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的这一特性与符号的前一个特征密切相关。如前所述，符号一旦约定俗成，就有了相对的约束力，不能随个人的意志而随意变更，因而它也就具有确定性与稳定性。符号的确定性和稳定性是人际沟通有效开展和社会生活有序进行的基本前提，符号一经社会群体所公认和使用，它便成为一种公众准则或社会准则，言语沟通符号是这样，非言语沟通符号也是如此。在当今这样一个我们每日每时都必须同外界进行沟通和交往的社会中，如果我们无视这种约定俗成的社会准则，那么我们势必要碰壁的。例如，在现代城市交通管理中，“红灯”或“红旗”这种符号表示“不许通过”，以及“绿灯”或“绿旗”这种符号表示“畅通无阻”，这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交通规则。但是，如果我们无视这种社会准则，置这些符号的稳定性于不顾，而随意地变更这些符号的特定指称对象，比如，将符号“红灯”代表“前进”，而把符号“绿灯”代表“停止”，那么其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然而，符号的稳定性也是相对的。众所周知，客观世界的一切事物在本质上无时无刻不处于发展变化之中，作为人际沟通工具的符号当然也不例外。符号不仅具有稳定性的特征，而且也具有可变性的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种不同因素的影响，符号常常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例如，当一个国家因政治因素而分裂成两个国家时，其作为符号的语言就可能会分化。现代英、美两国的语言，无论是语音、词汇，还是语法或其他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别，无怪乎有人说，再隔两百年，没有翻译人员，两国人就不能交谈了。符号的变化不仅表现为符号的分化，而且还表现为符号的融合或其他的某种变化形式。就符号的融合而言，现在国际间的交往频繁，很多国家的词汇中都有不少外来语，例如，现代汉语这个符号系统中就有不少词是从日语、英语、法语等语言符号系统中来的。对于符号的可变性，索绪尔曾以语言符号为例作过说明，他说:“语言根本无力抵抗那些随时促使所指和能指的关系发生转移的因素。”^[21]不过，“在整个变化中，总是旧有材料的保持占优越，对过去不忠实只是相对的。所以变化的原则是建立在连续性原则的基础上的”^[22]。符号是稳定性与可变性的有机统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