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国家、财政和税收理论

7.6.1　国家及职能

斯密对于国家的作用和职能是了解的，他在国家和私有财产的起源上与洛克、休谟等人持有本质相同的看法。他曾说:“自然权利的来源是十分明显的。一个人有权利保护他的身体不受损害，而且在没有正当理由剥夺自由的情况下有权利保护他的自由不受侵犯，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取得的权利，如财产权，则需要进一步说明。财产权和政府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依存的。财产权的保护和财产的不平均是最初建立政府的原因，而财产权的状况总是随着政府的形式而有所不同。”⁽⁵²⁾

但是，斯密在原则上反对国家干预经济，他特别反对重商主义，也批评重农主义，在他看来，应该废除一切特殊的或限制的制度，树立起最明白而单纯的自然自由制度。他认为:“每一个人，在他不违反正义的法律时，都应听其完全自由，让他采用自己的方法，追求自己的利益，以其劳动及资本和任何其他人或其他阶级竞争。这样，君主们就被完全解除了监督私人产业、指导私人产业，使之最适合社会利益的义务。要履行这种义务，君主们极易陷于错误;要行之得当，恐不是人间智慧或知识所能做到的。”⁽⁵³⁾根据斯密的观点，国家的职能主要有三项:“第一，保护社会，使其不受其他独立社会的侵犯。第二，尽可能保护社会上每个人，使其不受社会上任何其他人的侵害或压迫，这就是说，要设立严正的司法机关。第三，建设并维持某些公益事业及某些公共设施(其建设与维持绝不是为了任何个人或少数人的利益)，这种事业与设施，在由大社会经营时，其利润常补偿所费而有余，但由个人或少数人经营，就不能补偿所费。”⁽⁵⁴⁾

斯密把国家的职能归结为上述三项，从而国家的费用也从这三项分别加以说明。斯密在说明第一项职能及其费用时，分析了国防的起源以及近代国家的国防军备;在说明第二项职能及其费用时，分析了私有财产的产生、政治权利的起源，以及司法行政权力的分离;在说明第三项时，论述了国家的经济职能。斯密看到，在资本主义社会，某些公共工程对社会有很大利益，但这类事业由于利润难以保证，不能期望个人或少数人来创办和经营维持。这类事业有两种:便利社会商业的公共工程和设施、促进教育的公共工程和设施。前者包括便利一国商业的道路、桥梁、运输、港湾等(便利一般商业的)，也包括在未开化国家为进行特殊保护而建设的公共工程和设施(便利特殊商业的，比如保卫积货场所的防御工事、驻外使馆工程)，后者包括青年教育的设施或关于一切年轻人教育的设施。

从斯密的论述可以看到，斯密已经把一国的经济分成了两大部分:私人的部分和公共的部分。前者指各种私人的企业，后者指一国的国防、行政司法和各种公共工程和设施。一国的市场及其体系总要同国家以某种方式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的具体方式可能会因为各国具体政治、经济和历史的不同而存在差异，从而形成不大相同的市场经济及体制。在斯密列举的历史资料中就可以见到这类差别，市场经济及其体制的差别会在私人部分和公共部分的比例、赋税征收项目和方式、对外贸易制度、银行信用制度等各方面表现出来。

斯密主张支出节俭的“廉价政府”，他认为国家所必需的费用须有其合理的收入来源，各项费用应由受益人分别负担，从而有利于社会财富的增长。一般说来，国防费用应由全社会负担，司法费用应从法院手续费中支出，公共工程和设施应由受益的工商业或受教育者及社会负担，维持君主制等费用由全社会负担。

斯密分析了国家财政收入的来源和税收的原则。斯密指出，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税收和公债。税收的来源不外是工资、利润、地租等三种收入。他认为，最适合课税的是地租，因为地租是地主寄生性的收入，征收地租不会影响社会生产，也不会被转嫁给他人。同时，斯密也不反对向工资和利润课税，只要遵循合理的税收原则。斯密提出了四项税收原则:第一，公平。一国国民都须按各自收入的一定比例或各自能力纳税，做到负担公平。第二，确定。纳税日期、数额、方法都应明确，并且避免随意变更。第三，便利。纳税方法、日期都要顾及纳税人是否方便。第四，经济。赋税征收尽量减少税收费用。斯密的国际分工和国际贸易理论是他的分工和交换学说及经济自由主义在国与国关系上的发展或延伸。

7.6.2　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

根据其自由主义经济思想和国际分工理论，斯密反对重商主义的垄断和限制政策，主张各国按照优势产品参与国际分工，实行自由贸易，反映了当时英国资产阶级通过扩大对外贸易进行经济扩张的要求。这一原理被后来的李嘉图发展为比较优势的国际贸易理论。

斯密第一次明确论述了国际分工优势原理。斯密指出，各国由于各种原因都可能形成自己一定的优势。有的优势是自然固有的，如气候、土质、矿藏以及其他自然条件;有的优势是后来获得的，如劳动熟练程度、技术水平等。两种优势都可以使一个国家在某种产品的生产上，节约劳动时间，造成成本优势，从而在国际市场上取得价格优势。因此，各个国家都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斯密认为，分工的好处是可以降低生产成本，节约社会劳动，在国与国之间也存在着国际性的分工，各国形成一定的国际分工，通过国际贸易，也可以提高生产率。他说:“如果外国能以比我们自己制造的还便宜的商品供应我们，我们最好就用我们有利地使用自己的产业生产出来的物品的一部分向他们购买。”⁽⁵⁵⁾

斯密提出了按照绝对优势进行国际分工的政策主张，即每个国家都根据自己的自然和技术条件，生产各自具有优势的产品，然后通过自由贸易交换别国的所擅长的产品，这就形成了斯密的国际贸易中的“地域分工论”。这一地域分工论主要是从贸易的自然的、地理的条件来考虑国际分工，而没有考虑国际贸易的历史的和社会的条件。而且也不能适应世界贸易的发展，后来被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加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