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讲  石头撰书与甄贾宝玉

一、石头撰书

《红楼梦》有一个别名就叫《石头记》。《石头记》就是石头根据经历写的故事，或者是讲石头的故事。石头根据它的经历写的故事，所以叫《石头记》。 

（一）石头是曹雪芹虚拟的原始作者 

1.曹雪芹虚拟一个原始作者的原因

 因为小说开头就讲石头下凡，经过了若干年，他回来以后，把他的经历写在一片石头上面，被空空道人看到以后抄下来。曹雪芹拿到以后，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把它串成回目，这样就流传成了一部小说。 

 从表面上看，曹雪芹只是在修改石头写下来的故事。由于这样的一个虚构，很多人就误解了，就觉得《红楼梦》不是曹雪芹写的，原始作者是假托石头的另外一个人。曹雪芹是在另外写成的一部小说的基础上修修改改变成了现在的《红楼梦》。这里实际上就是没有把真话、假话分辨清楚。

 曹雪芹为什么要虚拟一个原始作者呢？ 

 所以小说开头第一回里面，他写到的石头并不是神瑛侍者，当然更加不是贾宝玉。按照这个小说故事里面的情节，贾宝玉的确是神瑛侍者投胎的。但石头只是被一僧一道交给了警幻仙子，由神瑛侍者夹带着到人世间来，这石头就是通灵宝玉。因为经过了一僧一道大展法术，把一块大石头变成小小的一块美玉，上面还刻了字。这样的话，托一个神瑛侍者把它夹带过来。

 但是后来有许多人在整理、抄写《红楼梦》的时候，都看不懂作者这样写的用意，觉得太复杂了，就把这个石头改成神瑛侍者。那么，石头变了神瑛侍者以后，再变成贾宝玉，石头就是贾宝玉了。《石头记》既然是石头写的记，那就是贾宝玉自己的自传了。

 这个误会跟后来篡改《红楼梦》是有关系的。

2.虚拟原始作者对篡改《红楼梦》的影响

 对《红楼梦》的篡改主要是两点。 

（1）第一点，加了八个字。

 在小说开头的时候，说女娲补天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石头，多了一块没有用，这个石头久了以后就通灵了。这底下就加了八个字，叫“可大可小、自去自来”。

 原稿里面不是这样的。石头是不能自来自去的，要凭借着一僧一道的本领才能把它带走，所以它求着一僧一道把它带到人间去。要夹带，它没有自来自去的本领，也不能可大可小。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变成这么小一块美玉，那是一僧一道做了法以后，把它变小的。

（2）第二点，石头被移位了。

 还有一个地方给改了。那就是在同一回里面，甄士隐做梦，梦见来了一僧一道。一僧一道两个人在对话。那个道士问和尚：你把这个“蠢物”带着，你准备到哪里去？那个和尚就讲：最近有一批死鬼要下凡，现在已经有一半下了，还有一半没有。十二钗里面比宝玉大的人，当然出生得早；比宝玉小的人都还没有出生，都陪着宝玉，就是神瑛侍者，一道去下凡。可见这神瑛侍者跟这个石头并不是一回事情。 

 后来就改为这样了。和尚跟道士讲：只因为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个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游来游去。这一天，来到了警幻仙子的地方。那个仙子知道它有些来历，因而留它在赤霞宫中，命它为赤霞宫的神瑛侍者。这样的话，石头就变为神瑛侍者了。这里完全跟小说开头描写的有矛盾的地方。

 小说开头讲：只有一块被丢在青梗峰下的石头，因为不堪落选，所以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感到心里很惭愧。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一僧一道。所以讲它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游玩，这个严重的对不上号。讲这个话的时候，这个石头就在和尚的袖子里。所以，开始的时候，这个道士问他：你要把这个“蠢物”带到哪里去？他说要到警幻仙姑那里，因为警幻仙姑是管人间的情爱的。有情的事情都由她管，所以把它去交割清楚。

 那你怎么讲，它已经在警幻仙子的赤霞宫里面做了神瑛侍者？那么到底这个石头是在警幻仙姑那里做神瑛侍者，还是在他的袖子里？所以这个事情也就矛盾了。 

3.石头在某些方面代表了作者

 石头在某些方面实际上就是作者，是代表作者的。 

 小说实际上就是作者写的，并不是另外先有一个人写好以后，所谓“批阅十载，增删五次”。这大家都公认。作者不断地在十年里面五阅其稿，修改这个小说，有些地方也是代表作者的。 

