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轴装古籍的修复

卷轴装古籍是纸张书籍的第一种装帧形式，这种装帧形式始于东汉，盛行于魏晋南北朝至隋唐间，北宋初仍然沿用。雕版术发明以后，书籍的装帧向书册形式发展，但卷轴装至今仍是书画装潢的主要形式。

1．制订修复方案和做好修复准备工作

卷轴装古籍的修复，比线装书的修复更为复杂。

首先，要根据修复件的质地和破损程度，制订修复方案。如果属于珍贵文物，在修复前还要将原件拍照，以便修复中可以进行对照。

卷轴装古籍的修复，包括漂洗霉污、揭掉旧裱、修复残破和重新托裱等一系列工序。

在着手进行修复工作前，先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准备工作主要有：

（1）材料准备：补破用纸、托裱用纸、绫绢、轴头、带子、浆水等。补破用纸要配备与古籍原用纸张相似的颜色，配不到时应进行仿古染纸。托裱用纸采用一般宣纸即可。浆水要比修补线装书页所用的浆水稍稠一些。

（2）工具准备：主要有棕刷、竹启子、排笔、镊子、小刀、剪刀等。

2．卷轴装古籍的简单修补

卷轴装古籍有简装和裱装两种，简装的卷轴只在书页背面托了一二层纸（俗称“小托”），而不加裱装（俗称“大托”）。有些年代久远的古卷轴，如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从日军炮火中抢救出来的赵城《大藏经》，对这种卷轴，只要伤残程度不大，就不必重新揭裱。因为揭裱总是容易损伤原件，即使修复技术较高的人，在工作中也难免有所失误。有些古卷前人修整时已被揭过，现在再揭裱更容易损伤书页字迹。所以对于损伤程度不大的书页，只要用颜色差不多的旧纸或仿古染纸把残破处补缀起来，然后剪齐、捶平、晾干即可。

伤残程度较大，甚至书页糟朽的古卷轴，则应揭裱重装。裱装过的卷轴古籍，如果伤残程度不大的，也应按以上原则，尽量避免揭裱。因揭裱次数多了，书页字迹的清晰度总要受影响。同时揭掉旧纸，裱上新纸，书卷的原来面貌也就保持不了。如果操作失误，损坏了原件，那就更难收拾。

3．卷轴装古籍的清洁处理

卷轴装古籍经长期翻阅或保藏不妥，很容易遭受各种污染，且历时过久，书页大都泛黄变色。为了恢复古籍的原貌，需要用刮、洗、淋、烫等办法作清洁处理。对于卷面上的蝇粪和墨迹、灰斑等小污点，可以用锋利小刀的刀尖轻轻刮掉。破洞处如有黑口，也应用小刀刀尖的边缘把黑口轻轻刮掉。如果卷面上字迹的墨色不牢固了，还要先除去浮灰，然后用胶矾水进行加固，以防落色。如果卷面上污染、霉变的地方较多，需视具体情况适当采取洗、淋、烫的办法处理。

具体操作办法如下：

先把卷面平铺在裱台上，有字迹的一面朝上，然后用排笔蘸取热水，把卷面润湿，再用热毛巾覆盖闷透，随后反复用干软的毛巾吸去卷面上的水分。这时，卷面上遭污染和霉变的痕迹就会逐渐消除。特别脏的地方可以按以上办法多搞几次，直到洗净为止。

如果卷面上的污点、霉斑用热水清洗不掉时，则可采用药水清洗处理，具体办法如下：

先把卷面平铺在裱台上，用棉签或毛笔蘸取0.5%高锰酸钾溶液涂刷于污点、霉斑处，这时高锰酸钾溶液就会由红色变为茶色。约过15分钟，再用2%草酸溶液涂刷在高锰酸钾处，这时，茶色就会逐渐转变为白色。一次洗不净，可以再洗一次。茶色退净后，要立即用清水将药水洗净。

用化学药剂清洗卷面上的污点、霉斑，必须注意掌握用药范围和程度。尤其要注意避免接触字迹，无法避免时，也要争取减少与字迹接触的时间，以免影响书页字迹的清晰度。

局部洗霉，还可用3%双氧水涂在霉处，然后用棉花蘸氨水熏，一般的霉斑经过这样处理，大多能去掉。

有些卷轴装古籍，卷面上常有含铅的白粉修改的地方，时间久了，铅粉氧化变成黑色，把卷面弄得很难看。遇到这种情况，也可用棉签或毛笔蘸取3%双氧水涂在变黑部位，轻者一次，重者数次，就可以复原。然后即用净水洗去残存的双氧水。

