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抽象与操作化

为了更好地理解抽象程度，还要区分“概念定义”和“操作定义”。“概念定义”通常采用“种”加上“属差”的办法，用多个“亚概念”来对概念进行界定。例如，“杯子”的“概念定义”是“用于喝水目的的容器”。“操作定义”需要将抽象的概念具体化，通常提供一个客观参照物（objective referent）、知觉对象或可观察的实例。“杯子”的“操作定义”往往会提供一个杯子的例子。在回答“X是什么”的问题中，“概念定义”会用“一个X是……”等相类似的句式来进行表达，而“操作定义”则被表述为“这是一个X”并提供一个X的例子。当然，有些概念因为抽象程度太高而无法给出一个具体参照物，也有的概念因为研究者采用不同的测量方法而有不同的操作定义。例如，正义、文化、个性等概念因很难可视化而无法给出客观参考物，甚至得出不同的操作定义，这类抽象概念就被称为“结构”（参见第十一章第四节的“结构效度”部分）。尽管如此，操作定义必须以既有研究文献为依据，具有一定的逻辑性和合理性。

值得一提的是，操作定义还要与研究对象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相一致。例如，研究者可能把“正规教育年限”用作受教育程度的操作定义，但是这个操作定义可能低估了某些特定人群的实际受教育经历和知识水平，因为不少人通过上网学习、“在家教育（home-schooling）”、生产劳动、拜师学艺等许多非正式途径获得了不俗的知识水平和技能，对这部分人来说，受教育程度还应该包括通过非正规教育途径所获得的知识和技能。

操作定义实际上是将观念层面的抽象概念转换成实证层面的具体实物，实现测量与真实之间的“同构（isomorphism）”。所谓同构是指形式或结构上的一致性或相似性。研究者通过测量来探知真实的构形（configuration），以获得对真实现象更深入的理解。由于同一个概念可能包括多个次级概念，因此就需要若干个操作定义来涵盖这些次级概念。研究者基于经验判断、逻辑推理或相关文献所给出的操作性定义可能是完全正确的，也可能是部分正确甚至是错误的。例如，某公司在工作绩效考核中，列出了学历、完工件数和婚姻状况等评分栏，就学历而言，高学历并不表示高工作绩效（部分正确），完工件数与工作绩效有密切的关系（完全正确），而职工婚姻状况则与工作绩效无关（错误）。为了正确地理解真实的概念结构，就需要给出正确的操作性定义，以实现同构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