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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礼仪(古代篇)
1.11.1 第一节 宫廷礼器
第一节 宫廷礼器

一、钺(yuè)——西周以前王权的象征

钺是直柄的大斧,考古发掘所见,作为权器和象征性兵器的钺主要流行在距今5 000~3 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铜石并用时期到西周初年。甲骨文与金文所见的“王”字,实乃直柄斧——钺的象形字。足以说明在当时社会成员的心中,“王”和“钺”的概念是等同的,象征当时最高统治者的“王”字,作为象形字,正是对这些象征特权的大钺的写实描述。

根据考古材料,商周时期以钺代表王权的做法应直接源自新石器时代的同种习俗。从一般的考古学分析来看,石、玉质的钺作为随葬品出现于父权制时代的男性墓葬中,而这种墓葬中的随葬品一般都较同时期的其他墓葬丰富得多。考古学界和人类学界对这一现象的解释是:这些拥有钺的男性死者系当时部族的军事首领、王者或者同时握有王权与神权的人。不过,中国上古社会的历史趋势是王权日益高于神权,直至凌驾于神权之上。尤其是进入商代以后,尽管上天的概念及其神秘性依然存在,也伴存有专治沟通人神的觋、巫,但他们已成为服务于王者的特职人员,而不再是能够超越王权的特权人物。所以,像西伯一样的特权人手中弓矢斧钺的得来已完全出于王者的喜怒、恩赐与否。至此,借助觋、巫来实现王者权威或王、觋合一的时代便宣告结束,此时用来表示王权的钺自然也就到了其历史尽头。(图7-1)

图7-1

图7-2

二、九鼎——传说中夏商周三代的法物

在夏商周三代政权更替的过程中,最神秘的圣物莫过于传说中的九鼎了。

以九鼎指代政权,始见于春秋之世,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说法出自《墨子·耕住》及《左传·宣工三年》的相关记载。

考《周礼》《礼记》等典章,用鼎制度乃周礼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九鼎八簋、七鼎六簋、五鼎四簋、三鼎二簋或一鼎一簋分别对应着周天子、天子之卿、诸侯、大夫、士等不通级别的人群。王朝还设有官员专司器物的使用与铸造,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内,九鼎成为只有周天子才能拥有和使用的礼器,并逐渐演化成了周天子的代名词。加之西周时期周天子拥有天下共主的尊严,九鼎自然也就成了国家政权的象征,这一点与钺在商代的境况完全相同。(图7-2)

三、神奇化了的“传国玺”

随着九鼎的沦没,传国玉玺又成为象征王权法统地位的灵物,其神异性也日见凸显。

传国玉玺其实极为普通,它是秦王嬴政与丞相李斯利用和氏璧琢磨而成的一枚印玺,白玉质,螭虎纽。秦国称之为“玉玺”或“御玺”,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改称“天子玺”(《史记·秦始皇本纪》)。后“汉高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轵道,奉上始皇玺。及高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汉书·元皇后传》)。迨王莽篡汉,通过种种手段夺得此玺以示正朔。 (图 7-3)

图7-3

四、自制受命玺——马上得天下者的坦言

图7-4

自制王朝受命之宝,以替代所谓传国玺的做法始于宋代。史载,宋受禅之初得自后周王朝的玉玺只有两枚,即后周广顺年间(951—953)刻制的“皇帝承天受命之宝”和“皇帝神宝”。而先代旧有的其他帝玺均丧失于五代乱离。于是,宋太祖便自制“大宋受命之宝”昭示天下,这一做法又为后世所仿效,后来的“大明受命之宝”与“大清受命之宝”均远宗于此。

就赵匡胤受周禅的情形看,实际上无异于五代的王朝篡夺、更替。而五代的梁、唐、晋、汉四朝,又皆出自唐末藩镇,他们彼此间的攻掠征伐很难分清孰是孰非。安史之乱与藩镇割据,不仅动摇了唐帝国的统治基础,而且大河以北地区自此开始长期为少数民族政权所统治。由于当政者大都缺少必要的统治素质,所以只知割地自居,而无更大的政治野心。被统治者也鲜知忠义,以上镇将挟兵以抗朝命,于下则牙兵、骄将擅自废立镇将,在这种情况下,势力较大的军阀都可以随便地称帝称王。这些所谓的帝王深知自己是靠武力取得天下,也就不再看重正统与合法,而是致力军事力量的绝对强大。这便是宋太祖刻制“大宋受命之宝”的个人心理与社会背景。

朱元璋虽以布衣起家建立明朝,但其“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人复睹汉官旧仪,地雪数百年腥膻,这是他最大的功劳,也是其得以号令天下的民心基础。所以,做了皇帝的朱元璋不仅不需要从元室继承任何东西来标志正统,相反自制一枚帝玺更能显示汉族天子的威仪。于是明帝玺印中便不再有前朝旧物。到了明世宗时,又索性模仿宋祖刻制一枚“大明受命之宝”,终于完善了明代玺制。清朝发源于白山黑水之间,其文明程度较中原落后,为此自太宗御极之初便极力模仿明朝制度来强化其文明的进程,在玺印方面刻制了满汉合璧的“大清受命之宝”,以显示清王朝的建立是受命于天。(图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