还有一种传统的消除变黑铅粉的办法，就是用毛笔蘸取碱水涂抹在变黑处，然后用吸水纸覆盖，半日后，黑色就会转至吸水纸上，这时再用淡茶水去掉碱气即可。如果一次去不净，可以反复搞几次。

如果卷面上沾有油渍，消除时不要把卷面润湿，也不要用汽油或四氯化碳，因为这两种药品容易去掉卷面上的自然保护层，而需用2∶1的丙酮加乙醚混合液，用棉签蘸涂数次，然后用清水洗净即可。丙酮和乙醚有毒性，易燃、易挥发，使用时必须注意安全。最好在装有通风换气设备的隔离室内使用，使用后，人即到室外。

使用化学药品去污、去霉，一定要慎重对待，任何药剂必先经过试验，证明其对文物无损害才可使用。对古籍书页损伤过大的药剂绝对不可使用。即使是无害的药剂，使用前也应在古籍不显眼的地方先作试验，然后再大面积使用。

有些油渍严重的卷面，还可以采取熨烫去污的办法处理。其法先把染有油污的卷面上下各垫衬吸水纸，然后用300—500瓦的电熨斗在纸上熨烫，这时油渍就会被吸到吸水纸上。如果一次除不净，还可以换上一层干净的纸，再行熨烫，直至去掉油污为止。

4．卷轴装古籍的揭补

破损严重的卷轴装古籍，需要揭去卷面原裱层的托纸和托纸后面的复背纸，然后才能补破。

在整个卷轴装古籍的修复工作中，揭去旧的托裱层是最关紧要的一环。托纸与卷面是直接粘连在一起的，复背纸又与托纸连在一起，如果揭的时候粗心大意，揭掉或揭破了卷面，使卷面形成大大小小的破洞，或揭得厚薄不匀，使卷面伤痕斑斑，那就会损害原物，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揭托纸之前，应先把卷面湿透，如果是刚刚淋洗过而卷面还未干的，可以趁湿把卷面反面朝上扣在裱台上刷平、开揭。但如果卷面糟朽，破碎厉害的，则必须在裱台上衬垫塑料纸或薄绢，然后把卷面反扣在上面，才可以开始揭，否则揭后卷面会粘在裱台上不能起，如果硬起台，就会把卷面弄得支离破碎。

卷轴装古籍揭补工序的具体过程如下：

（1）揭复背纸。

又叫揭大托纸。因为复背纸在托裱纸的外层，所以要先揭。复背纸怎样揭取，要根据纸张质地、粘合材料、裱背方法和保存情况来决定。一般情况是先把卷面润湿、闷透，然后，用镊子挑出复背纸的纸角，平着一拉，就可以把两层复背纸一起揭下来。但若遇到浆糊太厚，或用浆不匀，以及粘连霉烂等情况，揭的时候就要特别小心。

（2）揭托纸。

又叫揭小托纸，这是揭补工作中最困难的一道工序。托纸与卷面直接粘连在一起，揭得不好，就会伤及卷面。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古人把托纸称作卷轴装书画的“命纸”。意思是说，在卷轴装书画的裱补中，托纸揭得不好，对于书画是“性命交关”的事情。托纸揭得好，裱件可以获得新生命；如果揭得不好，书画原件就会遭损伤，甚至成为废品。古人还说，绢做的卷面容易揭，纸做的卷面有的好揭，有的就难揭，特别是纸薄的卷面最难揭。浆糊则相反，薄浆好揭，厚浆难揭，白芨汁尤为难揭。要做好这项工作，全要依靠修复工作者的苦心造诣，耐心细致，不厌其烦。工作起来要谨慎小心，如履薄冰。尤其是用豆浆浆过的托裱纸，还有用毛边纸、毛太纸做的托裱纸，揭时都容易带起卷面，更要仔细。

