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产力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轴心和最终动力

人类社会发展的“自然历史过程”是由社会基本矛盾，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所推动的。在社会基本矛盾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更为根本。通过对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深入考察，就可以看出，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

(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生产中的两个方面，它们有机地构成一定的生产方式。只有把二者结合起来，揭示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才能从总体上把握生产方式运动的内在规律，即人类历史发展的根本规律。

1.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在生产方式这个统一体中，生产力是内容，生产关系是形式，生产力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对生产关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第一，生产力的性质和水平决定生产关系的性质和形式。内容决定形式，形式取决于内容，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会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在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生产力的性质和水平决定了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的性质和具体形式。每一种现实的生产关系都是建立在一定性质和水平的生产力基础之上的。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11]整个人类社会历史大体经历了原始生产力、个体性生产力、社会化生产力等几个不同质的阶段。就是说每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的水平，总有一定的生产关系与其相适应;一定的生产关系也只能依据一定生产力的性质和水平才能得以建立。在远古时代，人们生产能力十分低下，只能采取群体性的方式进行生产，这种原始的群体性的生产力就决定了原始社会的生产关系。以后，随着生产的发展，生产工具的改进，从原始的群体性的生产力过渡到个体性的生产力，与这种个体性生产力相适应的是封建制生产关系。

第二，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决定生产关系的变革。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统一体中，生产力是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整个社会生产方式，总是从生产力的变化和发展开始的。而一种生产关系一经形成，就在一定时期内表现为比较固定的形式。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就使原来由它所建立并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变得越来越不能适应，以致不能继续保持其稳定不变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生产关系就不得不进行部分的变革以暂时维持它的存在;而当这种生产关系已经完全不能适应生产力继续发展的客观要求时，就必须进行全面的变革，以新的适合生产力发展状况的生产关系来代替原来的、业已丧失其存在必然性的生产关系。所以，旧生产关系的灭亡，新生产关系的出现，都是客观的必然。当然，生产关系的变革不可能自然而然地发生，它必须通过人的自觉活动才能实现。在阶级社会中生产关系的变革是通过代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先进阶级所进行的革命斗争而实现的。

2.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作用是相互的。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当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的状况时，它对生产力的发展起促进作用，这时的生产关系能够为生产力诸要素的结合，特别是人与物和人与人的结合提供比较好的形式，从而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为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把生产力的潜力尽可能地发挥出来。历史上生产关系每一次合乎规律的变革，都曾经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第二，当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的状况时，它就对生产力的发展起阻碍作用。这种阻碍作用有两种情况:当生产关系落后于生产力状况时起阻碍作用;当生产关系“超越”生产力的状况及其发展要求时也起阻碍作用。例如，在封建社会后期，封建主义的生产关系已经落后于生产力状况，成了严重束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障碍，就属于前者。我国的“文化大革命”人为地拔高生产关系，“超越”生产力的现实状况，使生产力受到了严重破坏，就属于后者。因落后或“超越”而对生产力的发展所起的阻碍作用，有时表现为使生产力的发展遭到显著的破坏或陷于停滞状态;有时也表现为生产力虽有发展，但不能达到可能有的规模和速度，生产力的潜力得不到应有的充分发挥。无论是落后的生产关系，还是“超越”的生产关系，它们之所以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根本原因就在于，不能把生产力的诸要素，特别是人和物的要素很好地结合起来，使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创造性受到压抑，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不能合理利用，新的科技成果也得不到应用和推广，不能把潜在的、可能的生产力变为现实的生产力，无力把生产力中的积极因素充分调动起来使其发挥作用，相反地却使它们受到压抑和摧残。

第三，在新旧生产关系合乎规律的交替过程中，不变革旧的生产关系，生产力就不能继续发展或不能以其应有的速度向前发展的时候，生产关系的变革就成了生产方式和社会发展链条中的关键环节。在这种情况下，生产关系是否变革对于生产力能否继续向前发展，就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巨大反作用，就异乎寻常地表现出来。

