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油 在纯和天然之间
摇号摇了3年,依旧没有在北京买车的资格。不过这并不妨碍老婆关心油价,只不过不是加油站的油价,而是超市货架上的油价。于是,每次路过那排黄灿灿的油品区,老婆总会感叹一句,“有一天,要汽油都卖这个价,大家都不用开车了吧。”我只能暗笑这种阿Q精神了。不过我当然也感觉到,这包装越来越漂亮,油品越来越澄清,价钱也越来越贵。
我还依稀记得童年时去粮油公司买油的情景,卖油的师傅从仓库里滚出一个大油桶,用改锥敲开封口的铁盖,然后把泵油的漏斗插进去。看着棕黄色的油灌满了油壶,在粮油本上画了号,就随父亲一起拎着油壶回家了。那时候的油似乎只有一种,就是装在铁桶里面的油。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吃外婆做的饭,不喜欢吃奶奶做的饭,因为外婆做菜用猪油,奶奶用的是这种铁桶油。后来才知道,这些铁桶里装的是植物油。那个时候要买猪油需要找食品公司的熟人开后门,而买植物油只用去粮油公司排队即可。每每看到铁桶油在锅里冒起黑烟,总是会想它怎么不像大厨的炒锅那样着火呢?不过,那个时候的植物油味道着实够呛,经常掺杂一些怪味。
现如今,植物油显然逆袭了,植物油的货架不仅有传统的花生油、菜籽油,还有新兴的橄榄油、玉米油和大豆油。食用油区已经成为继蔬菜区之后,植物种类最丰富的货架了。
芝麻油,最早起跑的小众油
其实,中国最先使用的植物油不是豆油,也不是菜籽油,而是芝麻油。这种胡麻科胡麻属的植物是人类最早栽培的油料植物,没有之一。公元前2000年,印度和巴基斯坦一带的人们就开始种植芝麻了,最初只是以它们的种子为食物,后来逐步变成了油料作物。不过,芝麻被带入中国种植已经是东汉时期的事情了。
在芝麻到来之前,厨师们都在与膏脂并肩作战,前者是来自头上无角的动物(比如猪),而后者则取自头上长角的动物(比如牛)。植物油的到来大大丰富了厨师们的选择,于是他们开发出了新的烹饪方法——煎。虽然从北魏到隋唐的各种古籍中,多有关于用“菁油、大麻”等植物原料榨取植物油的描述,但是应用方式却没有明确记载。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曾经这样叙述,“今之北方人,喜用麻油煎物,不问何物皆煎”,可以说芝麻油才是第一种被广泛应用的植物油。实在想象不出如果用芝麻油炸馒头片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用芝麻油来炒菜,这事我也干过。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周末大家聚集在团委书记的宿舍中,我想给大家来个黄焖鸡块,但是遍寻油而不见,于是团委书记亲自去买油。不一会儿就见她拎着一瓶香油回来了,理由是,只有这种油有小包装。于是我只能用芝麻油当菜油,当时的黄焖鸡倒也没什么怪味,只是直到两天后,书记的宿舍里面仍然有浓浓的芝麻香。
芝麻油的香味主要是由一些吡嗪类物质和二糠基二硫醚决定的,而这些物质特别容易受热挥发,所以可以想象,北宋厨师的烹饪方式还真是暴殄天物,完全吃不出芝麻油的精髓。
还好没有过多久,把芝麻从油锅里面解救的植物出现了,这种植物就是油菜。
油菜花儿大不同
夏末时节,朋友组织去河北坝上旅行,据说那里的一大胜景是看油菜花,为这事我着实纳闷了一番。这油菜花不是都在清明时节开放吗,坝上的海拔再高,也不能这时候开啊。细看之下觉得这种油菜跟南方油菜花在长相上有差别,一人多高的个头并不像南方油菜那样精致可人。这是为什么呢?