在卷面已经被水湿润浸透，卷面与托纸出现分离现象时，就可用镊子开始揭。揭的时候，要先在远离卷面中心的地方试揭，以摸清托纸的层次和用浆厚薄，做到心中有数。如果试揭顺利，就可以依次扩展，一揭到底。如果遇到托纸与卷面黏结牢固的情况，则要多用热水淋烫，并在上面盖上干毛巾闷一会儿，以使浆糊的黏性分解，然后再揭。

揭的时候绝对不能揭伤卷面，如果发现将揭起原卷面时，要立即停止，并用毛笔蘸些浆水刷在揭伤处，使其复原，再改换方向揭。如果托纸无法一片片地揭开，则可采用以手指搓揭的方法轻轻搓揭。搓揭时最好按上下或左右顺序，一段一段地搓揭，不能东搓一块，西搓一块，以免把卷面搓花，弄得厚薄不匀。搓揭完毕，撢去卷面上的纸屑。撢不干净，可用镊子镊去，不能损伤卷面。

在揭的过程中，有时会见到卷面浓墨发生龟裂离纸的现象，其原因是由于年深日久，纸的纤维脆化，致墨迹失胶而引起的。为使墨迹复原，可用酒精加入淡胶水，涂刷在墨迹龟裂处，让酒精和淡胶水渗入墨迹，这样墨迹就会软化，并与托纸粘合在一起。

揭大托、小托时，对卷面四周的旧绫绢如果损坏不大，应注意加以修复保存，以备翻托复原时再用。如果送修者要求另托新绫绢，这些旧绫绢仍应保存起来，另作他用。

长卷面的古籍是由多张书叶连接起来的，相接的地方如果有骑缝印章时，拆揭时须注意，不要损伤两边的接口处，更不能用小刀裁切，而要用净水润湿，热水闷透，然后再揭。

（3）卷面补破。

大托、小托揭掉后，即可进行卷面补破。卷面补破是使破损的卷轴装古籍补缀整齐，恢复完好，它是卷轴装书修复工作的中心环节。从工作顺序的角度看，这以前的刮、洗、淋、烫和揭大托、小托，都是为补破作准备的。

卷面补破要注意配补纸张的质地、色泽、光度、纹路等。这方面的要求与线装书的修补大致相同。棉纸的古籍要用棉纸补破，同样，皮纸或麻纸的古籍要分别用皮纸或麻纸补破。原则是质地粗的要补之以粗，细的要补之以细，厚的要补之以厚，薄的要补之以薄。总之，所补的纸粗细厚薄当与原件相配。古人说：“卷面补缀的质料稍不相侔，视则两异，故虽有补天之神，必先练五色之石。”（明·周嘉胄《装潢志》）

补破选纸的色泽、光度常被忽略，这是补破达不到理想要求的原因之一。纸张的色泽、光度与纸张的质地有关，纸质不同，色泽和光度也不同。另外，同等质地的纸张，由于生产时间和保管场地不同，在色泽、光度上也会有所不同。一般来说，新纸光色浮华，旧纸光色柔和，如果不注意这一点，补好后，原来破损的卷面就会形成大大小小的麻点或条纹，很不耐看。为解决纸张的色泽、光度问题，应尽量寻找相似的材料，实在找不到，可以配用浅于原件色泽的纸张，切不可配用色泽较深的纸张。色泽浅的纸张可以补色，即使不补色，在卷面上也不显眼，这是配纸时应加注意的。

除此以外，也要讲究一点纸纹问题。纸纹就是纸面上大小、宽窄、深浅的纹路，这是手工造纸时所用帘子的规格形成的。纸纹是否相同，对补破的牢固程度和外观都有影响，配补纸张时要注意配以纹路相似的纸张，补缀时横纹要横补，竖纹要竖补，不可逆向处理。

补破用纸的来源，除了利用一些没有文物价值的废旧书画用纸外，主要依靠仿旧染纸和涂抹烟灰、茶汁等办法解决。欠光的，还可以用白芨等调色，光色过头的，可以稍用瓦灰、烟熏成国画颜料调色、闷光或用高锰酸钾、草酸等洗淡。这些办法在修复线装书的章节里已有述及，兹不再详。