3.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过程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二者的相互作用，构成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体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的辩证发展过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有种种复杂情况，但基本的过程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由基本适合到基本不适合，经过矛盾的解决达到新的基本适合，循环往复，不断前进。这里讲的适合与不适合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在新的生产关系建立之后的一定时期，生产关系的性质同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基本适合的，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当然，这时生产关系同生产力之间也存在着一定的矛盾，只不过这种矛盾处于量变阶段，不需要也不会引起生产关系的根本变革。随着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原来基本适合生产力状况的生产关系，逐渐变成基本不适合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矛盾日益激化，必然提出根本变革旧的生产关系的要求。于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就从量变阶段进入到根本质变阶段，即根本变革生产关系的新阶段。一旦建立了新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同生产力的基本不适合又转化为基本适合，从而在新的基础上开始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新的矛盾运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运动，就是这样一个由基本适合到基本不适合再到基本适合，无限循环往复的前进的过程，并由此推动人类社会不断从低到高的发展。

4.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相互作用及其矛盾运动，表明了社会发展过程中贯穿着一条普遍规律，这就是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这条规律的基本内容是:第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说明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始终存在着“适合”、“不适合”的问题。因此，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一个始终起作用的规律。第二，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生产力变化了生产关系要跟着变革，这就说明选择什么样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是否发生变革，怎样变革，都取决于生产力。所以，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第三，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当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状况时，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当生产关系不适合生产力状况时，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所以，也要求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当然，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状况的“适合，”从来不是绝对的“适合”，它的“适合”是在不断地克服“不适合”中实现的，这也正是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规律的实质所在。

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在历史发展的各个阶段、各个时期都毫无例外地起着作用。把握这一规律是我们正确认识和揭示社会历史发展根源和科学地解答“历史之迷”的一把钥匙;这一规律，也是我们马克思主义政党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重要依据。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我们党始终把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力摆在首要地位，毫不动摇地把经济建设作为全党全国的工作中心，围绕这个中心积极推进社会主义的全面改革，经济体制改革就是根据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要求自觉调整生产关系的各个方面和环节。党的十六大向我们提出在新世纪新阶段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最根本的要求就是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并根据这个要求坚持和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我们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的自觉运用。

(二)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

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相互关系中，首先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又具有能动的反作用。它们二者之间这种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表现为一个矛盾运动过程，而且遵循着自己固有的规律，即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辩证发展的规律。

1.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统一体中，经济基础是主要方面，居于主导地位，它对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经济基础属于物质关系领域，上层建筑从实质上说属于思想关系领域。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的根源，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派生的，无论政治的、思想的上层建筑都根源于或产生于经济基础。恩格斯指出:“每一时代的社会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由法律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他的观点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是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的。”^[12]虽然上层建筑有其相对独立性，又有一定的历史继承性，但归根到底上层建筑总是适应经济基础的需要而产生的，只有从经济基础中才能得到说明。

第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性质。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或迟或早就会有什么样的上层建筑。谁在生产关系领域居于统治地位，谁就必然要在政治和思想领域中居于统治地位。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决定了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性质和资产阶级思想占统治地位。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决定了无产阶级专政、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性质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主导地位。不同性质的经济基础，必然产生不同性质的上层建筑。生产力的发展，虽然对社会形态的发展和变革起着最后的决定作用，但是上层建筑的性质，并不是直接决定于生产力发展的状况。生产力对上层建筑的作用，一般说来是要通过经济基础这个中间环节，直接决定上层建筑的是经济基础。

第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变化发展。经济基础变了，上层建筑也要随着改变。经济基础不仅推动了上层建筑的变化发展，而且也决定着上层建筑变化发展的方向。马克思说:“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3]历史上奴隶制度过渡到封建制度，封建制度过渡到资本主义制度以及资本主义制度过渡到社会主义制度都属于上层建筑随经济基础的变革而变革的情况。即使在同一种社会形态里，经济基础发生了某些局部性的变化，即部分质变，也会引起上层建筑发生相应的变化。资本主义由自由竞争发展到垄断阶段，由于资本的积累和高度集中，垄断集团之间的激烈竞争，经济基础的矛盾激化，反映在上层建筑领域，就出现过传统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为法西斯主义、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所取代的情况。当然，这里所说的上层建筑随经济基础的变化而变化，是仅就一般规律而言，并不意味着经济基础一旦发生变化，全部上层建筑便会立即发生变化。一般来说，直接反映经济基础要求的政治上层建筑，主要是国家政权变化较快，而思想上层建筑，如伦理道德观念，宗教哲学观点等等变化较慢，特别是一些旧的思想观念不会因为旧的经济基础的消亡而立即退出历史舞台。但经济基础的根本变更，迟早必然要引起整个上层建筑的根本变革。

