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家的性质

在我国的先秦时代，国家就是一个专门术语。《左传》上说：“国家之败，由官邪也”；荀子说：“国家无礼则不宁”；《中庸》也说：“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忘，必有妖孽”。那么中国古代的国家是什么意思呢？“国”字的古文为“”，可以解释为“一”（土地）、“口”、“戈”（武力）、“王”（王者）。可见，古文的国字，包含了国家的若干要素。

    在秦汉以前，“国”和“家”分开使用。诸侯所治为国或邦，其范围是“大国地方百里，次国地方七十里，小国地方五十里”（《孟子》）。而卿大夫的食邑为家。《左传》有“大夫皆富，政将在家”。

今天，汉语中的“国家”至少有三种含义：

一是领土意义上的“国家”(Country)。这是一个地域概念，指的是某一地域之内的人文的和自然的统称单位。当我们说中国是一个地域辽阔的国家的时候，我们指的是作为Country的国家。Country是最为通俗的表达，它也可指农村或农业地区，而且几个世纪以前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一样的。当人们谈到他们的“国家”（Country）时，他们意指他们出生的地方，也许并没有美国大，在那里人们拥有同样的传统和语言。后来，这个词的意思扩大了，它指一个大型的、独立自主的政治实体，即民族国家（Nation）。

二是政权意义上的“国家”(State)。在国家理论研究中，经常使用的是政权意义上的“国家”。这是一个政治概念，指的是在固定疆域之内建立主权并通过一系列制度实施权威的政治社会。当我们说中国是共产党领导的国家的时候，我们指的是作为State的国家。

三是民族意义上的“国家”（Nation或Nation-state）。这是一个国际政治的概念，指的是以民族为基础所形成的政治共同体。当我们说中国是一个拥有几千年文明由许多民族组成的国家的时候，我们指的是作为Nation的国家。Nation一词也使用了几个世纪，但不一定是它现在的意思。追溯历史，人类群体把他们自己叫做民族，但它的最初意思有点像一个大部落，比如以色列族或苏族。Nation的拉丁文字根是“出生”的意思，所以这个词指的是你出生于其中并与之有血缘关系的群体。到了17世纪，Nation的意思变为今天统治我们的强有力的大型政治实体。国家权力与占有一块领土并有着许多共同点（历史、文化、语言）的民族的概念合并到了一起。这就是民族国家（Nation-state），一个民族和政府结构（国家）的结合体。通常只把它叫做国族或国家。

在西文中，“国家”一词有大致相近的拼法，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和西班牙文中的“国家”一词都来自拉丁词Status。Status的本义是立场、状况、条件或身份。中世纪的学者把Status 当成政治术语，既指统治者的优越地位和条件，也指整个王国的地位。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人们以为Status 已获得了现代国家概念。后来，作为国家意义的Status 被人误译作State 。而State作为现代国家概念是指“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相分离的公共权力形式，它构成了某一有限领土内的最高政治权威”。当然，Status 并不具备这种含义。

到16世纪末，现代国家概念的基本成分在欧洲形成于布丹的学说中。布丹把国家看做是领土内最高政治权力的所有者，他称宣布君主意志的“命令书”为“国家诏书”，以此表明发布诏书的权威属于国家。布丹还认为国家是所有公民效忠的结构，谋反罪不是反对统治者而是反对国家。可见，布丹的国家概念所宣扬的思想之一是君主主权。这种国家概念帮助君主们获得了权力，因而，这种概念也就被广泛地接受了。

    这种为君主专制制度辩护的国家概念受到了启蒙思想家的挑战。在启蒙学者看来，既然国家是基本法律或社会契约的公共权力机关，那么君主是否有权垄断国家就应当受到怀疑。这种倾向的发展就是洛克和孟德斯鸠的分权思想，卢梭的人民主权思想，要求彻底否定君主权力。启蒙思想促成了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沃特金斯认为：“自法国大革命以后，国家概念的规范力量就不断受到侵犯。”的确，自19世纪以来，国家概念不再具有以往那样基本一致的规范内容了，它变得多样化了。自由主义、民主立宪主义、社会主义、黑格尔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等都有自己的国家观念。

