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甜蜜是终极追求
我们家有一个传统,在每年初一的饺子上桌之前,每人都要毕恭毕敬地喝上一碗红糖水。母亲始终笃信,这个仪式会让全家在来年“甜甜蜜蜜,红红火火”。我从来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好久不碰的红糖,竟然有种特别的水果味。
如今,糖早就不是什么稀缺商品了,我会严格限制儿子吃糖的量,认真跟他解释,吃糖多和蛀牙的关系。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我美好的愿望罢了,他还是会偷偷地从壁橱里摸出两颗糖,满足地大嚼起来,这简直就是30年前场景的重现——不过那时买糖还需要用糖票,那时吃糖还是大白兔,那时写作文,还会用“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那时外婆会从糖罐里挖出一勺白砂糖,让我们用刚出锅的馒头蘸着吃,那种满足感绝对不是什么比萨、寿司、生煎包能够比的……
于是,我也不再追问壁橱里糖果的去向,因为,我们每个人对甜的渴求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虽然过多的糖带来了龋齿,带来了肥胖,带来了诸多健康问题,但是,我们应该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甜蜜的时代。
从甘之若饴说起
我们经常会用到一个成语“甘之若饴”,那么饴究竟是什么,它真的那么甜吗?在《礼记》中,是这样描述最初的食品甜味剂的,“枣、栗、饴、蜜以甘之”。在这4种甜味剂之中,有3种(大枣、板栗和蜂蜜)都是天然形成的,但是一来受采集收获时间限制,二来甜度不高,只能对那些渴望甜的嘴巴给予稍稍慰藉。
从整个人类历史来看,吃糖绝对是件新鲜事。糖的出现不过千年,在此之前的数千年时间里,“甜”只是从果实和蜂蜜中偶然得到的奖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使用这些天然的甜味剂更像是人类对自然的顺从,甚至是一种妥协。而吃“饴”就大不一样了。
其实,只要是上点儿岁数的中国人对饴都不陌生。中国农历新年时有一个讲究——祭灶,每到腊月二十三的时候,大家都从街上买来糖瓜,贡在灶王爷的画像之前。据说灶王爷吃了糖瓜,在向玉帝汇报的时候,只会说这家人的好话,于是有了“二十三,糖瓜粘”。我并不关心这灶王爷的牙齿到底粘没粘上,反倒是一直在琢磨,那些卖糖瓜的师傅们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段,把糖罐里面的白砂糖自制成糖瓜的。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它们根本就不是一种糖,白糖是蔗糖,饴则是麦芽糖。根据汉代古籍《方言》的记载,最早的麦芽糖是在周朝出现的,当时的麦芽糖真的是用麦芽的汁液熬煮而成的。那么,麦芽中的糖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般来说,植物种子都会为萌发而储存大量能量物质,而在小麦籽粒中,这种物质就是淀粉。虽然是由很多葡萄糖链接而成,但是淀粉一点都不甜(如果有兴趣可以舔舔家中的食用淀粉,看看是什么味道的)。与此同时,淀粉并不能直接为植物生长提供能量,小麦必须将它们分解成更小的能量分子——麦芽糖。而这项工作就是由麦芽中的特殊蛋白质——淀粉酶来完成的(如果你真的舔了淀粉,就会发现嘴里出现了微微的甜味,那就是淀粉酶在起作用了)。很快,种子中的储备被消耗一空,而麦苗就得以茁壮成长。如果这些糖在被用于生长之前就被我们提取了出来,就出现了最原始的麦芽糖——饴。
