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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两汉文学史
1.2.1 概 述

概 述

公元前221年,秦灭六国,建立了统一的中央集权制国家。鉴于春秋战国时期纷争不断的历史教训,秦废除分封制,实行郡县制,又筑长城,修驰道,颁令车同轨,书同文,划一度量衡。这些措施对于加强政权的统一,具有积极进步的意义。但与此同时,秦统治者在文化上采取极其野蛮的政策。一方面他们“杀豪强、毁名城、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过秦论》);另一方面“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过秦论》)。不只焚书,又进而坑儒。《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仅始皇三十五年一次即将“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阳”。秦之坑儒,非止一次。秦的文化专制,因焚书坑儒而发展为文化恐怖,在中国历史上,造成空前的文化浩劫。此后15年间,战国百家争鸣结束,诸子异说绝响,《诗》、《骚》抒情传统也随之消歇。加之秦代较短(37年),所以秦代学术不发达,其文学也很不发达。

当然,说秦代文学是一片沙漠,也不属实。秦代也还有一些文学成果值得注意、肯定。比如李斯的《谏逐客书》气势纵横,成就比较高。所以鲁迅说:“由现存者而言,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汉文学史纲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刻石铭文,多为歌功颂德之作,文学价值不大。总之,“秦世不文”(《文心雕龙·诠赋》)既是秦代的政治特征,又是秦代的文学特征。

从汉初到汉武帝时的70年间,经济繁荣、国力强盛、疆域广阔,强大的汉帝国出现在世界舞台上,受时代的感召,文人们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豪迈的情怀。反映在文学上就是具有一种能够苞括宇宙、总揽天人、贯通古今的艺术追求。例如,司马迁能够写出《史记》这样伟大的作品,如果在先秦那种诸侯称雄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在大一统的强大的国度里才有可能;而且司马迁写作《史记》的目的,就是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同时,汉代文人普遍具有一种朝气蓬勃的进取精神,怀着强烈的建功立业的愿望,因此汉代文学作品中贯穿着一种自强不息、积极向上的精神,保持着激扬高昂的格调。

汉王朝吸取了秦代“焚书坑儒”的教训,在文化上采取了较为宽松的政策,造成了文化上的繁荣。我们现在读到的一些先秦典籍几乎都是得益于汉代一些学者如刘向、毛亨、毛苌等人的挖掘、整理。西汉初黄老之学盛行,后来,汉武帝采纳了大臣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建立起完整的社会统治思想;并在政治制度上把读经和士人求官谋禄的出路密切结合,使读书人全都成为儒生,从而有效地结束了百家争鸣、众说纷纭的历史。两汉经学十分发达。汉代经学与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们的交流是相互的,经学作用于文学,文学也影响经学,二者双向互动,呈现出许多相似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