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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的巅峰对决
1.3.4.1 (维奇奥宫五百人大厅:《安吉亚里之战》)
(维奇奥宫五百人大厅:《安吉亚里之战》)

达·芬奇的《安吉亚里之战》残图在维奇奥宫的墙壁上保存了近60年,1555-1572年大厅被重新装修,壁画从此杳无踪迹。负责这次装修的是米开朗基罗的门徒兼密友乔治奥·瓦萨里(Giorgio Vasari)。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壁画《最后的审判》和乌菲兹博物馆等许多建筑的设计就出自他之手。而他最为突出的贡献是撰写了堪称首部艺术史专著的《艺苑名人传》(Lives of the Most Excellent Painters,Sculptors,and Architects,from Cimabue to Our Times)。“文艺复兴”一词最早就是他在书中提出的。

乔治奥·瓦萨里画像

《艺苑名人传》1568年版本的封面

1563年,瓦萨里在五百人大厅的装修中绘制了6块巨型壁画和39幅天顶壁画,描绘了佛罗伦萨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和人物,所以人们普遍认为达·芬奇的壁画被瓦萨里覆盖而永远消失了。但是,一位来自美国加州圣地亚哥大学的意大利籍教授塞拉奇尼(Maurizio Seracini)却有着不同的见解。他曾听他的老师卡洛·佩德雷蒂(Carlo Pedretti)讲过,瓦萨里在16世纪的大修工程中曾经至少三次秘密保存下了前人的遗作,最有名的是瓦萨里在新圣母教堂(Basilica of Santa Maria Novella)内马萨乔(Masaccio)的《圣三位一体》(Holy Trinity)壁画外建造起一面新的墙壁,用以绘制自己的作品。人们在1860年重修新圣母教堂时才意外发现这个秘密。由此推测,作为达·芬奇的铁杆粉丝,瓦萨里很可能在五百人大厅内故伎重演,大师“失去的珍宝”也许就藏匿于某面墙壁之后。

瓦萨里的《马西亚诺之战》中有一面写着“寻找就有发现”的绿旗,被视为追踪达·芬奇遗作《安吉亚里之战》是线索

塞拉奇尼抱着坚定的信念在五百人大厅内反复研究,终于在1975年找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瓦萨里一幅名为《马西亚诺之战》(Battle of Marciano)的壁画中有一面小绿旗,上面写着“cerca trova”两字(意为“寻找就有发现”)。这面绿旗距地面12米高,观众很难看到上面的文字。塞拉奇尼推断,这也许就是寻找遗珍的线索。

时间到了21世纪,科技的进步推动了寻找的进程。塞拉奇尼通过激光探测仪对墙体进行扫描后发现:瓦萨里的壁画后面的确存在着另一面墙,两墙之间有1-3厘米的空隙。这个消息立刻震惊了世界——如果能够找到达·芬奇消失了500年的壁画,那将是本世纪最令人兴奋的发现之一。2011年底,经过塞拉奇尼的不懈努力,佛罗伦萨市政府终于同意在瓦萨里的壁画上钻孔,以便把微型摄像机穿过小孔做进一步的探寻。塞拉奇尼原计划在不同的位置打14个钻孔,但遭到了意大利文物部门的坚决反对。经过艰苦磋商,最终他获许开6个钻孔,且位置必须在壁画的裂隙处。

工作中的塞拉奇尼教授

然而不久,钻孔的消息不胫而走,报纸头条皆是“抗议为了寻找假设的达·芬奇而毁坏瓦萨里!”的大标题。意大利政府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之下无限期中止了这个项目。沮丧的塞拉奇尼只打了6个钻孔,前几个几乎毫无发现,但在最后时刻,他从伸入钻孔的摄像机内发现了涂料的踪迹!经过取样分析发现,那是棕、黑色两种颜料,成分与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施洗者圣约翰》所用的颜料配方相同!

时至今日,达·芬奇消失了500年的杰作还没有重现于天下,但它尚存于世的可能性极大。奇迹是否会出现,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的巅峰对决是否会最终落幕,我们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