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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修复与装帧
1.10.11 十一、防止书页色彩的浸润和烘散

十一、防止书页色彩的浸润和烘散

中国古籍中有一种用红蓝格纸印刷或抄写的书籍。这种红蓝格纸,近古时期是用植物染料和矿物颜料(如花青、石青、石绿、朱砂、胭脂等)印制的,19世纪末叶以来则多用进口的洋红(又名西洋红)、洋蓝(又名洋靛蓝)印制。这种书籍在修补时,红蓝格的颜色很容易脱落,特别是用洋红、洋蓝印制的格子纸,碰到水,其颜色就会受浸润而化开来,严重的时候,书页上的色彩会烘散成一片,弄得字迹模糊,难以阅读。这种情况在书页漂洗、托裱、裱补、连口、喷水时都会发生。

中国古籍中有些书的文字也有用红、蓝、绿、黄、紫等各种颜色印刷的,特别是一些名家和皇室的批注,往往是专用彩色印刷的。此外,有些读书人喜欢用笔蘸取红、蓝、绿颜料在书上批点、校改或作读书笔记。这些用颜料印或写的文字,在修补书页时也会发生浸润烘散的问题。

怎样才能防止书页色彩的浸润烘散呢?这要根据书页修补面积的大小,采用不同办法处理。

大面积的修补,如书页的漂洗、托裱、裱补,以及孔洞多须全页补破和喷水时,其用水量大,就要采取全面性的处理方法。书页连口、小洞小补、小面积喷水等,用水量少,则可采取局部性处理。

全面性的防止浸润烘散,主要是巧于用矾。书页需要大面积漂洗、揭补时,可以事先用矾水喷洒书页。矾水有固定色彩、防止颜色浸润烘散的作用。喷洒过矾水的书页,在漂洗、裱补时其色彩就不易浸润烘散。

这类书页的补破、托裱,使用的浆水中也可以掺入少量的矾。矾对纸张纤维虽有一定的侵蚀作用,但对防止色彩浸润烘散却能起较好的作用,少用一点还是可以的。使用含矾浆水修补书页时,要尽量少抹浆水,而且要有先有后,不能整片连在一起补。补好后马上就把书页夹起来压干。喷水也尽量减少,最好是利用书页上原有的一点潮气把书页压干。

这类书页的托裱,要采取飞托法(见本章第五节),即不是先把浆水刷在书页上,而是先把浆水反刷在托裱纸上,再把要托裱的书页贴上去。飞托法使用的浆水一定要含矾,否则书页上的色彩仍要浸润烘散。

小面积的修补,如书页连口,可以采取快速抹浆、快速连口、快速夹干的三快法,以防止书口色彩的浸润烘散。还可以把浆水涂抹在连口纸条上,然后把纸条翻贴到书口上去,再垫上吸水纸,用手掌揿摸几下,使纸条和书页快速粘接。小孔洞的补破也可以采取类似的操作方法。这类书页连口、补破所用的浆水,要比平时使用的稍稠一点,因为稠浆水分少,纸张松涨得比较慢,书页色彩就不易浸润烘散。但纸张较薄的书页不宜采用稠浆连口、补破,这时可以在稀浆中加入少量的矾。

抄本书大都是用毛笔蘸墨书写的,中国墨多见用松烟或油烟精制。这是世界上最优良的书写用品,它芳香光黑,经久不变,入纸不晕。用中国墨印刷或抄写的书,遇水一般不会发生浸润烘散现象。伟大革命导师列宁在做地下工作时,用过各种墨水抄写密件,但遇到水字迹就化开了,后来采用了中国墨,字迹浸水不化。1895年列宁从苏黎世写信给巴·波·阿克雪里罗得说:“必须用中国墨写[密信],如能加一小块结晶的重铬酸钾(K2Cr2O7)当然更好,那样就洗不掉了。”(《列宁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3页。)

中国墨很讲究墨色,磨墨要慢,用力要匀,把墨细磨到浓淡适度。而且要用“鲜墨”,即用当天磨的墨。这样才能保证墨迹落纸后不会发生浸润烘散的问题。如果用隔天磨的“宿墨”抄写书籍,其墨色与纸张的附着程度远不及“鲜墨”,有发生浸润烘散的可能,在修补时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能直接用水来漂洗了。

“鲜墨”和“宿墨”的区别是,前者鲜明光泽,后者暗淡无光。如果难以分清,可以用水在书页的边角上做试验。

处理用“宿墨”抄写的书籍,可以使用含有矾水的溶液来取代一般用水,这样可以防止墨色的浸润烘散。也可以采用蒸气法,即用白纸把书页包起来,放在蒸笼中蒸十几分钟,蒸后的书页再修补时就不会发生墨色浸润烘散的现象。但蒸时最好在书页之间衬以垫纸,把书页两面隔开,免得两面的字迹相互印染。

防止书页颜色的浸润烘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书页正面涂抹一薄层聚甲基丙烯酸甲酯。但此法对于古籍是否有损害尚待考察,所以对修补普通本的古籍可考虑使用,却不宜用于善本、珍本书的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