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怨·赋松上鸥

杨万里

晚饮诚斋⁽¹⁾，忽有一鸥来泊松上，已而复去，感而赋之。

偶听松梢扑鹿⁽²⁾，知是沙鸥来宿。稚子莫喧哗，恐惊他。

俄顷忽然飞去⁽³⁾，飞去不知何处。我已乞归休，报沙鸥⁽⁴⁾。

［词人简介］见“宋诗”部分杨万里简介（参考此处）。

［注释］

(1)诚斋——杨万里的书房名。

(2)扑鹿——象声词，形容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3)俄顷——过了一会。

(4)乞归休——请求退休。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决定归隐田园，与沙鸥做伴，所以特别告知它。

赏析

傍晚，词人在他的书房诚斋喝酒，忽然看到一只沙鸥停在窗外的松树上，过了一会便飞走了，词人心有所感，便写下了这首小词：突然听到松树的枝梢，有噗噜噗噜的声响，原来是暮色降临，沙鸥前来投宿。孩子先别吵，怕会惊到它。过了一会儿，沙鸥忽然展翅高飞，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我在心里默默告诉沙鸥，你不要走，我已经决定归隐田园，跟你作伴。

归隐田园，与沙鸥作伴，多么美好的归宿。从陶渊明到李白到苏轼，历代诗人，几乎都有一颗归隐田园的心，都写过这类诗词。杨万里在这里撷取日常生活中偶然发现的细节，树梢沙鸥来宿，借以表达自己的归隐之意，显得自然清新，俏皮可爱。告诉小孩子别喧哗，以免惊吓来树梢投宿的沙鸥。可是沙鸥还是飞走了，是因为孤独寂寞吗？于是词人“自作多情”地告知他，沙鸥你别走，我已经决定退隐山林，跟你作伴呢。沙鸥在诗词的意象里，象征着孤独、高洁、飘渺，如杜甫诗句：“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因而词人笔下的“归隐”多了几分飘逸清高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