 比如，一开头讲这个书哪里来的，他打了个比喻，说：所有补天的石头都被用上了，都可以去补天。“补天”，就是通过功名考试，将来能够治国安民、青史留名，做一番大事业。“补天”这两个字历来都是如此用。清代有一个人写过一本传奇，搜集了七、八个人的故事，叫《补天石》，里面写的都是王昭君、屈原、诸葛亮、岳飞这些青史留名的人物。

 这个就是讲补天的石，人家可以做，曹雪芹做不了。这就是讲到曹雪芹自己的主客观条件不够。他年纪小小的时候，家里没落了。被抄家后，他哪里有钱去叫老师来教他读书，延师教读这个条件根本没有。主观上，曹雪芹从小自己乱看书，成了杂家了。而客观上面，父亲是一个钦犯。钦犯就是皇帝下圣旨查抄的这么一个钦犯。过去考试，上面三代都要查的。三代里面有重大事情的人怎么能够出头考状元？这不可能。这就有一点像我们今天讲的政治不合格一样。

 所以，他自己觉得自己有才能，但是这个价值没有办法体现。人家可以做一番大事业，走功名这条路。在封建社会，你没有经过功名的话，要开创一番事业那就更困难。他觉得自己比别人是低了一等，入了另册的，所以天天在那里悲号、叹息、惭愧。这段文字写的时候，完全可以代表作者的心声的。

 但是，他底下要讲的故事又不是作者直接经历过的，小说里讲的是悲欢离合的“陈迹”故事。当然，他发生他爷爷这一代人故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他要晓得这个的话，起码早生二、三十年。所以就这一段故事来讲，这个石头就不完全代表作者。 

 哪一部分是代表作者的？他听到的，他相信这是真的。

 比如，听老一辈人讲的，自己没有经历过的。 所以，他就要虚构一个石头经历了这件事情，写了这么个故事。当然抄家以后的事情他是经历过的，不过他年纪还小。抄家之前的事情恐怕记都记不清了，最多是像一场梦幻而已。他天天神游于失去的乐园，那是在秦淮河边。

女娲补天

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创世女神女娲是华夏民族人文先始，福佑社稷之正神。相传女娲抟土造人，并化生万物，使天地不再沉寂。女娲氏，开世造物，因此被称为大地之母[4-7]  ，她是一位美丽的女神，身材像蛇一样苗条，以致有些神话学家坚称她根本就是蛇身。

女娲补天的故事和女娲造人的故事一样，都是中国人家喻户晓的。女娲时代，随着人类的繁衍增多，社会开始动荡了。后人以两位英灵人物，水神共工氏和火神祝融氏，在不周山大战，结果共工氏因为大败而怒撞不周山为由，衔接女娲用五彩石补天等一系列轰轰烈烈的动人故事。

上古神话所记录的是华夏民族早期先民的唯心世界观，以纪念族群中做过特别重大贡献的聚落群体和首领。越朴实的神话，所还原的早期先民的生活和思想就越可信，当然那些神仙法术与魔力无边是为了渲染传说，与现实科学无关。

历史背景

女娲补天的传说相关，在上古奇书《列子·汤问》、《淮南子·览冥训》、《山海经》上均有记载。

早期的女娲补天，与共工大战并无交集，不但没有共工、祝融、不周山等关键字，对于天塌地陷、发生灾难的原因，没有明言记载，语焉不详。其中根本没提到因为共工、不周山与女娲炼石补天的事，可见在先秦远古时期女娲炼石补苍天和共工怒触不周山是完全独立的两个故事，是由东汉时王充把共工与女娲补天焊接到一块。

秦汉初期，女娲炼石补天与共工大战是两个独立的神话故事，到了东汉时期，王充在《论衡·谈天篇》利用“共工怒触不周山”为背景原因，完善情节解释了“女娲炼石补苍天”中缘何天塌地陷、发生灭世灾难的理由，至此，女娲与共工，融合成了一则救世神话。

水神共工氏和火神祝融氏在不周山之战的故事，在《山海经·西山经》有记载。而《山海经·海外北经》则有“共工之臣相柳氏”的记载。

根据《史记·补三皇本纪》记载，水神共工造反，与火神祝融交战。共工被祝融打败了，气得用头去撞世界的支柱周山，导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女娲不忍生灵受灾，于是炼出五色石补好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万灵始得以安居。

《淮南子·天文训》记为共工与颛顼之战；《淮南子·原道》记为共工与高辛氏之战；《雕玉集·壮力》记为共工与神农氏之战；《路史·太吴纪》记为共工与女娲之战。

女娲补天是一个很著名的传说。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的第一回即引用这个故事。[8]  在中国民族所有的古代神话传说人物中，有些都是有其原型人物的，都是远古时期为人类做过特别重大贡献的聚落群体和首领。后人为了纪念她们的功绩，而将其编成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