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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复兴
1.4.4.1 维托里诺·德·费尔特
维托里诺·德·费尔特

曼图亚这地方非常幸运,在整个文艺复兴时期内,只受一个家族统治,而未尝遭受革命、宫廷谋杀及政变之祸。在路奇(Luigi Gonzaga)成为波波罗(Po-polo)的首领(1328年)时,由于其家室之权势建立得极其稳固,因此他有时可以离开都城而兼任其他数城之将军——他的继承者将这种习惯持续了好几代。其曾孙吉安弗朗西斯科·贡萨加一世于1432年被他们仅居虚位的君主西吉斯蒙德皇帝封为侯爵,此名衔从此成为贡萨加家族的世袭荣耀。到1530年更荣升为公爵。吉安弗兰西斯科是一位优秀的统治者。他改良低洼地区排水情形,提倡农业与工业、赞助艺术、聘请教育史上地位最崇高的人来曼图亚当他儿子的家庭教师。

维托里诺以他的故乡之名——意大利东北的费尔特镇(Feltre)为其姓氏。由于渴求获得那如流行性瘟疾般在15世纪风行于意大利的古典学问,他乃前往帕多瓦,在各名家指导之下,潜心研究拉丁文、希腊文、数学、修辞学,以为他们帮佣的方式缴付学费。当他完成大学教育之后,乃创办一所男子学校。他收学生以才能及兴趣为准,而不以门第及贫富为取舍,对富家子弟依其家产之多寡为标准收取费用,对穷学生则免收学费。他不准学生游手好闲,要求他们努力用功,维持严格之纪律。当这种方式在这种作威作福的社会中证明实行困难后,他就将学校迁至威尼斯(1423年)。1425年他应吉安弗兰西斯科之邀请,到曼图亚教导一群经特别遴选的男女孩童,其中包括侯爵的四个儿子与一个女儿,以及若干意大利统治家族之子女。

侯爵捐给该校一幢别墅,即闻名的“快乐之屋”(“Casa Zojosa”)。维托里诺将其改为半修道院的建筑,他与学生便住在其中,起居饮食都很简单,而将他们自己献身于“健康之身心”的传统理想中。维托里诺本身乃是运动员兼学者,擅长剑术与骑马,他颇能适应天气,无论冬夏,均着同样的衣服,即使在寒冬里也只穿草鞋。为压抑色欲及易怒之性,他实施定期斋戒,且每日要鞭挞肌肤。与他同时代的人士都相信,直到他死时,他仍保持着童贞。

他为磨炼学生的本性,造就他们的人格,遂严厉要求他们实行有规律的祈祷,并逐渐灌输他们强烈的宗教意识。他严斥亵渎神圣、淫秽或口出恶言者,严惩那些陷入争吵辩驳及说谎的学生。他也无须像洛伦佐之妻警告波利希安那样被人忠告,他所教的是一些将来可能面临管理的事务或战争的王子。为使他们身体强健,他要他们做各种健身运动,如赛跑、骑马、跳跃、摔跤、剑术、军训等,使他们能耐艰苦,而不受伤或有所抱怨。虽然他接受中古世纪的伦理观念,但他反对中古世纪对躯体之嘲笑,他和希腊人一样相信身体健康对人类之优秀具有重大之影响。他一方面以运动及苦役增强学生的体魄,用宗教及纪律陶冶学生的品性;另一方面教以绘画及音乐,培养学生的嗜好,又教以数学、拉丁文、希腊文及古希腊或罗马文学,增进学生的心智。他希望他的学生具有基督徒的德行、无神论者敏锐的思考力及美学素养。文艺复兴时期所谓“完美的人”要具备三个要件:健康的身体、坚强的性格与充实的心智。这种要求在维托里诺身上首度达到。

他那套教学法不仅闻名于意大利,还传至国外。许多到曼图亚的观光客,不是来看侯爵,而是来参观该地闻名的教育家。吉安弗兰西斯科也向他要求特准其子进这所“王子学校”,他同意了。此后贵族如乌尔比诺的费代里戈、弗朗西斯科·卡斯底里欧尼(Francesco da Castiglione)及塔提奥(Taddeo Manfredi)等的子弟均送入该校就读。最有希望的学生能享受校长的特别照顾,师生同宿一室,每日接受无价的德智教诲。维托里诺坚持凡是穷困但合格的申请者,均准予入学。他说服侯爵拨予经费,充实设备及聘请助教,以资助60位穷学生的教育及生活费用。当经费不足时,他就自掏腰包补足。当他去世时,人们发现他所剩余的钱连付葬礼都不够。

继承吉安弗兰西斯科而为曼图亚侯爵的是洛多维科·贡萨加(1444年),这是其师之光荣。当年维托里诺教育他时,洛多维科是个胖而懒的11岁男童。维托里诺教他控制食欲,并把他培养成一个有能力治理国事的人。洛多维科表现良好,死时颇得好评。他像一个真正的文艺复兴王子,拨出部分财富赞助文学与艺术。他建立了一座最好的图书馆,大部分收藏的是拉丁古文学。他雇用纤画家刻上叙事诗《埃涅阿斯纪》(Aeneid)及《神曲》之图案,他设立了曼图亚第一部印刷机。波利希安、彼科、斐勒佛、瓜里诺、普拉蒂纳(Platina)等人都是曾得到他的恩惠、并住在他宫内的文学家。他自佛罗伦萨邀请里昂·巴蒂斯塔·阿尔贝蒂到此描绘大教堂之因科罗纳塔礼拜堂、圣安德里亚教堂及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多纳泰洛也来此为洛多维科雕了一尊半身铜像。1460年这位侯爵聘请了文艺复兴最伟大的一位美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