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塑造了一个朴素自然、勤劳能干、孝顺懂事、腼腆乖巧、纯洁优雅脱俗、俏皮善良的乡村三姑娘形象。
1.朴素自然。第2段写小女孩的三姑娘“非常害羞而又爱笑”,第26段写少女的三姑娘的体态和衣着:“三姑娘这时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姑娘,因为是暑天,穿的是竹布单衣,颜色淡得同月色一般,——这自然是旧的了。然而倘若是新的,怕没有这样合式,不过这也不能说定,因为我们从没有看见三姑娘穿新衣:总之三姑娘是好看罢了。”这里欣赏的不是什么脂正浓、粉正香,而是朴素自然之美,劳动者不尚虚华的健康美。三姑娘似乎违反女人的天性不讲究身体修饰,也不爱凑热闹。她恬淡地生活,静默地自守,不强求而自然地回味着生命中的幽微情趣。
连多少年后,实际上是6年之后,我又看到三姑娘的身影,第37段,这时他已嫁为人妇,“我急于要走过竹林看看,然而也暂时面对流水,让三姑娘低头过去”。这仅仅是含蓄吗?这不也是以象征的笔法写出三姑娘美如翠竹的自然朴素之美,而“我”的心地也是纯洁如水吗?
废名的小说赞美少女、女人之美,历来是小说中常见的命题,但是晚清以来的狭邪小说和后来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也包括现当代很多前卫小说,多以肉欲的眼光来观察女人,会引起人们的邪念。而废名则以纯洁的审美态度来观察和描写的女人的朴素自然之美,任何以名利金钱肉欲的眼光来看待他们都将会是亵渎与犯罪。
2.勤劳能干。跟随父亲打鱼,拿酒杯,收拾碗筷的,做力所能及的家务;父亲死后,也是“三姑娘八岁的时候,就能够代替母亲洗衣”;“母女都是那样勤敏”:将家具抹得干净,去卖菜,“人一见了三姑娘挑菜,就只有三姑娘同三姑娘的菜,其余什么也记不得,因为耽误了一刻,三姑娘的菜就买不到手;三姑娘的白菜原是这样好,隔夜没有浸水,煮起来比别人的多,吃起来比别人的甜了。”
3.懂事孝顺。拒绝堂嫂子们看灯的邀请,陪伴母亲,准备第二天要卖的蔬菜。但同时在一个艰苦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三姑娘,严酷的社会现实,使她过早地成熟了。按照京剧里的唱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在那需要大人们照顾的时候,却知道“关怀人,体贴人,照顾人”(懂事孝顺),即使是正二月间城里最热闹的赛龙灯,锣鼓喧天,最令年轻人激动的时刻。三姑娘也要守着母亲,即使是住在更西的坝下堂嫂子们顺便邀请一声“三姐”,三姑娘总是微笑的推辞。虽然母亲一再催促,她也无动于衷,寸步不离地守着母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她深刻感受到了现实生活的艰辛,这种做法也道出了母女之间相依为命的悲哀,现实生活表面是热闹红火的,而实质则是冷酷无情的。
4.腼腆乖巧。即使同妈妈争吵,其原因都是因为三姑娘过于乖巧,比如每天清早起来,把房里的家具抹得干净,而妈妈则心疼她的辛苦,因而会有争吵。有时出门做客,妈妈拿出一枝花让她戴,她当然不肯戴,“现在站在坝上,眶子里的眼泪快要迸出来了,妈妈才不作声。”
5. 纯洁优雅脱俗
在竹林茅屋菜园流水这样的环境长大的三姑娘,大自然陶冶了她性格中的人性美。她虽然以卖菜为生,却不知唯利是图,以致于我们买三姑娘的菜,掏出荷包里的铜子给三姑娘,简直是犯了罪孽,觉得这太对不起三姑娘了。
她一听到“我”说:“我们没有什么谢三姑娘,只望三姑娘将来碰到一个好姑爷。”就立即翩然离去,决不提供亲近狎昵的可能。
6. 俏皮善良。在卖青椒的一段对白中,三姑娘就颇为俏皮的反诘:“吃先生们的一餐饭使不得?难道就要我出东西?”但还是多抓了一把菜给“我们”。
三姑娘是一个朴素自然、勤劳能干、孝顺懂事、腼腆乖巧、纯洁优雅脱俗、俏皮善良乡村女孩和少女形象,这个艺术形象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富青春气息和纯情魅力的形象之一。她的健康活泼为“五四”文学退潮时期弥漫的伤感和苦闷氛围,吹来一丝清新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