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杰文斯与数理经济学派

数理经济学派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个主张用数学符号和方法来表述边际效用的数理边际效用学派。在最初，数学方法的代表人物例如古诺、戈森等人的方法及理论并没有受到重视，能够被大家公认为是数理经济学的先驱是杰文斯、瓦尔拉斯的不断宣传和努力的结果，其实即使是瓦尔拉斯、帕累托等在当时的影响也远不如奥地利学派大，这种差别主要是当时经济学家数学修养普遍不足导致的。

16.2.1　杰文斯的经济理论

杰文斯(1835—1882年)是用数理方法表述边际经济理论在英国的创始人。杰文斯出生于利物浦一个铁器商人家庭，16岁时到伦敦大学学院学习化学和生物学，并对工业经济产生兴趣，后因家庭破产辍学。1853年去澳大利亚的悉尼造币厂任职，1857年开始自学政治经济学。杰文斯返回英国后，复学于伦敦大学学院，1860年毕业，1866年任曼彻斯特欧文斯学院逻辑学、道德哲学、政治经济学教授，1876年转任伦敦大学学院教授，1880年退职，两年后在一次游泳中溺死。他的主要著作是《政治经济学理论》(1871)。他还写了一些关于数理经济学、货币金融、经济危机和经济政策问题的论文，如《略论政治经济学的一般数学理论》(1862)、《关于周期性商业波动的研究》(1884)等。

杰文斯是边际效用价值论在英国的奠基者，他较系统地把边际效用论与数学结合起来，运用数学方法研究和表述经济范畴和规律，企图建立一套新的“数理经济学”理论体系。杰文斯以主观效用作为分析价值的基础，认为物品对人能产生“快乐”并且避免“痛苦”，因而具有效用，这种效用决定物品的价值。物品效用的大小也即价值的高低以人在不同情况下对苦乐的主观估计的变化为转移。杰文斯以“最后效用程度”来解释价值，他把一种物品的总效用和这种物品的一个部分在一定时间对一个人的效用区别开来。他认为，一种物品随着其总量的不断增加，该物品对人的每单位效用是递减的，而最后增加的物品单位对人所提供的效用程度就是最后效用程度。这种最后效用程度也就是人对物品增加到某一单位上所表现的需求强度，它直接关系到人的快乐和痛苦，和总效用相比，它对人的福利具有更大的重要性，因此它是决定和衡量物品价值的标准和尺度。在杰文斯那里，价值不具有任何客观物质内容，而只是一种主观的数量关系。

杰文斯的经济理论以交换为核心，他把一切经济现象和关系都归结为交换，最后总能达到均衡。杰文斯片面地强调交换，他甚至把生产、分配和消费也看做交换的特殊形式。他把“最后效用程度”这一概念运用于分析交换，说明两种商品的交换比例是由商品的“最后效用程度”决定的。在他看来，买卖双方互相交换商品时，究竟以多少自己的商品换取多少对方的商品，总是以对这两种商品的最后效用程度的比较为依据，只有当两种商品的最后效用程度相等，从而使交换的结果对双方都达到最大效用时，交换才是现实的、有益的。这就是说，商品的最后效用程度决定了商品的交换比例。由此他提出一个“定理”:两种商品之间的交换比例等于交换后双方所有的这两种商品量的“最后效用程度”比例的倒数。这就是说，交换后这两种商品对双方的最后效用程度与两者的价格成比例，在这种情况下，交换即处于均衡状态，买卖双方都可以从交换中获得最大满足。

杰文斯的“最后效用价值论”实际就是借助于数学来表述的奥地利学派的“边际效用价值论”，它不仅以主观心理范畴代替和取消了社会经济关系，从根本上歪曲了价值概念，而且把价值说成是虚构的“交换比例”，完全取消了价值本身。杰文斯正是企图以主观心理的和数学的分析来否定劳动是价值的源泉，证明价值是由人的主观心理决定的自然和永恒的范畴，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能够按“比例”地进行交换，资本主义经济能够“均衡”地发展，从而保证全体社会成员都得到最大利益，而根本不存在社会经济矛盾和阶级利益的冲突。杰文斯的这一庸俗理论对其后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的发展有着一定的影响。

杰文斯的经济理论的出发点是边沁的功利主义苦乐原理，他认为，“经济学为快乐与痛苦的微积分学”，许多经济范畴，都从苦乐原理来分析。例如，他提出“商品”与“负商品”的范畴，认为商品是引起快乐或避免痛苦的物理对象或行为，负商品是表示痛苦的生产，或在快乐与痛苦的权衡中有负的余额。他认为，效用不是物品所固有的性质，它是相对于人的需要而言的，效用就是苦乐所产生的反映，能给人们提供快乐就是有效用。杰文斯认为在产品的供给量增加时，商品一系列增量的效用是递减的，他用“最后效用程度”的概念反映效用的递减。效用和效用程度是不同的，效用是指单位商品所提供的快乐，总效用指全部现有商品各单位的实际效用的总和。效用程度是指增加的单位商品与它提供的效用比率，所以它不是一个绝对量。而最后效用程度是指现有商品量中极小的或无限小的最后增量的效用程度，即边际效用。杰文斯用数学符号来说明这种关系。杰文斯认为，在现实生活中，通常只需要考虑最后一个增量，所以最后效用程度就是指某一商品极小增量的效用与该极小增量之间的比率。最后效用程度变化的一般法则可表述为:当商品量增加时，其效用程度会递减，最后效用程度是最低的。杰文斯认为，商品价值取决于效用，效用不是物品固有的属性，效用的产生与人的需要密切相关。效用会随着商品的数量增加而递减。一定量商品中最后一个增量所提供的效用最小，这一效用量和这一商品增量的比率，杰文斯称为“最后效用程度”。他认为，当一种商品有多种用途时，要取得最大效用，就应该使分配在每一种用途上的商品量所得的最后效用程度相等。

16.2.2　数理经济学派的影响与发展

数理经济学派对经济学发展的贡献是不言而喻的，数理经济学的理论一般都被认定为是与数学模型密切相关的，而这种用数学模型来推理经济行为的方法到目前已经日益被人们所接受，这从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颁发情况就可以得到很直接的验证。

杰文斯用数学方法提出了效用、边际效用的概念。在交换理论中，他得出了消费者均衡的初步条件，为后来进一步分析消费者行为奠定了基础。在劳动理论中，他提出了边际负效用的概念，为分析劳动供给提供了前提。

英国经济学家埃奇沃斯对杰文斯的有关效用和交换理论作了重要修正和进一步发展。在用图形说明上述理论时，他又发明了无差别曲线和契约曲线，从而为边际分析、福利经济学和契约经济学的发展提供了基本的工具，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由杰文斯倡导的数学分析方法，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的经济计量学中被大大地发展了。近些年来，边际效用学派的理论原理、分析方法和以自由竞争为中心内容的政策主张，在现代新古典学派，包括后凯恩斯主义两大支派之一的，所谓新古典综合派的代表著作中都受到重视和宣扬，成为他们的经济增长论和分配论的重要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