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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诗词畅想录
1.4.2 感叹坎坷《行路难》
感叹坎坷《行路难》

每个人的生命旅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经受许多不可预见的磨难。对此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唐朝诗人李白,他以自己政治上不得志的真实体验,用其振聋发聩的诗言,发出《行路难》的感叹。

自古人生谁不难,唯有李白难震撼。李白于天宝三年,怀着政治上的失意,即将告别长安,纵情于山水之间。在朋友的饯行宴上,面对“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的丰盛与隆重的酒宴,他心事重重。他在想,此一去不知天涯之路将会是怎样的坎坷、艰险。这位嗜酒成性的酒仙,如果不是苦闷抑郁到一定程度,他会纵情畅饮,酒酣人醉。可此时的他,却“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他在想,自从得到吴筠推荐,应唐玄宗下诏赴长安,命供翰林三年来,度过一段狂傲纵酒的生活,也曾结交一批像贺知章这样有才之士,但他的政治抱负并未得到实现,他只不过是被朝廷御用于点缀升平和宫廷生活的一介文人。他“奋其智能,愿为辅弼”的作为并没有得到施展,他报效国家的愿望并没有得到实现。他是在一种消极、颓废的情况下,上书请退意欲“五噫出西京”的。皇帝没有理解他的苦衷,不但没有慰留他,而且居然还“赐金还山”。他觉得前程迷惘,山河之大,何处是归途?真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此出长安,无一条通河可渡,无一处坦路可行。

让人欣喜的是,李白没有就此而沉迷不振,倔强的性格,浪漫的情怀,使他很快从困惑中摆脱出来。“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心境茫然的他,突然想到两位长期得不到重用,直到年老时才有所作为的古人。一位是商朝的吕尚,年且九十的时候,在江边钓鱼,一直等待机遇的他,才有幸遇到周文王,得以启用,被封为太师,成为一国丞相。一位是商朝的伊尹。曾为商汤的厨师,他是个做梦都乘舟绕日月而行的浪漫之人,虽然开始不被重用,但后来也被商汤启用为宰相。这两位古人的经历,无疑给了李白很大的启示,让他增添了信心。他不过才四十多岁,他还有很多的机会。然而,当他回到现实,想到即将离开长安的他,还是对自己的脚下之路感到彷徨,又一次发出感慨:“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对此时的李白来说,他面临一个对自己出行路线、出行目的、出行方向的选择问题。行路难难在不知路行何处有知音。他要走向一个新的以漫游而求仕的路,哪里的路会让他重新交上好运,哪里的路会像吕尚遇文王那样,让他与一个知己的明君不期而遇。行路难难在不知路遇坎坷怎踏平。且不说脚力不支,该如何克服行走中遇到的种种艰辛,单就他漫游求仕中会遇到的种种险恶,他也是无力应对。好在这种感慨所引发的忧伤,很快被他理性地抑制了。具有强烈入世要求的他,不能因行路难而放弃自己的追求,更不能让行路难阻碍自己的奋斗。尤其是当着这些朋友们的面,他不能太过消沉,要给他们一个不屈服命运,不向权贵折腰的印象。要以一种良好的精神风貌,去迎接新的挑战。由此想来,他瞬时又振作起来。他相信会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那一天。他要高高扬起生命的云帆,敢于劈波斩浪,横渡沧海,不管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将难以阻挡他对理想的追求,最终抵达理想的彼岸。

行路难

李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