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汗病，果真是“汗出入水中浴，水从汗孔入”吗？

有学者发现，重金属如铅、汞、砷等中毒，可以完整解释文中黄汗中出现的一系列表现。其皮肤损害为砷中毒的突出表现，皮肤干燥粗糙，可见丘疹、疱疹及脓疱，少数有剥脱性皮炎，指甲失去光泽、变脆而厚；铅、汞、砷中毒均有食欲不振、唾液增多、口腔溃疡等，与黄汗病“不能食，其口多涎”相类似；铅中毒有心律失常、心力衰竭的报道，类似黄汗病的“胸满”“胸中窒”；另外，铅、汞、砷中毒均有复杂的神经系统表现，如四肢麻木、感觉减退、感觉障碍、感觉异常（如蚁行感）等；“腰髋弛痛”是说腰腿部酸疼无力，与铅中毒神经炎的表现，如四肢乏力、严重可影响近端肢体相类似；铅中毒可发生关节痛，可视为“黄汗痛在骨节”；“久久必身”与神经炎肌束颤动之表现类似，初为手指、舌尖的颤动，严重者可累及手臂、两脚甚至小腿；烦躁不安，睡眠障碍，易紧张、脸红、燥热、发怒，不能自控，与黄汗“暮躁不得眠”，砷中毒时有人可发生中毒性肝炎，甚至黄疸，其多汗时汗液黏稠发黄，即所谓“汗出色黄如柏汁”；神经炎亦有黄汗所特有的多汗表现。

之所以会将黄汗与重金属中毒联系起来，是因为东汉、魏晋时期崇尚服食药石散剂，而这些金石散剂中含有大量的铅、汞、砷等重金属。《金匮要略》中记载了宜冷食的“侯氏黑散”和最早直呼寒食的“紫石寒食散”。“寒食散”中多燥热剧毒之药，服食后常引起中毒，甚至死亡。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序》有王仲宜服五石散的记载：魏晋时期“服散”之风更盛。因凡服石需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故将此类方药都称之为“寒食散”。后世医家注意到服散石的反应，将其称为“寒食散发候”。《诸病源候论》还记述了服散的节度方法：“须臾，以寒水洗手足，药力行者，当小痹，便自脱衣，以冷水极浴。”对照黄汗的病因，即“以汗出入水中浴，水从汗孔入得之”，可以看出“汗出入水”很可能就是“服石”后“行散”的办法。服石的风气在唐代后逐渐衰落，“黄汗”也很少发生了，宋代以后的医家对“黄汗”更是少有论述。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知黄汗在仲景时代可能主要与重金属中毒有关，而现代则可考虑与一些肝胆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或感染性疾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