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是艺术的开始，是对无尽世界探索的一种暗示，是艺术家对超验世界永恒魅力的追逐。

象征型艺术

“象征”是艺术的开始，也可以称作艺术前的艺术，它起源于东方。一般在象征型里，理念还是漫无边际的，未得以确定，还处于抽象的状态或者蒙昧的状态，所以也不能找到具体的外在表现。如果要勉强表现，也越出了外在形象，不能完全和形象融成一体。这种理念越出有限事物的形象，便是象征型艺术。我们说，它只能形成一种象征意义。

象征直接呈现外在事物，它是一种暗示，它表达的意义或者观念，只能从较广泛较普遍的形态来看。

象征作为符号

象征表现出来的首先是一种符号。符号和意义之间具有高度的任意性，一种勉强的拼凑。最典型的就是语言。我们考察语言，某些声音就代表某些思想情感，就是如此。语言符号所代表的观念和意义，大多数纯粹就是任意结合在一起的。徽章或旗帜可以标示出人或船的国籍，这些颜色与形象符号本身是不具有什么性质的。

形象与意义的协调

狮子象征刚毅与强壮，狐狸象征狡猾，圆形象征永恒，三角形象征神的三位一体。外在的感性事物，本身在某种程度上也有具有意义，这一意义与要表达的观念，有某些接近或吻合。比如圆，由一条无始无终的线构成，三角形有同样数目的边和角。从这些暗示看，在表达的意念与事物之间，是有共同性的，起码在某一点上是一种协凋。

形象和意义的不协调

如前所述，狮子除刚强以外，狐狸除狡猾之外，都还有其它性质，神除三位一体之外还有诸多其它特性，这就不是用一个数字，一个几何图形或是一种动物形象所能表述出来的了。一个抽象意义的内容，要表达它的事物和形象应该是无穷无尽的，远不止一个形象或事物。同理，一个具体的事物，它们也具有许多用作象征的性质。例如刚强用狮子来象征固然很好，但是用牛或牛角来象征也未尝不可，而从牛那方面看，它也还有可以象征刚强以外的许多其它意义。至于用来标忐神的形象更是尤穷无尽的。由此可以看出，象征在本质上是双关的或模棱两可的。

暖昧的神话象征

象征与比喻不同，它是暗示，这几乎涉及全部东方艺术。所以，我们初踏进古代波斯、印度、埃及的形象和图形世界里，往往会茫然不知所措，好象闯进一个不可理解的迷宫。要猜出这些图形的隐约暗示意义，不是容易的事情。

神话不是诗人和古代巫师的任意幻想，它是神学里各个普遍意义的阐释。

象征型艺术概念的界定

有一种观点这样认为：一切神话和艺术都是象征；任意一个艺术品里面都包含一个寓意；每一个神话形象后面都有一个普遍性的思想作为基础，艺术批评的任务是把这种抽象的思想指点出来。在使用象征来解释一切艺术方面，这是一种偏颇的观点。

艺术必然要达到更高的层次，使抽象的任意的内心，不是寄托在任意的外在物上，而要找到更完美的形象。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希腊的神像，那种自由、独立和自足的个体，就不能看作象征性的，而是本身就已完满，无待外求。天神宙斯， 日神阿波罗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就只是一些个别完整的神，他们就是自己，有自己的威力和情欲，再也不象征什么，不再分化其它意义。如果再从这些自由主体的身上抽出一些普遍概念来，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希腊神像与以下这些符号是有区别的，比如用鹰代表宙斯，母牛常跟着圣加，埃及人用阿庇斯来代表神。后者才在象征艺术范围内。象征型艺术，表现的还只是一些基本上还未经个性化或具体化的抽象意义主体，是主体处于蒙昧，对象也处于任意性的一种状态。人格化、个性化的主体以及它的对象化，已超越了象征艺术，达到古典型艺术。这是一个分界点。所以，我认为象征型艺术还不是真正的艺术，它只是在向真正的艺术过度。我也把它称为艺术前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