综上分析，简单地说，国家作为一个政治概念，就是指一定地域之内建立主权并通过一系列持久的制度实施权威的政治共同体。

国家具有三个特性：

1. 主权性。在国家的所有特性中，主权性是至关重要的。主权就是一定地域之内的不受限制的绝对的政治统治权。让·布丹提出，国家与其他社会组织的根本区别，在于国家拥有绝对的主权，即最高统治权，它包括：立法权；宣战和缔约权；官吏任免权；最高司法权；豁免权；货币铸造和度量衡的选定权；课税权等。

2. 公共性。国家制度和机关（政府）被认为是公共的，国家制度具有中立性，国家利益就是公共利益。国家的公共性使其区别于市民社会的私人组织和制度。国家作为公共权力的象征，建立在公共财政基础上，制定和实施有关公共事物的各项政策。国家的公共性正是其合法性的来源和基础。

3. “合法的暴力性”。国家是实施统治的工具，如马克斯·韦伯所说，国家垄断了“合法的暴力”手段，以保证各项法律得到遵守。同时，国家也垄断了司法的权力。

（二）国家的类型

    1. 划分国家类型的方法和标准

在西方政治学研究中，对国家类型的划分经历着从“分类法”（classification）到“类型学”(typology)的过程。

分类法指传统的国家分类。亚里士多德以统治人数和服务对象为标准，把古希腊150多个城邦分为君主、贵族和共和政体三大类别。16世纪，布丹以主权的归属取代统治者的人数标准，把国家分为君主、贵族和民主三大政体。这一分类沿用了很长时间。17世纪和18世纪，又产生了洛克和孟德斯鸠的分权学说。

传统分类法主张对国家作“质”的区别，在形式上具有纯粹的、抽象的和单一化的特征，离现实国家有一定的距离。进入20世纪以后，国家越来越多样化、复杂化和巨型化，当代政治学更倾向于从多角度把握国家，传统的分类法越来越不适用了。

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传统政体分类理论                       

谁统治/政府所达目的	正常的政府   （以增进人民的福祉为目的）	腐败的政府   （以执政者私利为目的）
行使最高权力者为一人	君主政体（Monarchy）	暴君政体（Tyranny）
行使最高权力者为少数人	贵族政体（Aristoracy）	寡头政体（Oligarchy）
行使最高权力者为多数人	共和政体（Polity）	民主政体（Democracy）

20世纪初，马克斯·韦伯以政治权威的合法性来源为新标准，把国家划分为传统型权威国家、个人感召力型权威国家和法理型权威国家。

韦伯的研究揭开了西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革命的序幕，尤其是行为主义革命，使“类型学”在60年代已成为政治学家的流行话语。在类型学的潮流中，西方政治学从共时性角度把国家分为民主主义国家、极权主义国家和权威主义国家。从发展的角度把国家分为传统国家、过渡国家和现代国家。

类型学的主要特征是：要求分类标准以可以验证的资料为依据，反对以先验的、思辨的和伦理的标准划分国家。因此，类型学大量使用定量方法，把国家的各种特征当做变量，认为这些特征往往为不同国家所共有，因此国家间的差别表现为各种变量的差别，同一国家在不同时间里也可能有不同的变量。

2. 以所有制形式为标准的划分

    根据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类方法，历史上的国家被划分为奴隶制国家、封建制国家、资产阶级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

（1）奴隶制国家

奴隶制国家是人类历史上出现最早的国家类型。在公元前40世纪形成的埃及王国，公元前30世纪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形成的苏美尔、巴比伦、亚述国家，公元前20世纪形成的印度和中国，都是古老的奴隶制国家。其中最为发达的奴隶制国家是古希腊和古罗马。

奴隶制社会的经济基础是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和作为生产工作者的奴隶。除了奴隶主和奴隶阶级外，还有自由民阶层，其地位比奴隶要高，但也受到奴隶主的剥削。这种经济基础决定了，奴隶制国家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奴隶主阶级对被统治的奴隶的专政。统治方法主要是极端残酷的暴力方式。除暴力手段外，统治方法还使用宗教迷信的方法。