2.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历史唯物主义在肯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前提下，承认上层建筑具有相对独立性，并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这种反作用的集中表现就是为自己的经济基础服务。

第一，在服务方向上，上层建筑一经成立，一方面，要千方百计地促进自己经济基础的形成、巩固和完善;另一方面，要排除自己及其经济基础的对立物，既同有害于自己的旧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残余作斗争，又同威胁自己生存的新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萌芽作斗争。这两个方面是相反相成的。上层建筑作用于经济基础、服务于经济基础的过程，就是在“保护自己”和“排除异己”的对立统一中实现的。

第二，在服务的方式上，上层建筑通过对社会生活、经济生活的控制和影响来为经济基础服务。政治上层建筑力图通过强制把人们控制在一定的秩序之内，观念上层建筑通过影响人们的思想来支配人们的行动，这在本质上也是控制。没有这种强制的和非强制的控制作用，整个社会生活、经济生活就会陷于混乱。上层建筑的服务方式是多样的，如动员、组织、保证等等。通过这些方式，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组织社会经济生活，使整个社会“机器”正常运转。

第三，从服务的效果或结果看，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既可以起促进作用，也可以起阻碍作用。当上层建筑同自己的经济基础相适应，与自己的经济基础在同一方向上活动，能够满足经济基础的要求时，就起促进作用。反之，如果上层建筑腐朽衰败，已不能够满足经济基础的要求，那末它的活动就会和自己经济基础发生尖锐矛盾，对经济基础起某种破坏作用。

上层建筑的反作用是巨大的，但并不是无限的，终归是有限度的，是在经济基础起决定作用前提下的反作用，因而是第二位的。经济基础的决定性和上层建筑的能动性，这二者在唯物辩证的历史观中不可偏废。因此，我们必须在唯物主义一元论的基础上进行辩证的思考。

3.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这种互相作用构成了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在社会发展中，这种矛盾是始终存在的。经济基础对于上层建筑来讲是易变的，上层建筑往往落后于经济基础的变化(特别是意识形态部分)，经济基础即使在相对稳定阶段，也会发生某些变化，而这种变化不会立刻在上层建筑中得到相应的反映。同时，新的上层建筑总是有某些不完善的地方，上层建筑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完全适应经济基础的需要，因此，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经常会出现某些不相适应的矛盾。一般来说，在新的上层建筑建立后一段时间里，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是基本适合的;由于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经济基础发生变革，而上层建筑阻碍这种变革，于是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就由基本适合转变为基本不适合，由此必然提出根本变革旧上层建筑的要求。一旦实现新的上层建筑的更替，上层建筑同经济基础又由基本不适合转变为基本适合。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就是在生产力发展的推动下，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由基本适合到基本不适合，再到新的基础上的基本适合，这样一个循环往复，无限发展的过程，而每一次循环都使社会发展到一个较高阶段。

4.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状况的规律

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运动，揭示了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状况的规律，这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这一规律的主要内容是:第一，任何一个社会发展过程中始终都存在着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这个运动过程表现为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由基本适合到基本不适合，再到新的基础上的基本适合。这是一个人类社会普遍适用的规律。第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性质和发展方向。当上层建筑适合经济基础发展要求时，就能够存在和发展;当不适合经济基础发展要求时，就会被淘汰。第三，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为经济基础服务。当上层建筑为适合生产力状况的经济基础服务时，就能促进社会的发展，其自身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当上层建筑为不再适合生产力状况的经济基础服务时，就会阻碍社会的发展，其自身也失去存在的必然性，必然被新的上层建筑所取代。

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状况的规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认识和掌握这一规律，是人们观察和研究社会历史问题的科学依据，也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指导原则。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上层建筑中某些部分和环节不适合经济基础的要求的矛盾日益突出，我们党自觉反映这一规律的客观要求，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积极稳妥地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