既然可以把小麦中的淀粉转化成麦芽糖,那其他淀粉也一样可以被淀粉酶变成麦芽糖。那些淀粉含量更丰富、蛋白质更少的稻米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原料了。于是,我们只要把麦芽汁与蒸熟的米饭充分混合,给予适当的温度,稻米中的淀粉就会被转化为麦芽糖。
等淀粉变糖的过程完成之后,我们再从发酵的原料中挤出汁液。这时的汁液已经是富含麦芽糖的糖浆了,经过适当熬煮,脱去水分,再经过适当捶打,最终麦芽糖就以糖瓜之类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顺便说一句,这个把淀粉变成糖的过程也是啤酒酿造工艺的基础,但是欧洲人学会了酿啤酒,却没有学会制糖。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欧洲人获得甜味的途径只有蜂蜜。
无论怎么看,这个生产麦芽糖的过程都跟我们现代的生物工程产业并无二致。这个过程不仅需要原料——大米,还需要酶制剂——麦芽,甚至还需要精准地调控温度以及投料时间。只有精准的技术,才能获得品质理想的麦芽糖。
遗憾的是,麦芽糖有着先天的缺陷,因为它们的甜度远不及蔗糖,作为糖瓜之类的甜品单吃还不错(北京的龙须糖、贵州的波板糖都是麦芽糖的代表作品),倘若是用作甜味剂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还好,自然界为我们准备了更甜、更直接的糖料库——甘蔗。
有甜味的竹竿
同麦芽糖一样,蔗糖也是由两个葡萄糖分子组合而成的双糖。但是,无论甜度和名气,后者都占有绝对优势,如今我们一提到糖,首先会想到的都是蔗糖(木糖醇之类的代糖不在讨论范围内)。没办法,甘蔗已经是最重要的食用糖作物了。不过在中国,蔗糖要比饴糖晚出现700多年。
第一个啃甘蔗的人的勇气绝对不逊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野生甘蔗的茎杆太硬了。虽然它们的芯很甜蜜,但是获取的过程却相当艰苦,牙齿不好的人恐怕早就知难而退了。到今天,榨糖用的糖蔗还保留“坚硬”这一原始特征。我第一次深入广西的甘蔗田,实在禁不住诱惑,拔起向导家田中的一根甘蔗,顾不上让向导削皮,就一口咬下去。结果,门牙差点被崩了下来,当时的感觉就是,这哪是甘蔗,分明就是一根铁棍。
我还依稀记得,童年时在乡下的姑姑家,她们忙完农活回来的时候,经常会带来几根玉米杆或高粱杆。大人们对这样的植株颇为厌恶,把它们叫做“公高粱杆”或者“公苞谷杆”,意思就是这些植株不会贡献出籽粒,如同房顶上那只只会打鸣的公鸡。不过,小孩子超级喜爱这些杆子——咬开外皮,中心的甜蜜滋味就会萦绕在舌尖了。其实,这不过是高粱和玉米把营养送错了地方,本该进入种子的糖类物质被囤积在了茎杆之中,于是成了这种奇特个体。而甘蔗就是放大版的“公高粱杆”。
其实,甘蔗也是会开花的,它们的花朵有些像芦苇。但是,甘蔗几乎放弃了这种主要的繁殖方式,它们更相信“克隆”的力量。甘蔗可以靠穿梭于地下的横走茎进行繁殖,只要把甘蔗砍成小段插在肥沃的土壤中,它们就能变成完整的植物体。而在茎杆中储存的糖分,不过是它们应对发芽生根所做的战略储备罢了。显然,我们人类发现并开始劫掠这个战略储备库了。
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栽培甘蔗很可能起源于印度,在西汉时期传入我国。最开始,人们也只是嚼嚼,尝尝甜味而已。不过,铁棍一样的糖蔗显然不太适合。当时人嚼的应该是内芯比较松软的果蔗,“果”就意味着它们是能当果品直接享用的。如今我们在市场上能看到的紫色甘蔗都是果蔗。后来印度的制糖技术传入中国,于是人们开始架起大锅来熬制蔗糖了,糖蔗因为含糖量高、产量大,这才成了甘蔗界的老大。
制糖的工艺并不复杂,但是需要极大的耐心。最初的制糖不过是把压榨出来的甘蔗汁进行浓缩,等放凉之后,有一部分糖浆会形成结晶,这就是我们需要的糖了。不过,这样简单制得的糖中还混杂了很多蔗糖之外的成分,所以看起来并不洁白,也不透亮,我们把这种微微发红的糖称为红糖。
