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打眼

线装书的装册主要是在书脑上打眼、穿线来完成。书册在加上封面、封底以后，就可以进行打眼了。

书册在草订时，虽已打过眼，但那时是为了下纸捻，现在打的眼是为了穿线、装订。草订的打眼与穿线的打眼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地方是：打眼都在书脑部位进行，都要垂直，尽量少伤书脑；不同的地方是：草订打眼一般只打两个眼，穿线打眼一般都打四个眼，书品大的可打五个至八个眼不等，而且在打眼距离上，草订打眼只要对称即可，穿线打眼要求却高很多。这是因为草订打眼的距离并不影响书册的外表，而穿线打眼的距离却直接影响到书册外形的美观。为此，有经验的装帧工作者对打眼这道不起眼的工序都很认真。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打眼的操作方法：

首先要在书册的天头地脚两处书角部位各打一个眼，然后在两个书角针眼之间，按打眼的多少算好间距，以便准确地下针打眼。

准确下针的关键是“出样”。出样就是用一张长方形的纸折成直角三角形，作为量比针眼距离的标尺。以打四个眼的书册为例，先把纸做的三角形标尺放到书册上，以三角形标尺的直角对准书脑和地脚的夹角，并根据书脑的宽窄长短，在书角的适当部位用针扎一个眼，再把纸做的标尺按书册长度的一半距离对折一条线，然后根据第一个针眼的距离把三角形标尺再对折一下，在第一个针眼的地方扎第二、第三个眼，这时把三角形标尺复原，书册书脑就有平行的四个眼了。如果这四个眼的距离比较合适，那就可以在书脑处点眼，先点地脚处书角的眼，然后把三角形标尺翻过来与天头处书角对齐再点眼。如果距离不合适，还可以再用纸做的标尺进行调整，然后再扎眼、点眼。书脑的距离与包角一样，一般约为全书的八分之一，书脑中部针眼的距离约为书角距离的一倍。如果书角过长，也可取相当书角长度1.5厘米的距离。四个针眼之间的距离，除上下两个书角以外，中间的距离一般是四比六，就是中间两个针眼距离为四，中间两个针眼与书角针眼之间的距离为六。如前者距离4厘米，后者距离应为6厘米。

出样的技术很难用文字表达清楚，而且针眼间距、书角尺寸等，有时要根据书册开本大小、书脑宽窄的具体情况决定，很难硬性规定，这些都要在实践中参照历代书籍装帧的较好样本，不断进行摸索，才能做好。

有的书只打三个眼，书角两个眼相等，中间只打一个眼，两边间距相同，这种形式叫“三合亭”。书品为长方形的，中间按相等距离打三个眼，加上书角两个眼共有五个眼，所以叫“五个眼”。书品特厚、特宽的，在书角处打双眼，加上中间的两只眼便有六个眼，叫“六个眼”。碰到厚书本，打眼时一不小心，就会把眼打歪，因而要两面对着打眼，这种打眼的方法叫“打双眼”。打双眼仍要用纸做的三角形标尺比好距离，作为打眼标准，再扎针眼，否则两面的眼就不易对拢。打双眼时先在背面打透一半，再在正面打通另一半。

穿线的打眼同草订的打眼一样都用锥子，但针眼要比草订的针眼扎得细小。所用的锥子也应用细长形的，切忌用粗锥子打眼。已包角的书册打眼时，必须把眼打在所包书角的横竖中心，以便穿线后能压住所包书角的边缘。同草订打眼一样，穿线打眼下锥时也要先把书册放在订板上，再在书口处压上一把尺板，在尺板上压上金属块，把书背靠近胸前，然后左手大拇指朝里，四指并拢在外，捏住订书的锥子，同时用左手掌边缘压住书，再用右手拿起木棰敲打锥子的顶部，轻轻敲打一下，把眼打穿即可。如果一下打不透，再打第二下，打第二下的用力方向一定要与第一下一样垂直，否则就会歪斜。

在古籍修复中，除了金镶玉、衬纸、接书脑的书册以外，一般书册上都留有旧时装订的针眼，为减少书脑的损伤，装订时最好尽量利用原有的旧眼，不再重新打眼。因为书脑本身就不宽绰，在书脑处多打一个眼，就对书籍多增一份损伤。如果古籍修复一次要重新打一次眼，每册书草订时打两个眼，穿线时打四个眼，这样最少要打六个眼，加上原有的就是十二个眼，修复两次就有二十四个眼。一本书打上这么多眼.书脑就变成“麻脑”了，以后如再修整就无法下手了。所以修复古籍要尽量利用原有针眼，以少打新眼为好。还有些古籍，原来的针眼订得不正，按原眼穿线容易把书订歪，这时可以打一部分新眼，但打新眼前要把歪斜的旧眼用纸捻塞住，然后再在旁边下锥。如果仍在旧眼上下锥，会在书脑上打出豁口，造成更大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