自由幸福、一种游魂大悦的精神状态。因为他们在一切事物中认识到而且感觉到神的存在,于是他们陶醉在神秘的幸福里。神在万物之中这个信仰,把尘世的自然和人类存在本身提高到伟大庄严的地位。诗人与这些特殊事物的关系是: 自己将精神灌注于其中。凭自己的想象使自己进入到事物灵魂里,去分享与神同一的幸福。一派欢乐喜悦的的心清。西方浪漫主义的情调固然也显出类似的倘样自得,不过在大体上,特别是在北欧,却较为郁郁不乐的,多愁善感的,不自由的,惆怅眷恋自禁于自我的小天地里。

一个东方人如果遭受到苦难,他只把它看成命运的不可改变的决定,仍泰然自若,不感到什么悲伤抑郁或是愤懑不平。

波斯人常歌咏花卉、宝石、玫瑰和夜莺。最常见的是把夜莺描绘为玫瑰的新娘,这就把玫瑰表现为具有灵魂了。

基督教诗

希伯来诗的最普遍的内容是神。神是宇宙的创造者。这就是崇高本身的最纯粹的表现。“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里的神并不在现实世界里。世界只是他的作品而已。这个抽去了神的有限世界,便摆在了次要地位。有限性获得了独立的地位。 自然和人的形象被抽去了神,这是对万物虚无的承认。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有权要求独立,因为一切事物之所以存在,都是凭借神的威力,都是为着颂扬这种威力,同时也为着承认它自己的无实体性和空虚。《旧约》里的《诗篇》替崇高象征提供了经典性的例子。在诗篇里,光、天空、云、风的翅膀都不是本身具有意义的东西,而是为神服务的外衣。

在基督教的诗篇里,神总是有高不可攀的感觉。这也是他与人联系的方式。

人在神面前, 自己毫无价值,他只有在对神的恐惧以及在神的忿怒之下的颤抖中才得到提高。我们看到这种人生空虚的苦痛在一些哀歌怨词里,在一些发泄深心苦楚的向神呼吁的诗篇里,都描绘得淋漓尽致,非常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