实际上,我们平常所说的油菜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植物,而是十字花科芸薹属中一类可以产生油料的植物。其中包括了北方小油菜、南方小油菜、油芥菜和甘蓝型油菜,前三种都是我国原产,最后这种则起源于欧洲。排成十字的4片黄色花瓣,四长两短的花蕊以及羚羊角一样的果实是它们共同的特征。
北方小油菜其实是芸薹的一个变种,这也是最早出现的华夏大地的“油菜”。在夏代的历书《夏小正》中就有“正月采芸,二月荣芸”的记载,这里的芸就是油菜了,只不过这时的油菜还是一种蔬菜。至于榨油,那是到宋代之后的事情了。在《图经本草》中有了关于油菜的多种用途,这时的人们开始琢磨着用菜油炒菜、点灯,剩下的油饼也可以用作猪饲料和农田肥料了。从这时开始,油菜才真正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作物。
与此同时,在我国广大的南方地区,人们培育出了南方小油菜,即油白菜,也就是我们今天在超市中看到的“小油菜”和“上海青”,只不过超市里卖的是叶用品种,而榨油用的是油用品种,仅此而已。这两个品种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前者成就了著名的大白菜,而后者则让植物油在中国南方站稳了脚跟。
实际上,北方小油菜和南方小油菜的关系非常紧密,它们同属白菜型油菜,所以两者的味道也大同小异。最明显的区别是,北方小油菜的叶片像羽毛一样,而南方小油菜的叶片则是椭圆状的。掰开它们的叶子都没有什么辣味,如果想生吃也无妨。
不过另一种油菜的味道就不那么友好了,它就是明显有辛辣味道的油芥菜。单看名字就大概知道它们的味道了,谁没有尝过芥菜的辣呢?这种类型的油菜主要分布在我国的西北地区,因为它们耐寒抗旱的能力更强,所以虽然产出的油品质不如前两者,还是在西北等高海拔地区占有一席之地。值得注意的是,芥菜籽油中含有大量的芥酸,这种超长链脂肪酸不容易被人体吸收,同时会影响不饱和脂肪酸的含量,所以在健康为先的今天,芥菜籽油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经过挑选的低芥酸品种已经投入了种植,于是经过包装的芥菜油以“芥花油”的身份重新进入我们的视野。另一方面,因为芥酸可以用于制造人造纤维、聚酯及纺织助剂、PVC稳定剂、油漆干性剂等化工产业中,所以芥酸含量高达70%的品种也被筛选了出来,并且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这也算是油芥菜的新家园吧。
不管是北方小油菜、南方小油菜还是油芥菜,都受到了漂洋过海而来的甘蓝型油菜的挑战。甘蓝型油菜的始祖就是野生的甘蓝,其实它同花椰菜、卷心菜都是一家子的亲兄弟。从植株上也能看出它们的特点,全身包着一层粉霜,就像是浓妆的欧洲贵妇,我们本土的三种油菜更像是小家碧玉了。贵妇的厉害之处在于产量高、含油量高,所以进入我国之后很快将势力范围拓展开来,目前已经在长江流域广泛栽培。
市场上有一种宣传是,菜籽油是用双低油菜制成的。其中一低就是芥酸低,这点确实跟我们人体的健康直接相关,而另一低——硫苷低就没那么重要了。硫苷本身无毒,但是会在动物体内分解,产生影响生长发育的毒素。不过,水溶性的硫苷并不会入油脂,而是在剩余的油菜籽饼粕中,使得那些本该作为优良蛋白饲料的油菜籽饼粕只能当肥料了。不过,随着新的双低油菜(低芥酸、低硫苷)品种的成功选育,油菜的利用率将大幅度提高。油菜花的景点恐怕又要增多了。
大豆油煎豆腐
在油菜逐渐兴起的同时,油用大豆也逐渐兴盛起来。大豆原产于我国,是最早被驯化的农作物之一,位列五谷。不过在漫长的农耕历史中,大豆的主要使命都是提供蛋白质,而提供食用油仅仅是大豆的兼职而已。毕竟大豆中40%是蛋白质,油脂只占20%。
虽然在北宋时苏东坡就曾经写下“豆油煎豆腐好滋味”的诗句,但是豆油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食用油。因为豆油有两大缺陷,最大的缺点就是大豆中的磷脂(组成细胞膜的成分)含量比较高,一经压榨都混进了豆油之中。虽然磷脂被现代的营养学证明对我们的神经系统有很多好处,但是在油脂里面它更像是个捣蛋鬼。这些成分的吸水能力极强,同时又喜欢跟氧气拉拉扯扯,最终的结果就是使油脂酸败,产生各种怪味,不堪食用了。但是,在现代脱磷脂工艺应用之前,大豆油一直处于尴尬的状态。
