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文 A 参考译文

水手的圣诞礼物

威廉·J·莱德勒

1     去年圣诞期间，我、妻子和三个儿子在法国，从巴黎前往尼斯。一连五天都很倒霉，没有一件事顺心。入住的旅馆尽是些“宰客的黑店”，租用的汽车也坏了，一家人挤在车上，个个显得烦躁不安。圣诞节前夜，我们住进了尼斯一家邋遢的旅店，心里没有半点圣诞感觉。

2     我们外出就餐时，天正下着雨，天气寒冷。我们找到了一家小餐馆，这小店看着很乏味，只是随便装饰了一下来应节。餐馆散发着一股油腻的味道。里面只有五张桌子坐了人：两对德国夫妇，两户法国家庭和一名独自用餐的美国水手。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钢琴师在无精打采地弹奏着圣诞乐曲。

3     我情绪低落，加之疲惫不堪，执意不愿离开这儿去找别的餐馆了。我环顾四周，只见顾客们都默默地在吃着饭，唯一一个显得开心的是那位美国水手。他一边吃着，一边写信，脸上闪耀着淡淡的微笑。

4     妻子用法语点了菜，服务员给我们端来的却是别的东西。我骂妻子愚蠢，她哭了起来。孩子们护着妈妈，我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5     继而，坐在我们左侧餐桌上的那位法国父亲因为一点小事打了其中一个孩子一记耳光，小男孩大哭起来。我们的右边，那个德国妇女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她的丈夫。

6     一阵令人不快的寒风吹了进来。从前门进来一个卖花的法国老太太。她穿着一件湿淋淋的破旧大衣，穿一双水淋淋的旧鞋拖着腿进来。她提着花篮，沿桌叫卖。

7     “买花吗，先生？只要一个法郎哩。”

8     谁也没有买。

9     她疲惫不堪，在水手和我们之间的那张餐桌旁边坐了下来，对服务员说：“请来碗汤吧。一下午连一朵花也没卖掉。”接着，她用嘶哑的声音对钢琴师说，“你能想象吗，约瑟夫，圣诞节前夜就喝点汤？”

10    钢琴师指了指身旁的那只空空如也的“小费盘”。年轻的海员已吃完，起身准备离开。他穿上外套，走到卖花老太太的桌前。

11    他笑着说了声“圣诞快乐！”，一边挑出两朵小小的花，“多少钱？”

12    “两个法郎，先生。”

13    他把其中的一朵花压平，放进已经写好的信里，然后将一张20法郎面额的钞票递给了老妇。

14    “我没有零钱找您，先生。”她说，“我去跟服务员换一点来。”

15    “不用了，夫人。”说着，水手俯身吻了吻那张老迈的脸，“这是我送给您的圣诞礼物。”

16    他直起身，朝我们的餐桌走来，那另一朵鲜花举在他的胸前。“先生，”他对我说，“我可以将这花作为礼物送给您漂亮的女儿吗？”说着，他迅速地将那朵花塞到我妻子的手中，道了声“圣诞快乐”，就离去了。

17     人们都停止吃饭，大家一直关注着水手的一举一动，整个餐厅鸦雀无声。几秒钟后，圣诞的欢乐激情像炸弹似地爆炸开来。卖花老妇腾身站起，挥动着她手中的那张20法郎的钞票。她蹒跚着走到餐厅的中央，欢快地踏起了舞步，冲着钢琴师嚷道：“约瑟夫，我收到圣诞礼物了！我也让你分享一半，让你也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

18    钢琴师急速地弹起了《好国王温西斯劳斯》舞曲，魔力十足的双手敲击着琴键，头和着乐曲的旋律频频点动。

19    我的妻子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挥动着那朵鲜花。她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20岁。泪水不见了，嘴角上绽出笑容。她启动歌喉，放声歌唱，我们的三个儿子随声和了起来，纵情高歌。

20    “好！好！”德国人高声喝彩。他们跳到椅子上，并用德语唱起这支歌。服务员上前拥抱着卖花的老太太，两人挥舞手臂，用法语唱了起来。那个打了儿子一巴掌的法国男子用餐叉敲击着酒瓶打起了拍子，那男孩爬上他爸爸的膝盖，欢快地唱起歌来。

21    德国人请在场的每个人喝酒。人们自斟自饮，相互拥抱。其中的一家法国人要来了香槟---到每张桌上给人敬酒，亲吻每个人的双颊。饭馆老板带头唱起《第一个圣诞节》，我们大家都跟着唱，其中有半数人是含泪唱的。

22    人们络绎不绝地从街上向餐馆涌来，后来连位子都不够了，一些顾客只好站着。人们和着圣诞歌的节奏手舞足蹈，声音震动了餐厅的四壁。

23    原本是在一家简陋的小餐馆里的一个凄凉的夜晚，结果竟变成我们一生中最最美好的圣诞前夜。这全亏那位灵魂中闪烁着圣诞精神的年轻海员。是他释放了我们心中那被愤懑和失望压抑的爱心和快乐。他赐给了我们圣诞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