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牙
1．象牙传说
3－63 珊瑚耳坠
3－64 红珊瑚立佛
象牙具有洁白温润、柔和光滑的美感，这是任何其它宝石所望尘莫及的。很早以前，人们就用象牙来装饰自己。据说，英国威尔士帕维兰原始人居住的洞穴遗址，意大利的大巴尔马的洞穴遗址中都曾发现过用象牙制成的饰品。13世纪欧洲象牙雕刻达到鼎盛时期，象牙广泛地镶嵌在墙上、天花板上、皇帝宝座上，大量制作各种小装饰品等。
据考证，在公元前4000年黄河一带有成群野象分布，河南简称“豫”，意思就是“象居住的地方”。在古代，象棋就是用象牙做成，象棋因此得名。历代精美绝伦的象牙雕刻，曾经是中国皇宫最上乘的贡品，举世闻名，以象牙制作的饰品、图章、筷子，曾风靡世界，民间也广泛流传有象牙制作的工艺美术品。在我国古代，象牙曾被雕刻成用作君臣在朝廷相见的“笏”。（图3－65）
3－65 象牙雕件
由于象牙具有“温润如玉并非玉，色泽如瓷却非瓷”的特性，在中国自古以来就备受推崇。最早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居住在周口店的山顶洞人，他们的随葬品中就有以牙雕作的装饰品。但真正可以称之为精美艺术品的，却是以浙江余姚河姆渡、山东宁阳大汶口为代表的新石器时代。古蜀的象牙祭祀在商周之际的三星堆和金沙盛极一时。1976年安阳殷墟妇好墓发掘的兽面纹嵌松石象牙杯，可证实我国早在商代就有了从事象牙雕的专业奴隶，技艺已达很高水平。在周朝象牙雕刻第一次作为正式的手工行业被记载了下来。《史记·微子世家》已记载：“纣始为象簪”。在唐代，象牙雕刻达到了一个高峰，牙雕成为士大夫社会里最流行的雅物与珍玩。唐代五品以上的官员上朝见皇帝时要手持象牙板，一般的文化人也以象牙为贵。日本遣唐使曾携带象牙雕刻品回国。清代时期的象牙雕刻技术达到顶峰，作品种类繁多，小至筷子、图章、扇骨、香熏、花插、笔筒，大至园林楼阁、花卉盆景、山水人物、巨型龙舟、连幅围屏等。（图3－66、67、68）
3－66 象牙项链
3－67 象牙圆雕观音
3－68 象牙手镯
牙雕早年工艺均为手工雕刻，技术精湛细腻，较之机雕更为高雅，牙雕制品多为装饰品或挂件、摆件。至明末，朝官所执笏板，四品以上皆为象牙制作。真正的象牙制品黄中透出乳白色，温润光洁，虽不透明，却有玉质感，手感非常滑润。
20世纪90年代后期欧美国家将象牙列入禁售项目，只见偶尔出现于东南亚艺术品市场。1989年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也将象牙列入禁售项目。2002年在第十二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缔约国大会，决定有条件地允许博茨瓦纳、纳米比亚、南非三国适量开展象牙的国际贸易，但对于上述三国限额以外的象牙以及其他国家的象牙，公约仍禁止其国际贸易。目前，国内象牙制品是有限制的拍卖和销售。
2．象牙特征
这里介绍的象牙是特指大象的獠牙，即大象的两颗长牙(上门牙)。象牙一般长2－3米，其中约一半是中空的，由脉管牙髓之上的牙质层组成。象牙品种有非洲象牙和亚洲象牙之分。
象牙的化学组成包括无机和有机两大部分，无机类主要是CaO、P2O5、MgO等，有机类主要是胶质蛋白、弹性蛋白质等。成分接近羟基磷灰石[Ca5(PO4)3(OH)]，约占65%，另35%为有机质，主要是胶质蛋白及微量弹性蛋白。内有大量纤细管，从牙髓空腔处向外辐射。结构致密，细孔被一种油质或蜡质溶液所充填，致使象牙具有美丽的光泽和适当的硬度，有利于加工。
象牙一般呈弧形弯曲的角状，横截面近圆形，其上可以观察到一种具有特征的纹理线，是类似镟削的线条，称“利兹纹”。这种纹呈圆弧状两组交叉，而具菱形网格图案，且菱形钝角总大于115°。一般只要放大10倍即可在任何横断面上看到(有的肉眼也可见)。在纵断面上，真象牙具有近于平行的波纹线。它是区别真、假象牙的最重要标志。