另外,大豆的豆腥味也是让大家无法接受的重要原因,这种特殊的腥味主要是由以己醛为代表的30多种化学成分引起,其间掺杂了不同大小的醇、醛、酸和酚类化合物。究其原因,是因为大豆中的脂肪氧化酶太活跃了,它们会氧化其中的亚油酸从而产生这些小分子化合物,让大豆油和其他豆制品染上了浓浓的豆腥味。
实际上,大豆油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美国人的饮食习惯引发的。在19世纪,大豆被引入美国,但是特殊的豆腥味成为横亘在大豆和餐桌之间的鸿沟。于是,豆腐、豆干、豆浆都没能成功地跨过国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豆只是装点菜园的异域花草。在20世纪20年代,由于战争引发油脂供应紧张,山姆大叔这才把目光投向大豆,“咦?这豆子能榨油!宝贝!”于是,大豆在美国找到了新差事,种植面积也与日俱增,目前美国已经成为世界上大豆种植面积和出口量最高的国家。
至于大豆的豆腥味,也有了改进的契机。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陆续选育出了一些脂肪氧化酶活性较低的品种(没有用转基因手段),于是不仅催生了大豆冰激凌之类的产业,更重要的是为大豆油横扫世界铺平了道路。至于后来孟山都的抗除草剂大豆让大豆的产量猛增,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苏东坡大概想不到,当年的怡情小食竟然变成了改变油料世界的巨头。
源自美洲的奇怪兄弟
与芝麻油、菜籽油和大豆油的华丽表演不同,来自美洲的两种油料作物一直是低调沉稳地默默承担着自己的责任,它们就是花生和向日葵,一个跟着太阳跑,一个躲着太阳钻。
花生是典型的豆科植物,因为受精之后的花朵必须钻到土壤中发育,因而得了落花生的名号。在花生的原产地——南美,早在公元前3000年,人们就开始种植花生了。从明朝引入我国之后,它们就在默默地扩张自己的领地。它们对生存环境倒也不挑不捡,沙土地的河滩、黄泥地的山坳都有它们的身影。
比较而言,花生是种近乎完美的油料作物,在整粒种子中脂肪占50%~55%,蛋白质占30%,而且籽粒完全可食用,风味也不错。它们榨出的油品质也不错,油酸和亚油酸等不饱和脂肪酸的比例可以占到总脂肪酸含量的80%。不过,花生的油酸含量要比大豆油、菜籽油、葵花籽油来得高,所以冬天的时候,花生油更容易被“冻”住。
我倒是对此比例的要求不高,但是我们家还是会用花生油炒菜,理由很简单,就是花生油有特殊的香。花生的特殊香味主要是由吡嗪类化合物引起的,这点倒是与芝麻有些相像。于是,花生酱、花生油也经常被奸商兑入芝麻制品充数。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两个不同科属、生活在不同大陆上的植物籽实竟然有类似的气味,让人不得不感叹生物世界的奇异。这难道是勾引动物传播种子的共同招式?在实验之前,这只能算我的猜测了。
同样来自美洲的葵花籽油就更显低调了。而且相较于油料,我们显然对这种菊科植物的“转头动作”更感兴趣。我就曾经不止一次去仔细看过向日葵的大花盘,但是从来都没有看到它们转动。其实到目前为止,向日葵转头的机制还不清晰。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向日葵并非一直会转动。在花芽时期,它们的花会随着太阳自东向西转动,但是在完全开放后,花盘基本上就固定不动了,并且绝大多数都指向东方了。
至于转动的机制,比较靠谱的还是光对生长素分布有影响,这是目前传播最广的观点。光照会影响生长素的分布,受光照一侧的生长素浓度低,背光一侧的生长素浓度高。这种分布的不均匀会影响不同部位的分裂速度,于是出现了随太阳转动的现象。至于夜晚的时候转回来,是由于重力影响生长素的分布。在开花后,茎生长减缓就基本固定了,但是仍有很小范围的摆动。
不管向日葵如何转头,它们的籽粒终将成为我们的食物。童年时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同小伙伴偷偷潜入向日葵的地里,扯下一个花盘就跑,然后躲在某个角落里把整盘的瓜子一粒一粒吃光。吃的时候还要统一好口径,大家都去一起写作业了。可是回到家中,不用父母审问,染成紫色的手指和嘴唇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那些并不是平常当零食吃的向日葵,而是榨油用的油葵。这些向日葵的一大特征就是外壳上有大量的花青素,所以像桑葚一样染紫了我们的手和嘴。