卷面补破的方法有零补法、整补法、镶补法三种：

（1）零补法，又叫“碎补法”或“细补法”，是卷轴装书卷常用的一种补破方法。所谓零补，就是零碎补缀，哪里破，补哪里，补齐后再进行托裱。

具体操作方法是，用马蹄刀或锋利的小刀，沿着破碎处的边缘刮成一个斜坡（俗称“做口子”），坡面宽约0.1厘米左右。然后，用毛笔在破损处斜坡上涂抹浆水，再把配补的纸张对准纹路粘上去，并用棕刷刷紧，小的补块直接用手指按紧即可。在补破纸张与卷面黏结牢固以后，要趁补破纸未干时，用马蹄刀或小刀轻轻刮去破纸的多余部分。为了减少补破接口处的厚度，在刮掉补破纸多余部分时，可以顺手把接口处的补破纸也刮磨一下，以使接口周围与原件厚薄大体一致，减少凹凸不平的现象。

补破用浆要注意清洁、无菌，否则会把接口处弄脏或发生霉斑。如果补破的纸张过于薄软，则不必用刀具刮磨，而只要用手指轻轻往斜里搓擦一下，即可形成斜坡。对于细微的破洞或裂缝，则不需刮磨，只要贴上一小点补破纸即可。

（2）整补法，又叫“整托心”或“隐补法”，也是卷轴装书卷常用的一种补破方法。所谓整补，就是用一整块质地、色泽相似的补破纸，以托裱法托补在卷面的背面，而不再一个一个单独补破。这种方法特别适用于纸质糟朽、损坏严重或破洞太多的卷面。

整补之前，要先用马蹄刀或小刀在卷面破损处刮好斜口，上浆、托好后贴在绷板上晾干，然后再在托补纸后面用白宣纸垫在破损处衬平，这也就是“隐补”的含义。

如果卷面有折痕，还应在折痕背面补上衬条，然后再上托补纸。

整补法是一种全面补破法，比起零补法不仅省工省时，而且牢固可靠。但时间久了，托纸容易与卷面分离。另外，托补的书卷比较僵硬，舒卷不太方便。

（3）镶补法，又叫“嵌补法”，它不像零补法那样刮斜口和贴补纸，而是把破损处的边口用刀切裁整齐，再镶上一张质地和纹口对路的补破用纸，四边接缝处不能重叠也不能留有隙口。因为它的补口和补纸都是一刀斩齐铡足，直上直下，所以也有人把这种补破法叫做“斩补”、“铡足”。

这种镶补的具体操作法，是把配好的补破用纸贴在水油纸上，上面对准破损处，再用马蹄刀或锋利的小刀，把破损处划成大小适当的方形洞口，一刀斩铡而下。这时，补破纸即从下面嵌进洞口，然后用薄纸在接缝处后面贴条加固，最后托裱一下即可。

这种方法特别适合用于珊瑚笺、冷金笺、粉笺等口缘厚实而不能刮磨斜口的卷轴装古籍。

镶补法是在干燥、平整的条件下完成补破工序的，只要斩铡镶嵌得好，显不出修补痕迹。缺点是因为要斩铡方口，势必要把小洞弄成大洞，有时甚至要伤及书卷上的文字。而且时间久了，斩铡的地方有时会发生断裂现象，这些都是不利于文物保存的。

5．卷轴装古籍的托裱、装轴

卷轴装古籍经过清洗、揭补，气色恢复，即可进行小托。

小托就是在卷面的背面衬托上一层宣纸，用浆水粘连起来。小托对于卷轴装古籍的装饰和保护非常重要。古人说，古旧书画经过小托，不但可以“复还旧观”，而且“风华气韵，益当翩翩遒上矣”（《装潢志·小托》）。

