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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名词解释


二、宝、黛、钗之间的关系
宝、黛、钗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小说中就有种种的伏笔,不但写了很多宝玉跟黛玉之间的恋爱,也写了金玉良缘的伏笔。这很容易被人家错看成三角关系,就是两个人同时爱上宝玉,互相是情敌的关系。很容易误解为三角关系。续书的作者就误解了。所以后来叫宝钗去参加“调包计”,她也没有反对。
实际上这种看法是貌合神离的。
林黛玉爱宝玉,对宝玉的似乎是泛爱,难免有怀疑和妒忌,这是非常真实的、合情理的。她的妒忌、怀疑首先是宝钗,其次是湘云。湘云还好,她是“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的私情略萦心上 ”。其实宝钗也不曾与黛玉争过宝玉,或者把黛玉当作情敌看待。
但有人以为宝钗就是心机深。
(一)“滴翠亭扑蝶”的误读
有一段情节经常被人家误解,认为是宝钗嫁祸于黛玉。“滴翠亭扑蝶”那一段,宝钗要嫁祸于黛玉,我们看来可能求之过深了。因为想嫁祸于某一个人,那就是存心的,动机就是心理活动。而这段“滴翠亭扑蝶”,作者特意把宝钗当时的心理活动写得非常非常清楚,一点都没有遗漏。滴翠亭里面两个小丫头在讲贾芸的手帕,两个人怎么私下传递这个事情。正在讲的时候,被宝钗在亭子外面听到了,底下这一段是小说的描写。
“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说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
这一段话脂砚斋怎么评的呢?脂砚斋是看过全稿的,他说:“像极,好煞,妙煞,焉得不拍案叫绝!”又说:“真弄婴儿,轻便如此,即余至此,亦要发笑”。
还有一条说:“池边戏蝶,偶尔适兴;亭外急智脱壳。明写宝钗非拘拘然一迂女夫子。”
写宝钗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非常呆板的,不是这样。这个写她活泼、机智。如果后半部的情节发展足以证实宝钗是用心机要整倒黛玉的话,脂砚斋那么细心的人何至于这么赞?这赞岂不被认为谬赞了吗?
但人家也有反驳,认为她嫁祸于林黛玉。她为什么叫“颦儿”,偏偏叫她不叫别人呢?可见宝钗有心机。
我回答这个疑问——为什么叫林黛玉?因为宝钗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找黛玉的。不要讲她们两个人平时关系亲近。因为那天是饯花的,送别花神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就没有看到黛玉。宝钗自告奋勇说:“你们等着,等我去闹了他来。”到了离潇湘馆不远的地方,看到宝玉到潇湘馆去了,她就不去了,换一个地方。看到了蝴蝶,又追到滴翠亭。这个时候,讲“颦儿”你到哪里躲。这很自然的事情吗?一定要说是嫁祸,后来小丫头听了以后,当然说宝钗倒还是人很忠厚的。黛玉讲这个人心机重,可能尖刻一点。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任何后果。怎么叫嫁祸于林黛玉呢?
(二)四十二回“蘅芜君兰言解疑癖”
林黛玉妒忌薛宝钗这个事情,林黛玉对宝玉有过误会,有过醋意。开始的时候不这样写也不真实,但是从第四十二回、四十五回这两回起再也没有了。

四十二回回目叫“蘅芜君兰言解疑癖”。“蘅芜君”就是薛宝钗。“兰言”,这是用了《易经》的一个典故,“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臭,即是嗅。气味与芳香的像兰花一样。所以两个不同的人最后结拜兄弟,叫义结金兰。兰言就是最好的话,最诚恳、最友善的话。所以用蘅芜君的兰言解除了林黛玉心里的多疑。
这段写,为刘姥姥开宴会的时候,大家行酒令,要讲几句诗。讲不出要罚酒的时候,林黛玉急了,她随口吟出了《牡丹亭》《西厢记》里的句子。当时薛宝钗看着她,但是没讲一句话。可事情过后,薛宝钗把林黛玉叫到自己房中,笑着要“审”她。林黛玉说:你发神经啊?怎么要想“审”我?我又没犯错误。薛宝钗就问她:你那天在宴会上,酒令里面说的是什么?林黛玉才想起来,这下子羞愧的不得了,就求宝钗不要跟别人说。“好姐姐,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宝钗一看,怕她难为情,再也不肯往下追了,转而现身说法。我小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元人百种》《琵琶记》,什么东西都拿来看,后来大人发现了,抄的抄、拿的拿、烧的烧。她说:其实男人家读书读的不好,都不如不读书,读坏了的人多了。何况我们这些女人家呢?女人家总是做针线活这些为主。要移了性情,这样就不可救了。说得林黛玉“心下暗服”。
我们今天看来,好像薛宝钗太一本正经了,连《西厢记》《牡丹亭》这些都不可以看,还讲了这么大的道理,林黛玉还能心底下这么佩服她,但是放在那个时代一点都不足怪,非常真实
作者主观上并没有将反封建或者反理学作为自己小说的主题,所以回目上面称赞薛宝钗这个话是“兰言”。

《牡丹亭》与《紫钗记》、《邯郸记》和《南柯记》合称“玉茗堂四梦”,也叫“临川四梦”。受到了儒、释、道三家学说的不同影响,其故事背景就描写的是腐朽的儒家封建体系,故事中出现的花神却是道家的产物,而女主角杜丽娘身死又还魂乃是佛家的三生说。总之,汤显祖在这部《牡丹亭》中倾注了自己毕生的思想感情,完美的诠释了他的“至情说”。
《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又称“北西厢”,元代中国戏曲剧本,王实甫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