（2）封建制国家

封建制时期在中国开始于春秋战国，历时两千多年；在西欧起始于公元5世纪西罗马帝国的灭亡，历时一千多年。

封建制国家的生产关系是封建主占有生产资料和不完全地占有生产工作者农民。

西欧的社会土地所有制是领主占有制，中国实行地主制生产关系。

封建制国家的特征表明，封建社会的经济基础直接决定着上层建筑。只有弄清楚不同的封建制国家的具体的生产关系，才能全面而具体地了解封建制国家的本质。

（3）资本主义国家

资本主义国家是资本家阶级在占有生产资料的基础上，剥削雇佣工人的劳动，并对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实行专政的国家形态。

资本主义制度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其间资本主义所有制没有根本的变化，但资产阶级国家的统治方法却有阶段性的变化，早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与新兴资本主义国家的统治方法也不一样，因此，对资产阶级国家需要加以具体的研究。

（4）社会主义国家

在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中，社会主义国家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基础之上的、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人民民主专政国家。今天，根据我国宪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的基本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

在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中，社会主义国家的本质是无产阶级居统治地位，即无产阶级对社会实行政治统治和社会管理，而不与其他阶级分享统治权。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工人阶级参加政权。马克思主义认为，无产阶级专政是工人阶级与其同盟者为基础的政权。今天，中国共产党的“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意味着，社会上任何阶层的优秀分子都可以加入共产党并参加政权的管理。说到底，社会主义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人民通过其政党组织共产党来实现权力。根据“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中国共产党不仅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还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所有加入共产党的阶层都是先进的，能够为共产党政权的经济基础作出最大贡献的阶层就是最先进的。

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核心是共产党领导权问题，意识形态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对社会主义国家和稳定和壮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马克思主义是不断被发展的，马克思主义在当今中国的最新发展为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这是中国共产党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结晶。

3. 以国家和社会的关系为标准的划分

     吉登斯根据国家与社会的融合程度，将国家形态区分为传统国家（traditional state）、绝对主义国家（absolutist state）和现代的民族—国家（natinn- state）。区分国家形态的变量是，除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变迁，还包括其他三种力量的发展：以信息储存和行政网络为手段的人身监视力、军事暴力手段的国家化以及人类行为的工业主义特征。现代社会之所以与传统社会形成对照，是由于现代社会中物质生产高度发达、信息和行政监视力大幅度延伸、暴力手段为国家所垄断、工业主义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部分。

（1）传统国家

根据上述要素，在传统国家时代（包括城邦、封建国家、继嗣帝国、官僚帝国），阶级分化十分明显，并表现在城乡差别上，上层阶级居住在城市，下层阶级居住在乡村。城乡之别不仅体现了阶级差别，而且还表示传统国家行政力量覆盖面的局限性。在任何形式的传统国家中，政府对社会的行政控制都被限制在城市之内，同时国家的意识形态和宗教与一般人民的“民俗”有相当大的距离，从而导致监视力的软弱。城乡之别与监视力的软弱，表明传统国家不是“权力容器”，即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松散，国家只有“边陲”而没有“疆界”，也没有对军事力量的垄断权，大量的军事力量受制于军阀和民间力量。在行为规范方面，许多规矩只在贵族阶层有效，对一般民众没有约束力。

（2）绝对主义国家

从传统国家向现代国家的过渡时期，就是绝对主义国家。[2]在欧洲，绝对主义国家在16世纪—17世纪出现，是大型帝国逐渐蜕变为分立的国家的结果。首先，国家与国家之间主权的代理人和象征，法律成为全民性的规范，直接界定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以及制裁制度。与此同时，军事技术的发展为暴力的扩张提供了条件，军队内部行政管理手段高度发达并为控制社会提供可借用的体系。

（3）现代的民族—国家

绝对主义国家的发展为现代民族—国家奠定了基础，它为后者提供了疆界和主权概念。但是，现代民族—国家只是到19世纪初才开始在欧洲出现，其推动力是行政力量、公民观和全球化，而主要的基础是物质资源的增长和行政力量的扩张。物质资源和行政力量的联系机制就是“工业化”。工业化不仅导致物质资源的增长，而且还导致“工业主义”作为一种行政力量和个人行为取向的发展。进一步地，商品化使法律成为全民准则。税务成为国家控制工业的手段，劳动力成为工业岗位的附属品，国家成为世界体系的一员。此外，传播媒体、交通、邮电等资源的开发，使国家更容易渗透到社会中，强化其监视力。