新鲜的象牙通常呈瓷白色、奶白色、白色和淡黄色。史前象牙呈蓝色，偶见绿色。象牙具有柔和的油脂光泽或蜡状光泽、暗淡光泽，无解理，裂片状断口，硬度为2．5－2．75，相对密度1．70－1．90，平均折射率1．535，可有紫色－蓝色荧光，酸不会引起褪色，但加热会引起收缩。韧性极好，象牙遇热会收缩；浸泡在酸中短时间会软化，长时间以后就会分解。
古旧牙雕品皮壳包浆呈黄或白色，其成因复杂多样。同一时期的牙雕品，它们由于取材部位的表里，雕品置放房间的明暗，裸藏时间的长短，湿度的高低，受光照的强弱，烟霭熏烧侵蚀的浓淡以及抚摩与汗渍沁渗的多寡等诸多因素的不同而均有差异，天长日久就会出现一层黄白不一的皮壳包浆色。由于象牙含胶质蛋白、弹性蛋白物质，故其有很好的韧性，经软摩擦后就可使它呈现出诱人的油脂光泽或蜡状光泽，多为半透明或微透明。（图3－69、70）
3－69 象牙观音(明清时代）
3－70 象牙佛像（明清时代）
3.象牙类型
大象分为非洲象和亚洲象，均为濒危动物。据统计，在上世纪初，地球上大约生存着10万只亚洲象和500万只非洲象。到上世纪末，在野外生存的亚洲象仅剩下3．5万只，非洲象50万只。
3－71 象牙摆件
非洲象牙是最优质的象牙，其个体大，呈纯白色，优质者称绿色象牙。尤以喀麦隆产为优，其次为坦桑尼亚、刚果等地所产。成年非洲雄象牙较粗长弯曲，外形一般呈牛角状，微弯或弯曲成半圆形，长度在1．5－3米，直径可达20厘米，重70－90千克。雌象牙重约18千克，而一般母象牙平均只重约7千克。非洲象牙其中一半长度为中空的，横切向为圆形或近圆形，中心的牙神经线不明显。非洲象牙的密度较高，质地细腻，牙质坚硬，成年象的牙颜色很白，截面上带有非常清晰细纹理。上世纪末埃塞俄比亚皇帝贡奉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对象牙，有一支长3．3米，重113千克。
亚洲象的雄象象牙，最长可达1．5－1．8米，单支重30－40千克。雌象牙较小，不突出于口外。比非洲象牙白，但经不起精细磨光，否则会迅速变成微黄色，其中以淡玫瑰白色最为珍贵。结构较非洲象牙粗，即分层结构中的纹理线较粗。以斯里兰卡和泰国产最佳。此外印度南部、斯里兰卡、越南、中国云南、印度尼西亚等地也有分布，亚洲象牙较细短直，中心的牙神经线较明显。此外，亚洲象牙色泽偏近于玉色，较莹润。但是，目前市场上有一种象牙的颜色是死白色的，显得非常僵化，这种象牙可能是从死象身上取下的或漂白后的象牙，其质地比较松，而且容易变色。
非洲象牙可以做一些较大的东西，如：较大的雕件、大佛珠、大图章、手镯、雕像等，但是不太适合做筷子，因为非洲象牙比较弯曲，做筷子都有些弧度。而亚洲象牙较直，适合做筷子、项链、手链、小手镯、小图章、戒指等。（图3－72、73）
3－72 象牙麻花状手镯
3－73 象牙花开富贵鼻烟壶
4．象牙鉴别
象牙纹即纹理线和波状管道波纹线是鉴别真假象牙的重要标志。象牙的纵切面上具有近于平行的小波纹线。但要注意的是，有个别极品，呈柔和的半透明状的暖色外观，似浸过油一般滋润，极少或几乎不见纤维或纹理。
象牙与动物骨骼的区别：一些致密型骨骼制品与象牙制品在外观上极为相似。区别在于横断面上，象牙具有旋转引擎纹理线。而动物骨骼呈空心管状构造，且每个系统均被空腔道壁中的骨质腔隙包围的构造。在纵断面上，真象牙呈近于平行的波纹线；而动物骨骼则呈现黑点或线，即较粗的暗色条带。象牙的折射率略低。象牙密度略低。此外象牙稍软。
象牙与以骨制伪造的象牙的区别：骨制品无牙纹，且轻。象牙因体积大雕刻的形状多是圆身，且质地细腻，仔细观察有小波纹。而骨制品雕刻形状多是椭圆形、扁圆形，且质地粗糙，纹路也粗，表面高低不平。象牙首饰往往呈牙白本色，骨刻首饰大多要经漂白。有的象牙首饰即使漂白，也给人一种油润的洁白感，而骨刻首饰漂白后仍显干涩。大小相同的饰品，由于象牙质地致密，其分量明显比骨刻饰品要重些。象牙饰品精工细作，而骨刻饰品做工较粗糙。
