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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
1.4.3.1 禅茶一味——茶道与佛教
禅茶一味——茶道与佛教

佛教于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间创立于古印度,约在两汉之际传入我国,经魏晋南北朝的传播与发展,隋唐时进入鼎盛时期。我国的茶兴于唐,盛于宋。创立中国茶道的茶圣陆羽,自幼被智积禅师收养,在竟陵龙盖寺学文识字、习诵佛经,其后又与唐代诗僧皎然和尚结为“生相知,死相随”的缁素忘年之交。在陆羽的《自传》和《茶经》中都有对佛教的颂扬及对僧人嗜茶的记载。可以说,中国茶道从萌芽开始,就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最好的体现便是——禅茶一味。

茶与佛教的最初关系是茶为僧人提供了饮料,而意识到这种饮料的无可代替性的僧人促进了茶叶生产的发展和制茶技术的进步,逐渐地,在茶事实践中,茶道与佛教之间找到了越来越多思想内涵方面的共同之处。

其一曰“苦”。

佛理广博精深,但以“四谛”为总纲。

妙峰山品茶图

释迦牟尼成佛后,第一次在鹿野苑所宣讲的佛法就是“四谛”之理,即“苦、集、灭、道”,其中以苦为首。人生有多少苦呢?佛以为,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爱别苦、求不得苦等等,总而言之,凡是构成人类存在的所有物质以及人类生存过程中的所有精神因素都可以给人带来“苦恼”,参禅就是要看破生死,达到大彻大悟,求得对“苦”的解脱,即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茶性也苦。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载:“茶苦而寒,阴中之阴,沈(沉)也,降也最能降火。火为百病,火降则上清矣。”从茶的“苦后回甘,苦中有甘”的特性中,佛家可以产生多种联想,帮助修习佛法的人在品茗时,品味人生,参破“苦谛”。

其二曰“静”。

佛教主静。佛教坐禅时的五调——调心、调身、调食、调息、调睡眠,以及佛学中的“戒、定、慧”三学都是以静为基础,可以说佛教禅宗从“静”中来。茶道“四谛”为“和、静、怡、真”,其中“静”是中国茶道修习的不二法门,茶人把“静”作为达到心斋坐忘、涤除玄鉴、澄怀味道的必由之路。

另外,静坐、静虑是历代禅师们参悟佛理的重要课程,但在静坐静虑中,人难免疲劳发困,这时候,能提神益思、去困解乏的只有茶,茶便成了禅者最好的“朋友”。

其三曰“凡”。

日本茶道宗师千利休曾说过:“须知道茶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此话一语中的,因为茶道的本质确实是从细小琐碎的平凡生活中去感悟宇宙的奥秘和人生的哲理。佛法也要求禅僧通过静虑,从平凡的小事中去领悟大道。

其四曰“放”

人的苦恼,归根结底是因为“放不下”,所以,佛法特别强调“放下”。近代高僧虚云法师说:“修行须放下一切方能入道,否则徒劳无益。”放下一切是放什么呢?内六根、外六尘、中六识——身心世界都要放下,放下了一切,人自然轻松无比:看世界天蓝海碧,山清水秀,日丽风和,月明星朗。

品茶也强调“放”:偷得浮生半日闲,将手头的工作放下一会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放纵一下被囚禁的心性。演仁居士有诗最妙:

放下亦放下,何处来牵挂?

做个无事人,笑谈星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