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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课后测验
(二)徽州印人产生的历史背景
1、大环境因素
印章在明代,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除了保持以往社会一般的需求外,文人士大夫用印的风气较以往为盛,尤其是文人画家大量涌现,诗书画印结合渐渐成为一种程式,姓名、斋馆印以外,闲章数量激增。明人周应愿在《印说》中记载万历间刻印艺人主要集中于苏州的阊门、杭州的朝天门等繁华地带,他们有的有店铺,有的则是流动卖艺,反映了当时民间刻印的状况。从现存的明初至明末一些印章材质来看,有水晶、玉、铜、木、石、牙等,其中相当一部分、尤其是质地坚硬的印章,应出于坊间职业印工所刻。针对当时用印风气,休宁人、官南吏部司务的詹景凤感慨印章是“缙绅学士所不能无者”(《詹氏小辨》)。
2、徽州自身因素——自然环境与徽商
徽州地理多山川,可耕田地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剩余劳动力多为业儒或从事商业活动,所谓“大抵徽俗十三在邑,十七在天下”。人们评价“徽商偏于雅而好交”,他们与官员结交、联姻,逐步形成了纵横交错的官网、商业网、文化网,这给游走四方的徽州艺人提供了许多机会。徽商不仅拥有巨大的财富,同时又有较高的文化和艺术品味,许多官员、文人很乐意与徽商交往,成为徽商的座上客。较典型的如董其昌、陈继儒,不仅与徽商、艺人来往密切,还曾多次出入徽州本土。贾与儒之外,徽州还有一个重要的群体,那就是有一大批从事工艺生产与制作的艺人。徽州工艺品种繁多,从业者也很多,形成这一状况,一方面是与自然条件有关,如徽州产砚石,有制墨和制漆器所需的松树和漆树等。另一方面,便是前面说的因缺少耕地而做出的被动选择。
徽州在明末之际出现众多篆刻家,实际上与刻印最初作为一项谋生的手段分不开的,官印之外,私印在社会上的需求是比较大的,印章作为“徵信”之物,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用到它,尤其是从事商业活动者更是如此。徽州有众多的商贾,他们在合同、店号、平安家书等方面的用印需求量颇大,这就促成徽州产生一批以制印为生的艺人的存在。明末以来,徽州本地书画家队伍也十分庞大,并形成了“新安画派”,并且有很多的收藏家,因此收藏鉴赏类印章、书画作者的姓名印、斋馆印以及闲章的需求都是很可观的。此类印章的刻制与前述实用印章不同,须具有艺术性和文化内涵,在这个前提下,刻印者的知识结构与文化修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逐步由艺人往篆刻艺术家靠拢,也就是身份的置换。
3、晚明社会风尚与篆刻
徽州印人多在经济发达地区卖艺,一些篆刻家还随从当时著名文人游学。从徽州印人活动的大致范围看,主要在吴越地区,这也是文人篆刻家活动出现较早的地区,有很强、明显的地域文化倾向。孙慰祖先生说“本地的文人与书画家群体在当时亦颇有影响,吸引了其他地区的名士和艺术家游学于此。徽州籍名士程嘉燧侨居嘉定;后汪关父子亦客居娄东一带;朱简则从昆山陈继儒游……故这一区域与吴门相毗邻而为晚明印风流播之地。”明代的苏州,是文化、经济的重镇,经济不仅带来了物质变化,同时对观念和价值取向也带来了冲击,吴中的一些士人,对仕进并不感兴趣,许多富有的家族重视诗书画,这是一种新的价值取向。沈周、祝枝山、文徵明这些文化名人都不走仕途,而在书画中寻找自我的价值。这一时期,关于各种精致雅玩的著述也很多,如文震亨的《长物志》、李渔的《闲情偶寄》、袁宏道的《瓶史》、卫泳的《冰雪携》等。在文人士大夫众多雅好中,印章是其中一个热点,许多人为之痴迷,西溪南人李流芳记述自己的篆刻生涯时说“余少年游戏此道,偕吾友文休(归昌世)竞相摹仿,往往相对,酒阑茶罢,刀笔之声扎扎不已,或得意叫啸,互相标榜前无古人”万历进士王志坚与李流芳、归昌世三人常常雅聚,读卷之外,便以篆刻自娱,“每三人相对,樽酒在左,印床在右,遇所赏连举数大白绝叫不已,见者无不以为痴,而三人自若也。”冒襄在如皋的“水绘园”,是当时名士常集聚诗词唱和的地方,如董其昌、王士祯、钱谦益、吴伟业、孔尚任等常常在这里雅集。戴本孝父戴重(字敬夫)与冒襄是好友,戴本孝本身就是名士,再加上父辈之谊,戴本孝寓居如皋时,自然是水绘园中的座上客。冒襄有一大青田石剖制为三件“八面玲珑”、有许多面的印章,构思十分奇特,反映了当时文人的雅玩兴致。戴本孝为冒襄刻了其中的一枚,另两枚则由另一位篆刻家许容分别为冒襄妾金玥、子冒嘉穗所刻。戴本孝(1621——1693)是明末著名的画家,字务旃,号前休子、破琴老生,终生不仕,隐居鹰阿山,故又号鹰阿山樵。和县人,祖籍休宁。戴本孝于诗书画之外,擅长刻印,他为冒襄刻的印,是他目前仅见篆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