小托有湿托和干托两种方法：

湿托法，又叫“直托”。方法是把卷面正面朝下平铺在裱台上，再把浆水均匀地刷在卷面的后背，然后把托纸刷上去。这种方法适用于墨迹不易脱化的卷面。

湿托法的用刷方法很有讲究，手腕要灵活自如，用力要轻柔均匀，否则就会把卷面刷破、刷皱。

干托法。湿托法是在卷面背后刷浆水，干托法是在托纸面上刷浆水。湿托要弄湿卷面，干托则能保持卷面的干燥。这种方法适用于墨迹易烘染落色的卷面。

干托法的具体操作办法又有两种：

飞托。飞托是在托纸上刷浆水后，把卷面覆盖在托纸上，用毛撢子轻轻撢一下，让卷面与托纸附合，然后把卷面翻转过来，用棕刷把托纸与卷面刷实。

复托。复托也是在托纸上刷上浆水，但托纸上浆后，要在托纸的下面和卷面正面各垫上一张吸水纸，然后再按飞托的办法隔着这两层吸水纸覆盖刷实。

有些落色严重的卷面，为了固定墨迹，可以用不易透水的纸张包好，翘斜着放在蒸笼里蒸上半个小时，然后取出晾干，再进行小托。另外，为了裁切、镶料、接口用浆的方便，零补的卷轴装书卷，在小托前要用与卷面颜色相同的纸张，在四周添加线条，飞衬出纸边来，宽度约0.5—1厘米，这样才能保护卷面不受侵伤。整补的卷面，一般补纸比卷面大，就不用再衬边了。

卷轴装古籍的卷面多是由若干书页连接起来的，书叶与书叶间的接缝处，要用小刀裁齐并刷上稍稠一点的浆糊，使之粘接起来，粘接面不可太宽，大约在0.3厘米左右即可。

刷好托纸后，揭起晾一会儿，待稍干时，在卷面上洒点水，然后在托纸四边抹上一细条稀浆水，拎起来粘在纸壁上绷平（俗称“上壁”）。

卷面小托上壁以后，室内要保持适当的温度、湿度，室温要求有15°—17℃，最高不超过20℃，因温度过高卷面容易崩裂。相对湿度要保持在50%—60%间，湿度过高，则卷面不易晾干。

卷面上壁时，要预先在纸边留一道长4—5厘米的小缝，缝内留点空气，以便晾干后开揭。

上壁的卷面要防尘、防蝇，以免玷污。留在壁上的时间愈久愈好。

卷面经小托晾干后，就可以用竹启子轻轻揭下，再用小刀把两头裁齐，然后卷紧，用快刀将两头削平，用砂纸轻轻打磨平滑，再把裁好的沿边条抹上浆，贴于卷面的边口上，进行折边工作。等两面都沿边折好后，即可着手大托。

大托就是在小托的卷面背部再托裱复背纸。但简装的卷轴装古籍，小托以后就可以卷起来，不需要再进行大托。

复背纸的用料有单宣、料半、棉连等，一般是两层单宣或一层料半、一层单宣。也有用三层纸的，叫重装，但复背纸厚了，则书卷过于硬挺，容易折断。

大托的操作方法与小托基本相同。也是把卷面正面朝下平铺在裱台上，但小托的托裱纸是一层，大托的复背纸是两层，这两层纸要事先用浆水粘合在一起，晾干备用。复背纸的面积要比卷面面积稍大些，一般每边大出3厘米即可。

上复背纸的时候，要先在复背纸上刷浆，再把卷面正面朝下，平铺在裱台上，上面也刷点浆，然后把复背纸盖上，用棕刷刷平。最后在四边抹上一细条浆水，拎起上壁，上壁的注意事项与小托相同。

大托的裱件在壁上晾干后即可下壁。下壁应选干燥的天气，这样才能避免卷面前曲后拱的弊病。整个卷面下壁之后，再在卷面的背面上一层薄薄的石蜡，并用砑石磨光，然后即可进行装轴工作了。

装轴就是把卷尾和护首的纸卷在轴杆上，用厚浆粘牢。书卷前面的叫“天轴”，后面的叫“地轴”。书卷开头粘接一张30厘米长的素纸叫“护首”。天轴的中间加一根带子，带子的另一头缝一个别子。轴上首贴一条标签纸，用以写书卷的名称和卷数。

这就是卷轴装古籍修复工作的大体过程。

卷轴装古籍的装潢形式较为复杂，有朴素的纸装本，也有典雅的绫绢本，镶料也是五光十色。上面讲的只是一种普通纸边装潢本的修复方法。明代装潢专家周嘉胄说：“每见宋装名卷，皆纸边，至今不脱。今用绢折边，不数年便脱，窃深恨之。古人凡事期必永传，今人取一时之华，苟且从事。”（《装潢志·手卷》）由此看来，纸边装潢并不比绢绫装潢差，且更为实用。

图12-1　手卷结构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