象牙与“植物象牙”的区别：“植物象牙”有象牙棕榈坚果和埃及棕榈坚果之分。其外观均与象牙相似，象牙棕榈坚果是生长在巴西等国的温暖森林中的矮棕榈树，其果实中的种子，像鸡蛋大小，有如象牙般洁白，其硬度、折射率和荧光性与象牙相近。区别在于横断面上，真象牙具有旋转引擎纹理线，而坚果则呈蜂巢状结构。在纵断面上，真象牙具有近于平行的波纹线，而坚果则为平行粗直线，且线条中还具有细胞结构。真象牙遇硫酸不变色，而坚果则显玫瑰色调。真象牙滴盐酸起泡，而坚果不起泡。真象牙的密度较大。坚果较真象牙韧性好，易于加工，用刀片即可切削。
象牙与以化学材料假象牙的区别：象牙有牙纹，形状为纵横交叉的人字形，且牙纹有粗有细。化学伪品则无牙纹，有的有纹也是椭圆形纹，不交叉且粗细一致。象牙品较重、色白、有圆心。化学品则显轻、色微黄、无圆心。人造象牙的材料主要采用的是酚醛浇铸树脂、硝化纤维塑料和干酪素塑料。它们与象牙相比，其共性是色稍深、光泽强、纹理较模糊，尤其是从制成饰品的雕工上更能分辨真伪。在象牙上进行图案文字雕琢，刀痕总有深浅、宽窄之别，而人造象牙饰品花纹字迹均采取铸花工艺，差别无几。所不同的是酚醛浇铸树脂质硬、性脆、忌摔打，且时间久后易变黄，硝化纤维塑料质软、富弹性，但怕热易燃，而干酪素塑料遇高温易变形。
5．象牙保养
象牙雕是有机类物质、性软，要防止冲击、摔碰、挤压、火烧、水浸、酸碱等剧烈侵害。象牙对温度、湿度、光照都很敏感。温度不稳定会发生热胀冷缩，易引起变形、龟裂、掉片，湿度不稳定会失水或吸水，引起胀缩。象牙器物喜欢偏潮湿的环境，干燥易发生干裂，但太潮湿易发生霉变。一般要求温度在15°C－25°C，湿度在55%－65%之间。象牙在光的作用下易变色、变脆，尤其是紫外线破坏性最大，会使象牙分解损坏，所以象牙雕应避光收藏。如象牙器物表面出现霉斑，要及时清除。一般可用柠檬酸或弱草酸的蒸馏水清洗，然后再用稀氨水中和残留的稀酸，最后用蒸馏水冲净，置于阴凉处慢慢干燥，切忌用加热、日晒的方法快速干燥。有龟裂的象牙器物不能水洗，可用三氯乙烷溶液涂于表面来干洗，待溶液挥发后，重新打蜡抛光。发黄的牙雕不宜水洗，也不能漂白。染色的象牙雕器物最好用干洗。
象牙饰品，洗澡的时候一定摘下，因为象牙一旦在热水中时间过长的话，会开裂并变色。不要让象牙粘到像洗涤灵一类带有刺激性的液体，那样表面的光泽会变暗，颜色发乌。象牙把玩时间长了颜色慢慢发黄是正常现象，因为人的汗水会使它变黄，如果是象牙摆件的话，尽量使其与空气隔开，比如用玻璃罩子罩上，并放点水，以防开裂。
6.象牙雕刻
我国清代的象牙雕刻技法就非常完备了，手法多样，有圆雕、浅浮雕、高浮雕、镂雕等，如今在象牙雕刻中还广泛运用。
圆雕，一般采用整段象牙为雕料，雕刻成立体的造型。这种表现手法要求雕刻者有娴熟的技艺和丰富的想象力及创造力。一般一些桌案摆件和人物类雕像采用这种表现手法。（图3－74、75）
3－74 象牙圆雕观音坐像
3－75 象牙雕
浮雕，是在象牙表面进行立体层次的雕刻方式，在造型上有明显的前后层次关系和半立体效果。浮雕有浅浮雕与高浮雕之分。
透雕，在象牙材料上进行拉花镂刻，再结合浮雕手法进行雕刻，形成剔透玲珑之美（图3－76）。透雕是镂雕的基础工序。
3－76 象牙雕件
镂雕一般要综合运用拔镂，透雕技法才可实现。镂雕的技法宋代已有，适合于象牙球的雕刻，象牙球古称“鬼工球”，乾隆时期象牙球已发展到镂雕十三层了。镂雕工艺极其复杂，需要艺人有高超的技术与素质才能完成。镂空透雕象牙套球可以说是中国特有的国粹，2006年，在广州展出了一个60层象牙花球，展现了牙雕的最高技艺。象牙球直径18．8厘米，不仅外部雕刻着精美的龙、凤、花、叶，内部更是大有乾坤，一共有60层，每层都雕刻成网状，而且每一层都可以转动。（图3－77）
3－77 象牙雕花球
象牙编织，在汉代就有，并一直没有间断过。在清代获得较大的发展，它是将象牙劈丝，磨光后再行编织而成作品。
微型雕刻，与气魄宏大壮观景物不同，微雕的魅力在于在分毫之间创造出如诗似画的大千世界，轻巧精细，玲珑剔透。
镶嵌和茜色，这两种方法进一步增强了牙雕制品的装饰效果，使之更加亮丽多姿、异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