很多人认为,红糖之所以发红是因为甘蔗皮的缘故,同时红色意味着红糖中含有丰富的铁元素。实际上,制糖用的糖蔗外皮根本就不是紫色的,它们长着一副竹子模样,因而有竹蔗之称。让蔗糖变红的物质,主要是甘蔗汁中的多酚类物质,在加工过程中会被氧化并结合成有色物质,就像香蕉变黑、苹果变褐一样;另一方面,甘蔗中含有的氨基酸会跟糖发生美拉德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氨基酸和糖紧密结合在一起,变成了有色物质。当然了,甘蔗中的铁元素确实与颜色有关,它们可能与一些分子结合,显示了更强的红色。不过,说红糖的红色就代表铁含量丰富是不靠谱的。
如今,红糖作为原生态的制品受到了追捧。但是,古人却异常执着地去追寻甜味精华所在。如何给红糖脱色就成了需要解决的问题。在我国,最先使用的吸附剂是黄土,把黄土加入熬制好的糖浆中,绝大部分有色物质都会被它们吸附在一起,经过过滤,就可以得到比较纯净的糖浆了。等这些糖浆冷却,洁白的砂糖就出现了。
至于冰糖,不过是在红糖或者白砂糖的基础上重新结晶的产物。做法也很简单,就是把这些糖重新熬制成糖浆,或者把制成两种成品糖之前的糖浆,直接放置于竹片之类的依附物容器之中,糖浆中的蔗糖会在依附物上慢慢地形成结晶。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能得到纯净而漂亮的冰糖了。
直到今天,我们还沿用这样的制糖工艺,不过是把黄泥换成了新的吸附剂,竹片换成了新的凝结核。就上面这个制作过程来看,红糖、白砂糖和冰糖不过是粗制品和精制品的差别。如果说,红糖跟其他二者存在成分上的差异尚可理解,那么白砂糖和冰糖就完全是一种物质。也有人会提出,红糖中保留的那些杂质对我们的健康大有裨益。那么实际情况呢?就这种宣传而言,我不排除红糖中可能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惊喜,而这种惊喜可能对人体健康有所贡献,但是,就目前的资料和分析结果而言,红糖的营养并不比白糖高多少。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乐意让红糖出现在我们家的开年第一餐上。你去哪儿再找一个如此有口彩的替代品呢?
战争催生的甜萝卜
其实,从发现甘蔗的那一天开始,欧洲人就一直在寻找它的替代品。因为甘蔗喜欢湿热的环境,特别是在生长季,温度和雨水对它们尤为重要。显然,这样的条件是欧洲无法提供的。于是,当印度的蔗糖第一次被波斯商人运入欧洲的时候,几乎被奉为圣品,只有富裕阶层才能享受这种奢侈品。据说,红茶加糖的习惯就是那时养成的。不是因为红茶加了糖就更好喝,而是因为贵族阶层要显示自己与贫民的差别,于是向茶里加上了贫民买不起的糖。久而久之,竟然成了喝红茶的定规。这个轶闻的真实性,我们无从考证。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那时起,糖已经成为世界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个人、每个国家都需要找到稳定的蔗糖供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班牙对西印度群岛的开拓,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将那里变成甘蔗和蔗糖的生产基地。但是,殖民地的数量是有限的,并且这种长距离的运输潜藏了太多的风险,很可能导致供应链断裂。这不,英法战争期间,拿破仑就碰到了这个难题。
