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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两汉文学史
1.2.4.2.2 二、《史记》的创作目的

二、《史记》的创作目的

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说《史记》的创作目的就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所谓“究天人之际”,就是要探讨天道和人事之间的关系。在《伯夷列传》中,司马迁向传统的“天道”挑战,认为通常所说的“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其实是毫无根据的。因为从历史人物的实际遭遇看,奸邪小人往往安富尊荣,公正刚直之人终生苦难,司马迁感叹道:“余甚惑焉,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在《项羽本纪》中,太史公抓住项羽“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加以评论,认为项羽的失败完全是他政治上、军事上犯了一系列的错误造成的,绝不是“天意”的结果。从这一点来看,《史记》具有科学性。

所谓“通古今之变”,就是要通过历史的发展演变,寻找历代王朝兴衰成败之理。司马迁认为历史是通过各种改革向前演进的,因此他对于历史上出现的政治改革,总是采取称赞的态度。如对战国时期吴起的改革、商鞅的变法促进历史前进的作用就有一定认识,说吴起改革的政绩是“诸侯患楚之强”;商鞅变法的政绩是“行五年,秦人富强”,“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对秦始皇的问题也是如此,司马迁曾称“秦为暴秦”、“无道秦”、“虎狼之秦”,但对秦始皇实行改革的功绩还是肯定的,“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反映出一个历史家“通古今之变”的眼光。而且司马迁往往透过一些历史现象,来观察一个时代或一项具体制度由盛而衰之理。历史的盛衰都不是偶然的,都是有迹可寻的,而且往往“盛”中包含了“衰”的因素。如《平准书》中记述武帝盛世太平,但孕育着衰败的因素——富贵者役财骄溢、争于奢侈,“物盛而衰,固其变也”。说明司马迁在研究历史时,注意历史事实的因果关系,注意说明历史的转化,带有朴素的辩证法思想。

所谓“成一家之言”,就是借写这样一部历史著作,来表达他的某些独到的历史见解,表达他的某些社会、政治思想。《太史公自序》中说他的理想是使《史记》成为《春秋》第二,他自己成为第二个孔子。当时人们普遍这样认为,孔子“因史记(鲁史)作《春秋》,以当王法”,这部王法“记天下之得失,而见其所以然之故,甚幽而明,无传而著”,它“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孔子之所以借历史来寄寓理想,是因为孔子说过:“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名也。”司马迁写《史记》,窃比《春秋》,也是寄寓理想于其中的,而他的理想也是靠历史事实的叙述来体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