过年的时候,岳父特意让老婆捎回来了一桶葵花油,是用自家种的葵花自己压榨出来的纯天然绿色食品。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油的发烟量极大。所以在每次炒菜之前,都需要先把瓶子里的“生油”熬煮成“熟油”。我忽然想起在二十多年前,从食品公司买回的油也需要这样处理。可是,如今的大多数油都不需要炼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榨出来还是浸出来
简单来说,我们如今吃的油已经在炼油厂里“炼制”过了,所以才那样清澈、明亮、无异味。
油脂是植物种子储存能量的重要物质。在种子萌发光合作用之前,植物油脂就是生长能量的主要来源之一。当然,这些油脂会跟淀粉、蛋白质纠缠在一起。这些两种物质(特别是蛋白质)织就的网络将油脂牢牢地网在一起,给我们取油带来了麻烦。
“压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用机械压力把种子中的油脂给逼出来,为了让它们更好地出来,需要先对原料进行高温处理,提高油脂的流动性,进而提高出油率。如果过度烘烤导致原料被烤煳,就会产生有毒物质。所谓“低温冷榨”,只是说压榨时的温度比较低。
如今所有的食用油都在竭力向“压榨”的标签靠拢,而与之相对的“浸出”却常常遭人白眼,据说这后一种方法中要使用到化学溶剂,有可能会影响人体健康。可是很少有人了解什么是“浸出”法。这方法真的会影响人的健康吗?
在油料压榨操作中,因为压力有限,所以总有些油脂与细胞结合紧密、屹然不动,并且这样的家伙还不在少数。于是,“溶剂浸出法”就应运而生了。简单来说,它就是用能够“溶解”植物油脂的溶剂,将油脂从原料中“请”出来。目前常用的溶剂是“6号溶剂油”,它虽然与汽油一样都是石油家族的后代,却无铅、无苯,比汽油干净多了。更重要的是,它的沸点很低(通常在60℃),把植物油脂拉出来之后,只要稍稍加温就被回收了。浸出法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出油率高,以茶树油原料为例,压榨法的出油率为11%左右,而浸出法可以达到18%;同时,浸出法消耗的能源也少得多。其实只要溶剂油是合格的,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浸出油的质量。
不管是压榨还是浸出,刚生产出来的植物油都混杂了让油变得黑乎乎的色素物质,让油闻起来不舒服的游离脂肪酸、醛酮类物质,以及会让油脂酸败的磷脂等杂质。所以,接下来就要让油脂亲密接触高温水蒸气,这样与水结合的磷脂就会形成沉淀被脱去。
再接下来,就要往油脂中加入氢氧化钠或者氢氧化钾溶液,让其与游离脂肪酸结合成沉淀,同时将油脂与吸附剂(用硅藻外壳形成“白土”或活性炭)结合,这么一来色素就被吸收掉了。在结束这些经历之后,油脂还要在高温高压水蒸气中洗个澡,脱去那些产生不愉悦气味的醛酮等物质,最终得到亮晶晶的食用油。
除了压榨法和浸出法,还有更好的技术,那就是在高压下(大约相当于300个大气压)用二氧化碳作溶剂,把油脂从种子里取出来,这样的油脂不需要处理就能达到常规精炼油的水平。不过,这样的技术仍旧处于实验室阶段,造价极其高昂,制成的食用油真的是“液体黄金”。不是因为营养成分好多少,而是成本价比黄金了。
另类植物油
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些大桶装的油,我们在货架上或者配料表里还能看到一些比较小众的名字,比如火麻油、棕榈油、棉籽油和亚麻油。
在我国古代著名的农学、植物学著作《神农本草经》中对火麻有这样的记载,“胡麻(芝麻)为上,芸苔次之,火麻仁为最下。”这里面提到的火麻仁,其实就是大麻的种子。别紧张,并非所有的大麻都富含让人成瘾的四氢大麻酚。况且四氢大麻酚主要分布于茎尖叶片和花蕾之中,种子中含量甚微,并且通过基因工程还可以进一步降低其含量。火麻仁中的脂肪含量可以达到30%以上,这要比前段时间盛传的罂粟籽油靠谱得多。