因为英国对于海上交通进行了严密封锁,法国很难再从西印度群岛获得糖料,于是自主种植糖料作物成了最后希望。还好,植物界含糖量高的不仅有甘蔗,一种叫甜菜的蓼科植物早就静静地趴在西亚和欧洲的海滨上了。其实,早在公元1世纪,这种植物就已经被当做蔬菜食用了,只是当时的人们可能还无暇顾及什么甜味,或者野生的甜菜根本就不甜,所以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进行培养。
到拿破仑时期,有研究人员发现,这种长得像大萝卜的植物竟然可以产糖。虽然它们的蔗糖含量只有6%,但已经完全适于提取蔗糖了。于是,拿破仑御批了数万亩土地,供甜菜种植和实验所需。功夫不负有心人,甜菜育种不断取得突破,现代甜菜的蔗糖含量已经可以高达18%,这已经是最初栽培种的3倍。现在的甜菜才是名副其实的“甜”菜了。从1801年在西里西亚建立第一个甜菜工厂开始,甜菜制糖业很快就遍布欧洲的各个角落。如今,甜菜已经广泛种植于欧洲和北美,甜菜糖的产量占蔗糖总产量的40%,甜菜成为与甘蔗齐名的糖料作物。

值得一提的是,某些甜菜品种直到今天仍然是重要的蔬菜,著名的俄罗斯红菜汤就是用甜菜的根熬制而成。色彩的来源,就在于甜菜根含有的甜菜色素(betalain),甜菜色素分为红色的甜菜红素和黄色的甜菜黄素。前者占总色素的75%~95%,所以甜菜的菜汤就是红菜汤了。
每100克甜菜根中含有的色素高达200毫克,可以当做很好的天然色素来源。目前,西欧每年大约产出20万吨以上的甜菜根,其中大约有10%是用来加工作为色素使用。不过,甜菜色素比较娇气,对热、氧气及光线很敏感,所以到目前为止,只是用在了冰激凌、凝态优酪乳、干混食品及糖果等食品中。
面粉谷物皆可为糖
虽然甘蔗和甜菜每年为我们提供的蔗糖已经达到了1.68亿吨,但是人类仍旧没有停止对甜蜜的追寻。
在可乐的配料表上,我们会看到一个特别的成分“果葡糖浆”。与蔗糖比起来,这个名字显然更有诱惑力,每每看到它,脑子中就会不自觉地闪现出“满园丰硕的果实,串串晶莹的葡萄,沁人心田的香味和甘甜”,配合舌头体验到清甜的滋味,这不就是我们向往的完美甜味吗?等一下!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得告诉你,这种糖浆跟果实和葡萄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玉米才是它们的老家。
通常我们一说到糖,首先进入脑海的就是蔗糖,顶多会联想到葡萄糖。实际上,世界上有类似结构的物质非常多,除了葡萄糖的兄弟果糖(它们的差别只在于一个氢原子“长”在了不同地方,一个是醛,一个是酮),广义上的糖还涵盖了所有以葡萄糖为基本单位的物质,这里面就包括了上文提到的麦芽糖,以及馒头、米饭中的淀粉。更广泛一点说,我们身上的棉花纤维也可以算是糖这个大家族的成员。你可能已经想到了,既然这些物质是由葡萄糖组成的,那么把它们分解开来,自然能品到甜味了。化学家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他们开始琢磨怎么让大家尝到甜味。
至于过程,就像麦芽糖的生产过程一样,只不过我们这回用上了酸和高压设备。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庞大的淀粉分子被拆分成了小块。但是问题来了,切成小段的葡萄糖并没有蔗糖甜啊(喝过葡萄糖冲剂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实际上,淀粉的酸解很早就被日本人发现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广泛应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产物不够甜。
