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本于自然、高于自然;建筑美与自然美的融糅;诗画的情趣;意境的涵蕴。这就是中国古典园林的四个主要的特点,或者说,四个主要的风格特征。
(一)本于自然、高于自然
自然风景以山、水为地貌基础,以植被作装点,山、水、植物乃是构成自然风景的基本要素,当然也是风景式园林的构景要素。但中国古典园林绝非一般地利用或者简单地模仿这些构景要素的原始状态,而是有意识地加以改造、调整、加工、剪裁,从而表现一个精练概括的自然、典型化的自然。惟其如此,像颐和园那样的大型天然山水园才能够把具有典型性格的江南湖山景观在北方的大地上复现出来。这就是中国古典园林的一个最主要的特点——本于自然而又高于自然。这个特点在人工山水园的筑山、理水、植物配植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明代造园专家计成在《园治》起首篇提出的“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二)、建筑美与自然美的融糅
法国的规整式园林和英国的风景式园林是西方古典园林的两大主流。前者按古典建筑的原则来规划园林,以建筑轴线的延伸控制园林全局;后者的建筑物与其他造园三要素之间往往处于相对分离的状态。但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园林形式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把建筑美与自然美对立起来,要么建筑控制一切,要么退避三舍。
中国古典园林则不然,建筑无论多寡,也无论其性质、功能如何,都力求与山、水、花木这三个造园要素有机地组织在一系列风景画面之中。突出彼此谐调、互相补充的积极的一面,限制彼此对立、互相排斥的消极面。
(三)、诗画的情趣
文学是时间的艺术,绘画是空间的艺术。园林的景物既需“静观”,也要“动观”,即在游动、行进中领略观赏,故园林是时空综合的艺术。中国古典园林的创作,能充分地把握这一特性,运用各个艺术门类之间的触类旁通,融铸诗画艺术于园林艺术,使得园林从总体到局部都包含着浓郁的诗、画情趣,这就是通常所谓的“诗情画意”。
诗情,不仅是把前人诗文的某些境界、场景在园林中以具体的形象复现出来,或者运用景名、匾额、楹联等文学手段对园景作直接的点题,而且还在于借鉴文学艺术的章法、手法使得规划设计颇多类似文学艺术的结构。
沧浪亭的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与“沧浪”之说暗合。
(四)、意境的涵蕴:
意境是中国艺术创作和欣赏的一个重要美学范畴,也就是说把主观的感情、理念熔铸于客观生活、景物之中,从而引发鉴赏者类似的感情激动和理念联想。
游人获得园林意境的信息,不仅通过视觉官能的感受或者借助于文字、古人的文学创作、神话传说、历史典故等信号的感受,而且还通过听觉、嗅觉的感受。诸如十里荷花、丹桂飘香、雨打芭蕉、流水丁冬,乃至风动竹篁有如碎玉倾洒,柳浪松涛之若天籁清音,都能以“味”人景,以“声”人景而引发意境的遐思。曹雪芹笔下的潇湘馆,那“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更是绘声绘色,点出此处意境的浓郁蕴藉了。
拙政园(此亦拙者之为政也)的见山楼:陶渊明的名句:“采菊不篱下,悠然见南山。”
苏舜水的“沧浪亭”,苏州网师园的“濯缨水阁”司马迁《史记》中 《渔父》:“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沧浪歌早在春秋时期已经传唱,孔子孟子都提到它了。孟子曰:“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
苏州网师园:网师即渔父、钓叟,柳宗元有“独钓寒江雪”之句(原为渔隐)
北京陶然亭公园有“陶然佳景”,“望春浴德”,“童心幼境”,“水月松涛”,“九州方圆”,“胜春山房”,“濒岛飞云”,“华夏名亭”八大景区,每个景区都有若干个景点。其中“华夏名亭”(1985年修建)是陶然亭公园的“园中之园”。由九个景点所组成,即以九个历史文化名亭及环境形成若干意境单元。它们分别是:屈原的“独醒亭”,王羲之的“兰亭”及其子(王献之)的“鹅池”碑亭,欧阳修的“醉翁亭”,陶渊明的“醉石”,白居易的“浸月亭”,(浸月亭,名字很不错(取白居易的“别时茫茫江浸月”),相传为周瑜的点将台哦)扬州瘦西湖的“吹台亭”,无锡惠山公园的“二泉亭”,苏州沧浪亭公园的“沧浪亭”,杜甫的“少陵草堂”碑。(陶然亭,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工部郎中江藻奉命监理黑窑厂,他在慈悲庵西部构筑了一座小亭,并取白居易诗“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句中的“陶然”二字为亭命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