4. 以政治治理形式为标准的划分

（1）集权主义国家

    在历史上，可以列为集权主义的国家有很多，有专制的、独裁的、法西斯主义的和威权主义的国家。在20世纪，对人类发展影响较大的集权主义形式是法西斯主义和威权主义，其中前者是对国家的毁灭性打击，后者把国家从落后推向现代化。

①法西斯主义国家

法西斯主义国家又称极权主义国家，是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的反动形式。法西斯政权首先在意大利出现，后来又发展至德国、波兰、奥地利、匈牙利、保加利亚、南斯拉夫、西班牙、芬兰和日本，代表是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其理论基础是“种族论”、“国家至上论”、“领袖权威论”、“生存空间论”。

在统治形式上，法西斯国家由国家以军事或准军事的方式全面控制社会，整个社会被囚禁在国家机器之中，政治统治对人的非政治生活无孔不入，社会彻底政治化了。法西斯主义国家打破了国家与社会团体之间的所有界限，甚至打破了国家与个人人格之间的界限。

具体地说，法西斯主义国家有如下特征：

（1）在意识形态上实行一个主义，即极端的国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国家权力不容许任何不符合意识形态的思想的存在，为些存在严格的书报检查制度；

（2）在政党制度上实行一党制国家，即只有一个政党的存在；

（3）在统治形式上实行秘密警察统治，即政治统治以秘密警察来维护，秘密警察有可能存在国家机关和社会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4）在国家与社会关系上政府垄断经济、文化和信息机构。

②威权主义国家

威权主义国家是指那些既没有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也没有完全照搬西方发达国家的政治制度的发展中国家。20世纪60年代、70年代，一些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相继进入发达资本主义行列。

其主要特征是：

（1）与威权主义的字面意义相反，政治权威较弱，因此鼓吹中央集权。传统权威已经崩溃，现代程序权威还没有牢固确立。由于缺乏权威，统治者较多地运用强制性权力和操纵性权力。权力更替往往带来动荡。

（2）政治权力集中于个人或少数精英集团手中，而不是政党手中；政党常常是统治者个人的工具。政治反对派受到压制。

（3）社会受到国家的有限控制，实行较开放的民间经济活动，有的国家和地区因此而进入发达国家行列。

（4）在意识形态上，往往以民族主义来动员社会支持；当民族主义号召力下降时，有时会假借西方民主或社会主义进行政治动员。意识形态的先天不足使得威权主义缺乏认同，所以，威权主义国家往往是赤裸裸的权力统治。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些威权主义国家的地区发生了政治转型，开始了所谓的民主化浪潮。东亚的韩国和台湾地区、拉美的墨西哥和智利都先后发生了政治转型。转型的原因是，第一，经济发展创造了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他们是政治转型的原动力。第二，中产阶级的形成和教育水平的提高，提升了他们的权利意识，要求政治表达的机会。第三，市场经济本身培养公民自立、多元化和宽容的政治文化，这种政治文化因体制转型而带来代价和阵痛。第四，政治上层的改革愿望和政治意识符合了社会心理和政治诉求的变化。这样，在公民的推动下，在政治上层的引导下，政治完成了平稳转型。

（2）分权主义国家

在20世纪，作为集权主义的法西斯国家和威权主义国家的对立物的分权主义国家主要是指西方的自由民主国家。西方政治学家认为，民主以自由为前提，只有自由的民主，才是真正的民主国家，而英国和美国等就是这这样的自由民主国家。