就在果葡糖浆将被历史掩埋的当口,发生了三件事情,彻底逆转了形势。第一件事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美国人对蔗糖征收重税了。美国本土的蔗糖售价飞涨,价格可以达到原产地的2~3倍。作为普通消费者,可能感受不到这种价格的变化。但是,对于可口可乐这样的用糖大户就不一样了。消费者可不管糖贵不贵,只关心喝到的可乐还要一样甜。第二件事是,借助先进的种植手段,美国玉米的产量越来越高,而价格则跌入了谷底,想贱卖都找不到出路。第三件事是,科学家们找到了把葡萄糖转变成果糖的方法。当这三件事情凑在一起的时候,果葡糖浆就可以成功逆袭了,大量的玉米淀粉变身成为甜蜜元素。
就甜度而言,果糖的最高,蔗糖次之,葡萄糖最低。而果葡糖浆就是用最甜的和最不甜的来兑出的适中的结果,跟我们调出温度适中的洗澡水一样。如果我们稍加注意,果葡糖浆有一些编号,比如“42、55、90”,这些标号就是糖浆中果糖的含量了。比如在55号糖浆中,55%是果糖,45%是葡萄糖。同时,55号糖浆也是与蜂蜜的配比和甜度最近似的糖浆,于是有不法商家会以此来冒充蜂蜜。
可口可乐从1980年开始使用果葡糖浆,虽然在推广的初期,果葡糖浆受到了种种抵制,但是它的优势慢慢地显现了出来,而且它的优势不仅仅是价格低廉。由于特殊的配比,在低于40℃时,温度越低,我们能感受的甜度就越高。这种特性对于汽水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谁不希望冰镇可乐更清甜一些呢。
另外,果葡糖浆具有一定的吸水性和保湿性,糕点业的师傅们特别喜欢这一点。这就意味着,蛋糕和面包的松软状态可以保持得更久。同时,对于防止微生物侵染也有一定的作用,防腐保鲜两相宜。于是,果葡糖浆在食品工业中已经逐步取代了蔗糖。
不过,看似完美的果葡糖浆也有自己的缺陷。人们一度认为,果糖饮食降低了人类摄入蔗糖和葡萄糖的食用量,但事实没有这么理想。2009年,《临床医学杂志》有一项研究,所做的实验是让一组被试者每天喝3杯含果葡糖浆的饮料,一组被试者喝相同量的葡萄糖饮料。经过10周实验,结果发现,与葡萄糖相比,果葡糖浆更容易造成人体脏器内脂肪的沉积、降低胰岛素的敏感度,从而导致胰岛素抵抗升高。这意味着,喝下过多果糖的人在未来患糖尿病的风险会增加。高果葡糖浆摄入还会升高三酰甘油、低密度脂蛋白和其他一些胆固醇。美国波士顿大学的Choi等人在2010年发表于《美国医学会会刊》(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JAMA)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如果在日常生活中用果葡糖浆替代其他糖类(蔗糖和米面等),痛风的危险性也会显著增加。因为,果糖提高了实验者体内的尿酸含量。一时间,广受赞誉的果葡糖浆又背上了危害人类健康的骂名。
人类在这条甜蜜的道路上会走向何方,再次成为谜题。像木糖醇这样的代糖能不能力挽狂澜,也还是个未知数。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不是缺少糖,而是吃下了太多的糖,对甜蜜的穷奢极欲必然会带来无尽的问题,任何食物只要过量必然会引起问题。说到底,任何新的食品都不能帮我们脱离困境,适量均衡地享受甘甜,才是终极的解决办法。
我时常在想,当年第一个啃甘蔗的人绝不会想到,自己小小的举动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类的饮食方式、食品工业,甚至国家格局。但是,反过来说,不管是谁去啃这根甘蔗,历史的车轮都会按照这条固有的轨迹运行,因为对甘甜的追寻是人类永恒的追寻。
美食锦囊
黄糖和黑糖是更高级的糖吗?
咖啡厅侍者常会问你是不是需要黄糖,市面上又出现了一种叫黑糖的东西,据说营养更为丰富。实际上,前者不过是脱色不完全的白砂糖而已,而后者只不过是比红糖多了点焦糖色而已。至于营养值不值这个价钱,还是仔细掂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