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是河南孟县人。他是唐代善于举荐人才的一个关键人物,由此而形成一个提法。关于“韩门弟子”这一专称《新唐书》卷一七六《韩愈传》言韩愈:“与入交,终始不少变。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称‘韩门弟子’。”在同传附《贾岛传》中又说:“时又有贾岛、刘义,皆韩门弟子”
一、韩门弟子含义
第一为泛指,即所有韩愈曾指教过或指导过的学生后辈。韩愈一生中曾在贞元十七年(801年)至十九年任四门学博士,元和元年(806年)至四年任国子学博士,元和七年至八年又任国子博士,元和十五年至长庆元年(820—821年)任国子监祭酒。在他三任博士和一任祭酒期间,国子监的许多学生应该说都是他的及门弟子,如韩愈专门为之写过序文的陈密、牛堪、何坚皆为太学生。此外,还应包括所有他的私淑弟子。
第二层解释是《新唐书》本传所说的“经愈指授”者皆称“韩门弟子”,也就是说应该是曾经韩愈专门个 別指点教授过的青年学子,这样就不是笼统包括那些国子监中的所有官学生了。
第三层解释当为《唐国史补》所说的“为求科第,多有投书请益”而曾经韩愈引荐成就的后 辈求进之士。就“韩门弟子”名称的形成背景和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其含义应该是指 第二和第三种解释,尤其特指第三种解释。在国子监中听过韩愈大班授课而未经他个别专门指导过的学生虽然也是他的学生,但不属于韩门弟子。
二、韩门弟子成员
在他门下求学或经个别专门指导过的弟子中,现今仅姓名可考的就至少有三十七人。陈密、牛勘、何坚是太学生。陈密是累年举明经不利故想“易其业而《三礼》是习”,因而向韩愈请教改 变备考科目是否有利。牛堪是明经登第归乡时韩愈专作序文送别。何坚则是与韩愈“同业”进士举,两人相识十年之久。其他34人看来都是韩愈的私门弟子,这些弟子有的住 在他家门馆中就学,如刘义、李汉等,而李汉后禾还成为韩愈的女婿。《旧唐书》本传便说韩愈“颇能诱励后进,馆之者十六七”。有的苐子是千里迢迢前来问学求教,如区册是韩愈贞元十九年为阳山令时“自南海挈舟而来”的弟子,窦存亮也是当时“乘不溥之舟,入无人之地,以相从问文章为事”。而李翱、张籍、皇甫澡等人则既是韩愈的得意门生,也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上列韩门弟子中,除陈密、牛堪以外,其他人有一 共同点,即皆为进士及第或考进士科的举子。他们师于韩门的目的是学习韩愈的道德文章,多数是为了进士科举。
三、韩愈举荐的原因
其一,国家科举制度允许。韩愈所处的中唐是唐代科举通榜和公荐最为盛行的时候,就是实行这么一个人治与制度并举、考试与推荐结合的取士办法。因此,只要想应进士科入仕,就必须造请权要通关节,或与先辈名人往还以激扬声价。主司在录取时往往要“采誉望”,即考虑舆论认为具有声誉的举子。这样,有时名声的重要性不亚于实际才学。如果不能先声夺人,且又无重要人物加以推荐通榜,则很难有进士及第的机会。
其二,韩愈个人考试艰难的经历。从贞元五年(7 8 9年)到七年,韩愈连续三年应试,结果都告失败。贞元八年 (792)韩愈积极地投献诗文于公卿间,并得到宰相郑庆余为之延誉,因而知名子时,加上有补阙梁肃为他力荐,受到该年权知贡举兵部侍郎陆贽的赏识,韩愈终于如愿 以偿,与欧阳詹、李观、王涯、李绛等人同登该科进士“龙虎榜”。“龙虎榜”之所以古今著名主要也是由于韩愈榜上有名。韩愈是“四举于礼部乃一得。
对于前来求教和投贽行卷的进士举子,韩愈往往采取热情的态度给予帮助。韩愈荐士最著名的一次是贞元十八年向祠部陆渗员外推荐侯喜、侯云长等十人,该年由中书舍人权德舆典贡举,陆渗佐之。韩愈当时首次担任京官四门博士不久,品秩虽居朝廷百官之底,但却十分尽力加以推荐。他在《与祠部陆员外书》中说:“执事好贤乐善,孜孜以荐进贤良、明白是非为己任,方今 天下一人而已。……执事之与司贡士者相知诚深矣,彼之所望于执事,执事之所以待乎彼者,可谓至而无间疑矣。
四、“韩门弟子”兴盛之因探讨
其一,韩愈善于识才,比许多人更懂得科举学问。中唐科场注重举子平时的才学名声,“采誉望”便是参考进士科举人的知名度。举场中“激扬声价,谓之往还”扩大知名度。对这 种“激扬声价”的科举学问,韩愈是很积极为弟子制造名声。他在《送权秀才序》中说:“伯乐之厩多良马,卞和之匮多美玉,卓荦环伟之士,宜乎游于大人 君子之门也……愈常观于皇都,每年贡士至千余人,或与之游,或得其文,若权生 者,百无一二焉。如是而将进于明有司,重之以吴县之知,其果有成哉! ”韩愈还在序文中对权秀才的文章大加赞颂,这无疑对提高权秀才的声望大有好处。韩愈写有《伯乐》,认为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其三,韩愈关心弟子,弟子不辱师门,提高了韩门之声望。对待名列门墙的弟子,韩愈不仅在文学和科第方面加以指导提携,而且在生活上关心他们。《旧唐书》本传载:“愈性弘通,与人交,荣悴不易。……颇能诱励后进,馆之者十六七,虽晨炊,怡然不介意。大抵以兴起名教、弘奖仁义为事。凡嫁内外及友朋孤女仅十人。”
五、韩门弟子形成对唐代文学的影响
其一,对韩愈倡导的古文运动形成起重要作用。唐代文章都由骈趋散的倾向,中唐古文运动则是散体兴盛的阶段,韩愈是主要的倡导者和创作的实践者。韩愈关心帮助弟子,弟子也相当尊敬韩愈,而最好的报答便是继承韩门衣钵宣传他的文学主张和儒家道统,在古文运动和儒学复兴中起推波助澜的作用。以往已冇不少学者谈及韩愈有意将推行古文与提拔后进这两件事联系结合起来。韩门高足如皇甫提、李翱、李汉、沈亚之等人对古文运动的形成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如采没有这些弟子的推动,当时古文很难形成气候。
其二,韩愈笔下赠序文多。《答胡生书》、《答刘正夫书》、《送陈密序》、《送牛勘序》、《送何坚序》、《送王秀才序》、《送陈秀才序》等,丰富了韩愈的文学创作。这不仅是师友交往的见证,更凸显出韩愈热心帮助鼓励青年一颗赤诚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