5.社会形态

社会形态是揭示社会质的规定性的范畴，社会与社会形态是两个既相联系又相区别的概念。社会是一个更为抽象的一般概念，它标志着人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与自然存在的区别。但是，没有永恒不变的“一般社会”，现实的社会总是具体的，历史的，社会生活尽管纷繁复杂，但它不是各种成分的偶然堆积，而是一个有骨骼、有血肉的活生生的有机统一体。在考察社会及其发展时，不能不考察社会的具体形式，这样就形成了“社会形态”概念，它标志着社会所具有的独特的特征，是指同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相适应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统一体，是建立在一定生产力发展水平之上、以生产关系为标志、由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构成的社会发展阶段和类型。对社会形态的划分，最基本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经济社会形态划分法，另一种是技术社会形态划分法。

经济社会形态是直接以生产关系的性质为标准划分的社会形态。在社会经济形态范围内，又有两种基本的划分方法:一是五种社会形态划分法，即人类历史上有五种不同性质的生产关系依次占据统治地位，因而人类历史就相应地划分为依次更替的五种社会形态，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是它的第一阶段)。二是三种社会形态划分法，即根据社会主体的发展状况，可以分为人的依赖性社会形态、物的依赖性会形态、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形态。这三个阶段是由自然经济、商品经济、产品经济这三种宏观的经济运行形式决定的。因此，这是两个序列的三种社会形态划分法。五种社会形态划分法和三种社会形态划分法是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的划分，二者在本质上是统一的，也是互补的。人的依赖性社会(自然经济社会)包括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物的依赖社会(商品经济社会)指资本主义社会，我国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属于商品经济社会;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产品经济社会)指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

技术社会形态指以生产力和技术发展水平以及与此相适应的产业结构划分的社会形态，即渔猎社会、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在石器时代，人们靠捕鱼、狩猎和采集为生，主要生产是捕渔业和狩猎业，因而称作渔猎社会;在铜器和铁器时代，农业在产业结构中占据主导地位，因而称之为农业社会;在蒸汽时代和电气时代，工业在产业结构中占了主导地位，因而可以称之为工业社会;在电子时代，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在技术体系和产业结构中占了主导地位，因而可以称之为信息社会或后工业社会。

马克思创造社会形态这一概念，是为了说明每一个社会都是人类历史发展中的一个阶段，整个人类的历史就是从一种社会形态向另一种更高的社会形态发展的过程。社会形态的划分，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第一，社会形态范畴表明，任何社会都是具体的、历史的，没有永恒抽象的“一般社会”;第二，社会形态的构成表明，社会形态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有自身的客观发展规律，不是一个杂乱无章的或由精神主宰的过程;第三，社会形态理论说明，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互相孤立的事物的堆集。

(三)以生产力为轴心的社会基本矛盾推动社会发展

所谓社会基本矛盾，就是贯穿于社会始终并规定社会性质的矛盾。首先是指生产方式的内部矛盾，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这一矛盾推动着生产方式的自我运动。其次还包括社会形态的内部矛盾，即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这一矛盾推动着社会形态的依次演进。

从静态角度来看，社会基本矛盾涉及三个方面——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它是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具体展开，囊括了社会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全部领域，构成了整个社会的基本框架;从动态角度来看，社会基本矛盾贯穿人类社会发展的整个过程，并规定人类社会的基本性质，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把握了社会基本矛盾，也就从根本上把握了人类社会运动的普遍规律。

在社会基本矛盾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更为根本的矛盾，整个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总是从生产力开始的，生产力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起点。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表现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过程。这是因为生产力是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要求变革旧的生产关系，以适应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而生产关系变革的客观要求又导致上层建筑的变革。而且只有通过上层建筑的变革，才能实现生产关系的变革，新的上层建筑的建立，保证了新的生产关系的形成和发展，而新的生产关系则促使生产力从旧的生产关系束缚下解放出来。这种交互作用形成为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这个矛盾运动总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基本适合到基本不适合，又从基本不适合到新的基本适合，矛盾不断产生又不断解决，从而使社会发展进程从量变到质变，又从质变到新的量变，如此不断循环往复，川流不息，推动社会形态的更替，促使社会从低级向高级发展。

在阶级社会中，社会基本矛盾表现为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阶级斗争的产生和存在的根源，在于社会基本矛盾运动。无论是社会革命，还是社会改革，其目的和任务都是为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