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符号互动论

符号互动论又称象征相互作用论或符号互动主义，是一种主张从个体互动的日常自然环境中去研究人类群体生活的理论范式。该理论源于美国实用主义思想家詹姆斯和米德，最早使用符号互动概念的是美国社会学家布鲁默。戈夫曼是符号互动论在当代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西方学术界曾有人把符号互动分为两派，一是以布鲁默为代表的芝加哥学派，一是以M．库恩为首的艾奥瓦学派。

符号互动论长期统治着微观社会学，它的主要目的是要解释通过符号而完成的人际互动。这一理论侧重研究人们在不同符号上所赋予的意义，互动者如何把握互动情景，符号对不同的人是否具有同样的意义等。库利和米德被公认为符号互动论的奠基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他们都关注人类是如何发展自我的，同时也都同意人的自我是由社会创造的。

符号互动论的基本预设是：①人对事物所采取的行动是以这些事物对人的意义为基础的；②这些事物的意义来源于个体与其同伴的互动，而不存于这些事物本身之中；③当个体在应对他所遇到的事物时，他通过自己的解释去运用和修改这些意义。

符号互动论的基本观点包括：①心灵、自我和社会不是分离的结构，而是人际符号互动的过程。心灵、自我和社会的形成和发展，都是以符号使用为先决条件的。如果人不具备使用符号的能力，那么心灵、自我和社会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②语言是心灵和自我形成的主要机制，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能使用语言这套符号系统。人际互动主要由沟通组成的，通过语言、手势和行动，人们实现了互相之间的沟通，但符号沟通的效率取决于其他人破译和理解符号的能力。③心灵是社会过程的内化，内化的过程就是人的“自我互动”过程，人通过人际互动学到了有意义的符号，然后再用这种符号来进行内向互动并发展自我。社会的内化过程，伴随着个体的外化过程。④行为是个体在行动过程中自己“设计”的，并不是对外界刺激的机械反应。个体在符号互动中逐渐学会了在社会允许的限度内行动，但在这个限度内，个体可以按照自己的目的行事。⑤个体的行为受到他自身对情境定义的影响。人对情境的定义，表现在他不停地解释所见所闻，赋予各种物体和事件以意义，这个解释过程或定义过程也是一种符号互动。⑥人际互动中有待于协商的中心对象是身份和身份的意义，个人和他人并不存在于人自身之中，而是存在于互动本身之中。

符号互动论者在方法论上倾向于自然主义的描述和解释，偏爱参与观察、生活史研究、人种史、语境化的互动片段和行为标本等方法，强调研究的动态过程，而不是研究的静止属性，强调探究真实的社会情境，而不是探究人造情境。符号互动论者并不主张采用正式的数据收集和分析方法，而代之以一般方法论指令，这些指令要求对被调查者采取“尊重”的态度。

符号互动论也受到批评，它们包括：①符号互动论并不是来自经验或者观察，我们无法把其中的概念转换成可供分析和观察的单位。②符号互动论只考虑有限的因素，而忽视了许多关键性的心理因素，也忽视了许多社会因素。③符号互动论所使用的概念方式是不准确的，也缺乏一致性，如“主体的我”、“客体的我”、“自我”、“角色”等概念都是模糊不清的。④符号互动论过于天真地依赖于自我与意义相结合的“合作性”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