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优秀的雇佣兵队长

周围那些小君主按照契约充当雇佣兵队长，在这些雇佣兵队长统率下进攻比萨的老办法不能达到目的。佛罗伦萨遭到一次又一次挫败。1505年3月底，一个敌对小国联盟在争夺比萨的战斗中，在卡佩莱西大桥使共和国遭到一次特别严重的惨败。除了雇佣兵队长的效率低下之外，他们还总是不可靠。尽管如此，1505年春马基雅维利还是被派往外地，为共和国另外寻找一位合适的雇佣兵统帅。

1505年4月到6月，马基雅维利作为共和国的使节，马上就有三次领教了雇佣兵队长那声名狼藉的不守信用。他的第一次差使把他带到佩鲁贾的强势人物詹保罗·巴利奥尼面前。巴利奥尼家族统治这个城市已经有好几代，却没制定任何法律条款，也没有给他们的臣民带来和平。他们相互之间从未有过和平。1500年7月，这个宗族的正在内讧的旁系趁一次婚礼之际，相互进行极其残暴的袭击，致使这场大屠杀载入了意大利史册。詹保罗九死一生，逃过这一劫，然后对袭击者进行野蛮报复。宗族血仇没有给他作为雇佣兵队长的名誉带来丝毫不利影响。佛罗伦萨甚至同他缔结了一个特别有利的军饷协定，因此当巴利奥尼突然宣布自己无法脱身时，佛罗伦萨感到惊异。马基雅维利的调查技巧在这里受到欢迎。这位第二国务厅长官并未使他那些委托人失望。巴利奥尼这个残暴的殴斗者敌不过他的心理技巧。

马基雅维利对他进行正常盘查，抓住他的名誉。

每个知道佛罗伦萨为您提供多少军饷的人都知道军饷协定是怎么回事，都知道佛罗伦萨是怎样准时支付军饷的，都知道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愿起草，做到可以签字的地步……没有人会原谅您，所有的人都会指责您忘恩负义和背信弃义。^[3-co]

对巴利奥尼站不住脚的辩白——由佩鲁贾大学那些博士为他的行为所作的辩解，马基雅维利用辛辣的嘲讽来回敬。

谁为自己的铠甲感到自豪，想要在这种声誉方面得到好处，对这种人来说，信用的损失是最大的损失。^[3-cp]

这种言语嘲讽带来的是双重伤害。一方面借此否认了这位雇佣兵队长的荣誉，另一方面也否认了他从事这一职业的资格。如果你们背信弃义的名声在意大利传开，你们就再也不会找到委托人：这位佛罗伦萨使节用这样一些挑衅使他的对手极为愤怒——而且迫使他不得不承认指控。巴利奥尼与死里逃生的维特利家族和潘多尔弗·佩特鲁奇家族成员狼狈为奸，都属于两个星期前在卡佩莱西桥使佛罗伦萨在军事上大受其辱的同盟。共和国差一点就把这个叛徒任命为自己那些军队的

统帅！

马基雅维利的第二个发掘使命紧接着便把他带往曼图亚，因而也就进入一个要高贵得多的环境中。出自贡扎加家族^[3-cq]的曼图亚总督们在两百年前就像巴利奥尼家族一样，通过一次暴动取得政权，但是在此期间，明显地接受了更具贵族气派的举止行为。他们的宫廷从阿尔卑斯山直至维苏威火山，在雅致和艺术鉴赏力方面起到示范作用。此外，执政的马尔什西·弗朗切斯科二世（Marchese Francesco Ⅱ.）作为统帅享有很高的威望，他可是在1495年，在福尔诺沃战役中顶住了法国人。这次破例不要马基雅维利在曼图亚揭开秘密，而只是要他让政府批准一个军饷协定。可是这种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弗朗切斯科·贡扎加提出一些特殊愿望：如果他自己的管辖地区遭到危险，他希望免去自己的职务。这是一种有风险的附加条款，因为在这样的战争时期，很容易援用这样一种紧急状态。尽管如此，执政委员会仍然在这个特许证上签了字。

但是仅此一点还不够。这位边境总督坚持另外一条附加条款：他绝不愿意开赴前线去对付法国路易十二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既然佛罗伦萨同法国患难与共，迄今为止同哈布斯堡的马克西米连（一世）没有任何冲突，这本来就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因为上司现在就是要这样做，所以就连这一规定也写进协定。然后，贡扎加第三次吹毛求疵。对于那些并非为保卫佛罗伦萨和收复比萨效力的作战行动，他要事先知道是否获得法国国王许可。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如果要承认这种特别规定，这个雇佣兵队长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可言？这位使节和他的政府感到这几乎就没有丝毫价值。所以马基雅维利也就在1505年5月，在没有草签协定的情况下，从曼图亚返回。

对于门第高贵的指挥官，佛罗伦萨作为雇主没有吸引力——这是马基雅维利从这次使命中得来的认识。他于1505年7月前往锡耶那这趟差使的结论是：佛罗伦萨不需要塞萨尔·博尔吉亚来使自己成为玩物和小国的笑柄。在锡耶那，诡计多端的独裁者潘多尔弗·佩特鲁奇从索卢斯（Saulus）变成了保卢斯（Paulus）——至少看来是如此。他参与了卡佩莱西大桥那场游戏，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可他现在装扮成共和国的好朋友。马基雅维利的判断在同佩特鲁奇没谈判几次之后就已经得到明确的结果：别碰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在同我们耍两面派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