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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之道:中国建筑与园林
1.3.5 大唐气象

大唐气象

隋代(公元581—618年)是一个短命的王朝,前后不过三十多年,但在建筑史上,它却起到了上承汉魏、下启盛唐的继往开来的作用。唐长安城前身大兴城和东都洛阳城的规划建设、河北赵州桥的巧妙设计以及南北大运河的开凿等,是当时建筑成就的杰出代表。

唐朝(公元618—960年)为中国封建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高潮时期,在建筑技术和艺术领域也取得了辉煌成就。建筑史家潘谷西先生曾总结了唐代建筑的六大成就和特点:

第一,规模宏大,规划严整。唐代在隋朝的基础上营建了首都长安和东都洛阳。这两座都城都建有大批规模巨大的宫殿、官署和寺观,成为当时世界最宏大最繁荣的城市,而长安城的规划是中国古代都城中最严整的。有考古资料表明,唐长安大明宫遗址范围即使不计太液池以北的内苑地带,也相当于明清故宫紫禁城总面积的3倍多,而大明宫中麟德殿面积则是故宫太和殿的3倍,其他府城、衙署等建筑的宏敞宽广,也为任何封建朝代所不及。

第二,建筑群处理愈趋成熟。隋唐时代不仅加强了城市总体规划,宫殿、陵墓等建筑也加强了突出主体建筑的空间组合和强调纵轴方向的陪衬手法。这些正是明清时代宫殿、陵墓等建筑布局的渊源所在。

第三,木建筑解决了大面积、大体量的技术问题,并已定型化。唐初宫殿中木架结构已具有与故宫太和殿约略相同的梁架跨度,而从现存的唐代后期五台山南禅寺正殿和佛光寺大殿来看,当时木架构特别是斗拱部分,构件形式及用料都已规格化。这无疑是中国古代建筑技术的一个飞跃。

第四,设计与施工水平提高,并出现了建筑专业技术人员——“都料”。

第五,砖石建筑有进一步发展。这主要表现为佛塔采用砖石构筑者增多,砖石塔的外形,已开始朝仿木建筑的方向发展,反映出当时对砖石材料的加工渐趋精致。

第六,建筑艺术加工的真实与成熟。唐代建筑艺术风格的特征是:气魄宏伟,严整而开朗,舒展而临空欲飞,却又稳重而不失阳刚之美,刚柔相济,光影强烈,建筑艺术和结构技术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唐代建筑物上没有纯粹为了装饰而附加的构件,也没有歪曲建筑材料性能使之屈从于装饰要求的现象。唐代建筑色调简洁明快,屋顶舒展平远,门窗朴实无华,给人以庄重、大方的印象,这是在宋以后建筑上易找寻的特色。所有这些令人追怀不已的建筑艺术风格是在当时特定的社会环境下形成的,与唐代其他艺术门类如音乐、诗歌、绘画、书法、雕塑等在意向和风格上是趋于一致的。

年轻的中国学者王毅曾说过,唐代宫苑是中国封建文化巍峨的纪念碑,其规模之宏大使后来的明清宫室相形之下显得猥琐不堪。他并引另一学者的话说,以宫城规模而论,仅唐长安太极宫宫城面积就有4平方公里,而明清紫禁城面积只相当于前者的1/6而已,比长安的一所离宫兴庆宫还要小一些,更不要提长安还有一座和太极宫不相上下的大明宫了。

建于公元634年的大明宫位于长安城外东北龙首原上,居高临下,可以远眺城内街市。宫城占地面积约为明清紫禁城的4.5倍,呈不规则长方形。其中宫殿以轴线南端的外朝最为宏丽,有南北纵列的大朝含元殿、日朝宣政殿和常朝紫宸殿。含元殿是大明宫正殿,利用龙首山做殿基,至今残存遗址还高出地面10余米。殿宽11间,前有长达75米的龙尾道,左右两侧稍前处,又建翔鸾、栖凤两阁,以曲尺形廊庑与含元殿相连。这组造型雄伟壮丽的巨大建筑群,表现了唐朝的兴盛与气魄。大明宫另一组华丽宫殿是麟德殿,为皇帝饮宴群臣、观看杂技乐舞和做佛事的地方,由前、中、后3座殿阁组成,面宽11间,进深17间,面积约等于故宫太和殿的3倍。殿两侧有楼阁相辅:形成一座复杂庞大的殿宇。

此外,唐朝皇帝与被后世奉为道教始祖的老子(李耳)同姓,多提倡道教,从而使道观建筑大盛起来。同时,伊斯兰、景、祆、摩尼等宗教都在唐朝传入中国,这些宗教建筑也随之出现。

唐代建筑对后来中国建筑体系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流风所及,达于域外,特别是对东邻日本产生了巨大影响。日本平城京、平安京和唐招提寺等,就是仿照唐朝都城、宫殿、寺院规划建造的。可以说,唐代宫殿是中国古代宫殿建筑的最大奇观,可惜它们都已成为历史的陈迹,我们只能从考古学家和建筑史学家的描述中稍稍领略其风采神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