自由民主国家的主要特征有：

①意识形态上的多元主义，但其主流意识形态是洛克式的自由主义。与此相适应，传播机构是自主性的；

②竞争性的政党政治，政党制度可能是一党居优制，可能是两党制，也可能是多党制，但是所有的政党均合法存在且可以公开地竞争政权；

③定期的选举制度，但是金钱在选举中起重要作用；

④代议制政府和三权分立的政治制衡原则。

    简单地比较作为集权主义的法西斯国家、威权主义国家和作为侵权主义的自由民主国家发现，虽然自由民主国家有其先天性的不足，比如金钱在政治中的分量，但其获得的合法性更持久。然而，抽象地比较是危险的。如果说历史已经证明法西斯国家是一种恶，是人类历史上的最坏的制度之一，但是威权主义国家的历史功绩却是不可磨灭的。因此，很难抽象地说是分权主义国家好还是集权主义国家好，制度的好坏只能根据一个国家具体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环境而论。

 

（三）国家的结构形式

国家结构形式就是国家权力如何按地理或区域来划分，其核心是中央与地方的权力关系。按中央与地方的不同权力关系，国家的结构形式主要分为单一制国家和联邦制国家。

1. 单一制国家

单一制国家是指由若干行政区域组成的统一主权国家里，权力和权威合法地集中于中央机构。具体的权力和责任可授权给地方政府和部门，但被授予的权力受到中央政府的监督，并且可以撤消这些授权。

单一制国家的特点：

（1）各行政区域宪法和法律统一；

（2）立法、行政和司法体系一致；

（3）统一的中央政权机关掌握最高国家权力；

（4）地方权力必须受中央权力的统辖；

（5）国民具有统一的国籍；

（6）中央机关统一行使外交权。

中国、法国、日本、斯堪的纳维亚国家都实行单一制。目前世界上80%以上的国家实行的都是单一制。一个国家是否实行单一制，取决于它的地域状况、历史传统、文化和民族关系，等等。

中国是单一制的多民族国家，以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来解决民族问题。民族区域自治就是在国家不可分割的领土之内，在最高国家机关统一领导下，以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为基础建立民族自治地方，以实行自治的民族成员为主组成自治机关，按照民主集中制，充分行使自治权力。

2. 联邦制国家

 联邦制就是指由有自己的立法机关和行政机关的若干成员国或成员洲构成的统一的国家。

联邦制的主要特征是：

（1）联邦政府（立法、行政和司法机关）行使国家最高政治权力。地方政府同时拥有自己独立的立法、行政、司法系统，它与联邦政府之间不是隶属关系；

（2）国家有统一的宪法，但是，在国家统一宪法范围内，地方政府又有自己的宪法和法律；

（3）在对外关系方面，联邦政府拥有外交权。不过，各联邦组成单位也有一定的对外交往独立性，可以在联邦宪法允许范围内，与外国政府就某些次要事项签约，有些联邦国家的组成单位还可以独立资格加入国际组织。

实行联邦制的主要国家有美国，以前的英属殖民地（如加拿大、澳大利亚、印度、尼日利亚），拉美国家（阿根廷、巴西、委内瑞拉、墨西哥），欧洲国家（奥地利、德国、瑞典），以前的社会主义国家（如南斯拉夫、苏联、捷克斯洛伐克）等。一般说来，联邦制出现在地域辽阔、地区差别大并具有地方自治传统的国家，如美国和澳大利亚，以及那些语言、种族差异较大的国家，如加拿大和印度。当然，国土辽阔和多民族，与国家采取什么结构形式并无必然联系。中国幅员广大且是多民族国家，采用了单一制，而国土不大的瑞士、奥地利却实行联邦制。

    联邦制和单一制并无优劣之分，二者的主要区别为，一个是地方分权，一个是中央集权。在联邦制系统中，权力分配方式是不一样的。有的联邦制国家明确列举中央政府的权力，其余的留给地方，如美国、德国、瑞士等。有些联邦制国家则列举地方的权力，其余的留给联邦政府，如加拿大和印度等。当联邦权力与地方权力冲突时，由法院或特别委员会来加以调整。一些联邦制国家在现代化过程中中央权力大为集中，地方权力受到削弱。

除单一制和联邦制外，历史上一些国家还存在过邦联制。邦联制中的中央政府拥有形式上的权力，缺乏实施法律的手段，诸如直接的征税权和直接的管理权。1777-1787年的美国、1813-1866年的德意志，都是邦联制。有人还把联合国和各种地区性的联盟，如欧盟、东盟看成是邦联式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