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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沟通学
1.5.1.2 二、符号研究的历史考察
二、符号研究的历史考察

符号实际上是一个很古老的概念。符号概念的出现,以及对于符号现象的描述、研究,见之于文字记载的,至少可以上溯到公元前几个世纪。在中国,《易经》中的卦画结构、卦爻辞,特别是《易传》中的“象”概念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触及了现代符号学的一些基本范畴。

在西方,“符号”一词的产生可以一直追溯到古希腊时代,古代希腊人把符号视为医学的内容之一。人类第一部关于符号学的著作是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所写的《论预后诊断》,这部书若用现在的医学术语来说就是症状学,它是说如何从病人的症候来判断病情。两个多世纪以后,古罗马医师兼哲学家盖伦(Claudius Galen)又写了一本叫做《症状学》的书,这部书的书名“Semiotics”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符号学”。

总的说来,作为一门具有自觉意识的学科领域,现代符号学的历史不过百余年。现代意义上的符号学被明确界说为研究符号现象的科学,它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几乎同时发端于瑞士和美国。欧洲符号学派的创始人是瑞士著名语言学家索绪尔,他期望建立一种符号学,以便使语言在其中得到科学的描述。索绪尔在其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写道:“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因此,可以比之于文字、聋哑人的字母、象征仪式、礼节形式、军用信号等。它只是这些系统中最重要的。”“因此,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是普通心理学的一部分;我们管它叫符号学。它将告诉我们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的,受什么规律支配。……语言学只不过是这门一般科学的一部分……确定符号学的恰当地位,这是心理学家的事,语言学家的任务是要确定究竟是什么使得语言在全部符号事实中成为一个特殊的系统。……语言比任何东西都更适宜于使人了解符号学的性质。……语言的问题主要是符号学的问题……”[8]索绪尔从语言学本身开始,以语言符号为例,明确了符号的一些概念,他对符号、符具和符指的定义和阐述启示了所有的现代符号学家,对后来的符号学研究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美国符号学的创始人是美国著名的哲学家和逻辑学家皮尔士,他提出有必要建立一种新科学,这种科学论述意指作用,论述意指作用诸系统间的可调换性以及它们在物质范畴内的关系,这就是符号学,他用semiotigue一词来定名这门科学。在他看来,符号学只不过是更广泛意义上的逻辑学的代名词,他认为,逻辑独立于推理和事实而存在,它的基本原则不是公理而是“定义和划分”,而这些最终来自符号的划分和功能,因而把逻辑看做是“关于符号的一般必然规律的科学”[9]。作为一个符号学家,皮尔士的贡献主要在于他给符号概念下了确切的定义,对符号的种类进行了划分和描述,与索绪尔偏重于符号之心理性、社会性功能研究的符号学理论相比,皮尔士的符号学理论则偏重于符号逻辑功能的研究。人们一般认为,皮尔士是与索绪尔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现代符号学的奠基人。

索绪尔和皮尔士的符号学理论无疑为后来恩斯特·卡西尔的符号哲学体系的创立起到了强有力的催生作用。

恩斯特·卡西尔是德国现代著名的哲学家,他将符号学应用于人类文化领域的研究,建立了一个独特的符号形式哲学和人类文化哲学体系。他认为,在人的诸多功能中,“符号的功能”是最重要的,人本质上不是生活在物理世界中,而是生活在“符号世界”中。他还阐发了符号的两个基本特征:一是普通适用性,二是多变性。他把这两个基本特征作为界定动物世界与人类世界的分水岭。在他看来,人类是符号动物,人类只有通过符号活动才能创造出使自身区别于动物的文化实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指明人的独特之处,也才能理解对人开放的新路。”[10]

在当代,尽管人们在符号学研究的重心和称谓上还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是这门科学的确立已经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实际上,符号学已成为当今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热点,其影响是极其广泛的,如同英国哲学家比尔兹利所言:“从广义上来说,符号学无疑是当代哲学以及其他许多思想领域的最核心的理论之一。”[11]的确,现代符号学研究的许多成果已经从一个侧面为我们科学地探讨人际沟通活动中的信息传递规律奠定了必要的理论基础。

实际上,不仅符号学的基本理论可以为我们科学地研究和揭示人际沟通的基本规律提供理论营养,而且符号学所具有的方法论功能还可以为我们正确地构建人际沟通信息学的科学体系提供重要的启示。因为“符号学既是一种批判研究的洞察力,又是一种方法论。在这个意义上,符号学完全可以作为检验我们的宇宙以及我们对宇宙的理解方式的一种构架。通过从一般的分解的观点来重新考察我们以往的研究,以一种打破学科界限的眼光重新看待我们的世界,我们将发现,我们彼此之间毕竟比曾经想象的要接近得多”[12]。“符号学……将为我们提供一幅非常复杂而又非常详尽的概图,使我们能够从中确定任何一个涉及其他领域的高度专门化领域的位置,迅速地告诉我们如何从这一领域转向另一领域,并且区别开那些尚待开垦的领域和耕耘已久的领域。”[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