不过,火麻油长期被视为等外物,这跟其高含量的磷脂(这种构建细胞膜的物质喜欢跟水拉手,又喜欢跟油脂结合)密不可分。如同大豆中的磷脂一样,它可以大量吸水,且极易氧化,从而让油染上怪味。现在,脱磷脂技术的发展使火麻油有了摆上餐桌的可能。据分析,火麻仁中的亚麻酸和亚油酸含量均高于目前日常使用的油脂,因此也算是健康油品吧。
与其他植物类食用油相比,棕榈油可能是最不健康的一种食用油了。因为它的饱和脂肪酸含量很高,所以在常温状态下,棕榈油和猪油、牛油一样都是固体。有趣的是,它来自棕榈科植物油棕的果肉,而不是种子,主要的产地在东南亚地区。
在西双版纳,我啃过油棕的果子,有点油的香味,据说油棕的种子可以当做零食,但是那天我却没有尝出味道。不过,棕榈油的饱和特点让它成为各种与肉味有关的食品的用油,加上产量高、价格便宜,所以即便有反对的声音,依然在食用油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如果说上面提到的油用植物都是专职的话,那棉花和亚麻就属于兼职了,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的额外功能就是提供纤维。不要小看棉花种子,其含油量可以高达40%。据说在油料紧缺的年代,人们都是把棉花籽捣碎在锅中炒炒来给饭菜增添点香味。目前在我国食用油市场上,棉籽油的供给量仅次于大豆、花生和玉米,堪称第四大油料作物。只不过棉花中含有一种叫棉酚的物质,棉酚对肝、血管、肠道及神经系统毒性较大,特别是会危害男性生殖系统。所以,如果有人向你推销原生态的棉籽油,还是果断放弃吧。
个人感觉亚麻油是最漂亮的油,不是因为它的清澈透明,而是它那像石竹一样的花朵。第一次看到宿根亚麻,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跟吃联系在一起,它们更像是庭院中的精灵。不过,这种亚麻科亚麻属的植物,最初就是当油料作物来培育的,在原产地中东地区的种植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000年。我国应用亚麻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00年前。亚麻油中的亚油酸含量较高,所以在西方被当做直接饮用的保健用油。不过,目前亚麻油早已不是食用油的主力,它的主要工作也转向了工业方面,在油漆、油墨中扮演着新的角色。
有朋友可能会说,你完全没有论及橄榄油和玉米油啊,这两种油可是风头正劲的明星产品啊。确实,橄榄油的身价相当高昂,玉米油的健康标签也十分响亮。但是,这两种油并没有成为中国食用油的主力。喜欢地中海气候的油橄榄在中国很难栽培,而玉米在中国的本职还是提供淀粉类食物。这两者站在食用油区,更像是棉花和亚麻那样的客串表演吧。
再者,各种饮食杂志、健康期刊早就把这两种油的老底翻了个干净。不过有一点需要提醒大家,各种健康指导都会说吃不饱和脂肪酸如何如何好,但是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漏了半句,完整的句子应该是,吃不饱和脂肪酸比饱和脂肪酸有可能更健康。想想也是,如果成天大鱼大肉,还要喝橄榄油的话,很难不被肥胖之类的问题困扰啊;如果是营养不良的山区孩子,每天多一点大豆油又有何不可呢?所谓的好油和坏油,关键在于谁在吃、吃多少,仅此而已。
看着食用油的货架,总觉得看到的是一片葱郁的植物园。“发什么呆,这花生油特价,买上两桶”。刚刚还在油料世界中穿梭,一不小心就被老婆拽回了现实之中。拎起两桶花生油,放入购物车,回家!
美食锦囊
炒菜油不要烧冒烟
把炒锅中的油烧至冒烟,然后再投入原料,这大概是中国厨房的积习。原因大概是原先的油没有经过精炼,需要通过高温除去那些味道不好的醇醛类物质。但是,目前的食用油都经过了精炼处理,异味物质几乎都被去除了,如果再烧到冒烟,不但不能改善风味,反而会让油在高温下氧化,增加新的有害物质。所以,油烧八成热就可以了。
如果喜欢旺火快炒,那可以把锅先烧热,放油后迅速放入材料,效果也不错。
煎炸炒选对油!
我以实践经验表示,花生油不耐高温,尽量不用于炸,但是炒菜,特别是炒青菜的味道是一流的。豆油和葵花籽油的发烟点较高,用来炸丸子、炸豆腐都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