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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梵高
吃土豆的人用他们同一双在土地上工作的手从盘子里抓起土豆。
西班牙人是欧洲第一个吃马铃薯的民族,但他们觉得马铃薯是“野蛮人”才会吃的食物。
作为航海大国,长期航海难以保存新鲜蔬菜这个问题让西班牙船员因为缺乏维生素C而罹患坏血症。
当时的人们还并不清楚坏血症与新鲜蔬果的关系,但是西班牙人发现马铃薯对坏血症有预防效果,在海上长途旅行中,耐储存的马铃薯是西班牙人航船中重要的船客。尽管如此,马铃薯并没有得到西班牙人的重视,在欧洲本土依然没有多少人吃这种奇怪的东西。

在西班牙人“偷吃”马铃薯的时候,热衷“偷窥”西班牙人厨房的意大利人发现他的邻居又在偷吃什么。
当他们得知西班牙人在吃一种生长在地下的植物的时候,他们觉得西班牙人是疯子。在意大利人看来,这种来自于恶魔黄泉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放到嘴里的,更何况这种矮小的植物在生长的时候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比意大利人,英国人多了一些探索精神。1568年,德雷克爵士把他从西班牙人手里抢来的马铃薯献给了伊丽莎白一世。
英国人对这种来自“新世界”的食物很好奇,可惜女王的厨子并不知道马铃薯如何吃,他丢掉了那些脏兮兮的块茎,而为众人烹调了它的茎秆和叶子。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错误,让英国与马铃薯失之交臂,女王拒绝了这种令她痛苦的植物登陆她的王国。
正是马铃薯的毒性,以及茄科的身份,让欧洲其他大陆国家对它嗤之以鼻,他们像对待番茄那样,空口无凭地为它加戴了各种邪恶的名号,把它当作“恶魔之果”。
法国人认为吃了马铃薯会得麻风病,原因竟然是那土黄色的块茎长得像得病的脏器。
欧洲北部的人们更没有见过马铃薯,道听途说的人们恐惧地对待这种植物,认为它是汲取阴曹地府营养的坏东西。
1574年,荷兰独立起义军被西班牙军队围困在莱顿城里。这是荷兰起义的八十年战争中非常重要的一场战役。死守了三个多月后,城内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一场大雨之后的潮水帮助起义军冲破了海堤,援军的船队借势顺利到达了莱顿城。援军的到达让莱顿士气鼓舞,一举击溃了围城的西班牙军队。
西班牙人撤离之后,饥饿的市民们纷纷出城寻找食物,发现了西班牙人逃走时留下的马铃薯、洋葱和胡萝卜。
1581年荷兰独立,为了纪念这场战役,马铃薯和洋葱、胡萝卜这三种蔬菜被定为“国菜”。
马铃薯登陆爱尔兰有两个说法,一是认为是一艘西班牙帆船在爱尔兰附近海域发生海难之后,被海浪冲上沙滩,二是英国的第一位环球航海家德雷克爵士在环绕地球航行后带回来的。
马铃薯与爱尔兰人就是拥有宿命一般,突然而至的马铃薯在这片湿冷的土地上竟然如鱼得水地生长。原本每英亩亩产仅有不到一吨燕麦的土地却可以长出六倍还多的马铃薯。几英亩贫瘠的土地,便可养活一大家子人和为他们提供牛奶的奶牛。
在欧洲大陆上,1740年的超级寒冬中,马铃薯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在马铃薯成为荷兰人的主要食物后,与荷兰相邻的德国人(当时还是普鲁士)也发现了马铃薯的优势。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因为与奥地利之间战备的需要,积极推广马铃薯的种植。
历史上称为“马铃薯战争”的巴伐利亚继承战。战争的时间正值马铃薯的收获期,两军白天看似严阵以待地对峙,而到了夜晚,却忙着到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收获马铃薯,直到土地里再也挖不出可吃的时候,这场战争也不了了之了。
如今,马铃薯已然成为德国的最具特色的农产品之一了。
德国人尝到马铃薯的甜头的时候,法国人也坐不住了,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开始推广马铃薯。
然而马铃薯的诅咒在法国根深蒂固,为了让这种植物能在人们的心里得到认同,国王开始在自己的花园里种起马铃薯,玛丽皇后还把马铃薯的花朵当作装饰戴在头上,以彰显马铃薯的高贵。
老百姓好奇这种受到王室爱戴的植物,于是觊觎那些种在王室园子里的马铃薯,从国王的田里偷来回家自己栽种,让马铃薯很快在法国开始传播开来。
英法的七年战争结束后,俄国连续发生灾荒,从普鲁士那里得知马铃薯的抗灾优势,霸气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于1765年发布了俄罗斯种植马铃薯的命令。
命令一下,农民误以为要全面推广农奴制度,不满的人们开始抵制这种他们认为恶毒的食物。沙皇强硬的态度,最终让这场抵制运动发展成一场“马铃薯”暴乱。
现实是最有力的说服者,北冰洋的寒潮摧毁了暴乱者的农田,而那些种着马铃薯的田地却丝毫未损。俄国对马铃薯的“妥协”,代表了欧洲大陆对马铃薯的完全认同。
1794年,英伦诸岛的小麦歉收了,饥饿使穷人们开始发生骚乱,人们开始不得不注意到风靡整个欧洲的马铃薯。
在一海之隔的爱尔兰,在马铃薯的养育下,爱尔兰的人口由最初的不到三百万猛增到了八百万。
英国穷人们渴望从爱尔兰引进马铃薯来填饱肚子,可是这个愿望却难以实现,因为18世纪后期正处于工业革命的大变革时期。
英国是欧洲最后一个对马铃薯怀有偏见的国家,它鄙视马铃薯,同样鄙视以马铃薯为生的爱尔兰。

《吃土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