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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两汉文学史
1.1.2.2.1 一、上古神话的内容

一、上古神话的内容

上古神话的内容比较丰富,从内容上说大致可分为三类:

(一)解释自然现象的神话

即探讨宇宙万物生成的神话。这类神话有“盘古开天辟地”(见于《艺文类聚》卷一《三五历纪》)的神话:“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这个神话,反映了原始人类用形象手法去解释天地产生的过程。

还有“女娲造人”(见于《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风俗通义》)的神话:“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img1(gēng)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也;贫贱凡庸者,img2人也。”这则神话意蕴丰富,它不但虚构了人类的产生,同时也试图阐释人类为什么会有社会地位的差别。

总之,这类神话反映了先民对宇宙生成、人类起源勇于探索的精神。

(二)人类对自然斗争的神话

即人类与自然灾害作斗争的神话,这类神话有很多。如《淮南子·览冥训》的“女娲补天”神话。这则神话讲述了人类遭受的巨大灾难是苍天缺、四极废、黑龙肆虐、洪水为害。这四项实际上归根到底是巨大的水灾。女娲不辞辛苦地创造了人类,又以极大的勇气保护了人类。她一身而兼有两项如此伟大的功业,反映了原始人对人类母亲的爱戴和崇敬之情。这个神话产生于原始社会早期的母系氏族时代。女娲所克服的这一次水灾,是人类出现以来的第一次洪水。

还有“鲧禹治水”(见于《淮南子·天文训》)的神话:“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这显然又是一次洪水灾害。《山海经·海内经》也记载了“鲧禹治水”神话:“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腹)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鲧为了止住人间水灾,而不惜盗窃天帝的息壤,引起了天帝的震怒而被杀。他的悲惨遭遇也赢得了后人深切的同情和尊敬,如屈原作《离骚》就为他鸣不平:“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鲧由于志向未竟,死不暝目,终于破腹以生禹,新一代的治水英雄由此诞生了。

禹继承了鲧的遗志,开始也是采取“堙”(堵)的方法,但仍难以遏止汹涌的洪水,于是改用疏导的方法。为疏通水路,禹不辞辛劳到处勘察河道、地形,据《吕氏春秋》载,他向东走到海边,向南走到羽人裸民之乡,向西走到三危之国,向北走到犬戎国。在治水过程中,“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孟子·滕文公上》),“疏河决江,十年未阚其家”(《尸子》孙星衍辑本卷上),“股无胈,胫无毛,手足胼胝,面目黎黑,遂以死于外”(《史记·李斯列传》),可谓历尽千辛万苦。弥漫天下、祸害人间的洪水终于被大禹制服了,而一个不辞辛劳、为民除害而又充满智慧的英雄形象在中国文化史上树立起来。有关洪水的神话集中反映了先民在同大自然作斗争中所积累的经验和表现出的智慧。

除此之外,还有“羿射十日”的神话和“夸父逐日”(《山海经·海外北经》)的神话,以及“精卫填海”(《山海经·北山经》)的神话。这些神话都反映了人类与自然作斗争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三)人类社会之间的斗争神话

即反映早期社会部落之间斗争的神话。比如《准南子·天文训》的“共工怒触不周之山”:“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共工和黄帝的后裔颛顼争做领袖,共工发怒而撞倒了不周山,使支撑苍天的大柱子折断了,拴着大地的绳子断了。天在西北方塌下来,因此日月星辰移向西北方;大地东南方沉下去,因此江河积水和尘埃全倾到东南方来。这个神话,反映了共工族和颛顼族之间的激烈斗争。

此外,还有“黄帝擒蚩尤”的神话:“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山海经·大荒北经》)“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黄帝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遂擒蚩尤。”(《太平御览》卷十五引《志林》)这两则神话不仅涉及古代的祈雨、止雨巫术,还涉及一些具有重要文化意义的发明,内涵较为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