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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诗词畅想录
1.5.4 《静夜思》难成眠
《静夜思》难成眠

一个漂泊在外的人,思乡之情总是和月亮缠绵在一起的,每每看到皎洁的月亮,便涌起不尽的思乡之情。体会最深的当属唐朝大诗人李白,这位浪漫的诗人,写起月夜的思乡情,竟写得那样朴实无华,入情入理。他在《静夜思》里是这样写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难体会,游子漂泊在外,夜晚寄住他乡,没有亲人厮守相伴,没有朋友促膝相谈,独自一人,孤寂难捱。当看到泼洒在床前如霜花一样的月光,会自然地抬起头来看看悬挂在天上的月亮,由此联想到同样接受朗月映照的家乡,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可以这样揣想,没有思乡体验的人,不经孤寂缠绕的人,是无法写出这样意蕴深长、耐人寻味的诗句的。

据说李白出生于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碎叶,二十岁就“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唐开元十五年,他漫游于湖北安乐北寿山,正值中秋之夜,病卧旅途,仰望寿山之月,顿生思乡之情,这首《静夜思》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写就的。他虽漫游于山水之间,但并没涉足于尘世之外,人间的冷暖,世态的炎凉,无不触动于诗人的情感。他在抒发自己浪漫情调,抨击社会时弊的同时,内心深处始终没有淡忘对故乡的殷殷思念。特别是孤寂的旅途中总有不可摆脱的乡愁在心头困扰。当他独自一人,病疴染身,愁苦交加的时候,突然感到照临于床前的月光,是那样熟悉,温馨可亲,与童年照在故乡母亲床头的月光一样皎洁。他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山后腾起的月亮,一盘白玉,清辉闪烁,明亮照人。他想此时的故乡,也一定是皓月当空。那泼银般的月辉在母亲的床头也是这样明亮。这里看不见故乡,却能看见与故乡共婵娟的月亮。唯有通过它,才能把自己的思乡之情传递过去。他知道,故乡的亲人,这一刻,也许和他一样在举头凝视这盘圆月,在思念漂游远方的他,这明亮的月光中,说不定有许多清辉是从亲人思念的目光中折射过来的。

看来在这样的月夜,李白难以成眠了。没有考证他的《月下独酌》是否在此情况下写就的:“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从诗中不难体会到,李白在写这首诗时,也一定是在孤寂的月夜,带着浓浓的思乡之情,从屋中走出来到院中的花圃,独饮闷酒。借酒浇愁愁更愁,心中块垒难消。苦闷之余,习惯于“举头望明月”的他,突发奇想,欲邀明月对酌。这种浪漫来自于诗人情感的无奈。当他感到“对影成三人”的时候,他的孤独感或许会悄然消除。这是李白饱受孤独之后,找到的一种最恰当的自慰之举,是解决孤单之苦,排遣思乡之闷的最好办法。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们没有见过李白举头望过的古月,可是我们头上的明月,却曾应李白相邀对酌过。这盘明月,曾承载过李白许多思乡的苦楚,曾给李白带来过许多失眠的困扰,也曾让李白在举杯相邀中得到过慰藉。体会李白的明月情思,会给每一位去国离乡的人以启迪,会让我们学会怎样以明月为情感寄托,如何表达对故乡的思念,如何慰藉远离亲人的惆怅,如何消除“人在天涯为孤旅”的郁闷。有明月做伴,我们的人生就不会变得孤独,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会洒脱应付。有明月相陪,我们的生命就会变得光亮,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坦然相对。

静夜思

李白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