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观

中国古代哲学中关于人生和为人之道的观点。相对天道观而言,称为人道观。周代以前,认为人是上帝的奴仆。周公开始提出以德配天,承认“敬德”与“天”的一致性。他“制礼作乐”以规范人的社会关系。西周末年与春秋时期,随着疑天思潮的蔓延,兴起了重人事与祸福依人的思想。子产强调人道的重要,反对人事屈从于天道的消极观点。孔子也很重视人道,说“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他认为人类生活的最高原则是仁,即“爱人”,提倡“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把仁与礼看作是统一的,认为礼体现仁,说“克己复礼为仁”,“人而不仁,如礼何?”墨子也讲仁,认为仁的实际涵义是“兼爱”,提倡“兼相爱,交相利”。孔子主张由己推人,由近及远,他讲的仁是差等之爱;墨家则讲“爱无差等”。老子反对以仁为最高道德,主张以“无为”、“抱朴”为人生的最高准则。
孟子大力宣扬孔子关于仁的学说,提出“仁义礼智”的德目体系,又把仁义礼智与人的本性联系起来,认为人的本性中含有仁义礼智的萌芽,称之为“四端”。他宣称四端是人所以区别于禽兽的地方。荀子反对孟子的性善论(见性善),提出性恶论(见性恶),认为人之所以为人者,并不在于人性本善,而在于对生物本性的改造。
庄子宣扬老子的无为思想,强调“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追求所谓“逍遥”的精神境界,企图脱离纷争的社会现实,得到虚幻的自我陶醉。荀子批评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强调改造自然的重要。
人性学说

探讨人的本性,是伦理学说的理论基础。它始于先秦。孔子讲“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孟子强调性善,告子称“性无善无不善也”,荀子讲“性恶”。关于人性的争论在汉代有所展开。董仲舒提出“性三品”说,认为“性者,天质之朴也”,“其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性者,质也”,把人性看成人的自然资质。但他认为与性相联系的还有情,人有性情如同天有阴阳一样,性倾向于善而情倾向于恶,性与情的对立是“受命于天”。他主张养性以制情,用“教化”来“成性”,以“法度”来“防欲(情)”,辨“义利”以“养其心”。他把人性分为三等:性胜情而必为善的为“圣人之性”;情胜性而必为恶的为“斗筲之性”;性与情不相胜而可以善与不善的为“中民之性”。他的养性制情主张,主要是对“中民之性”说的。扬雄认为“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强调后天的修养,主张按照仁义礼智信的封建道德标准来修养善性。王充认为:人性禀受于元气,“禀气有厚薄,故性有善恶也”。至善至恶的人性一般是不可改变的,“中人之性,在所习焉。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也”。教育与环境对中人的个性形成与改造有积极作用。
道统与法统
唐代始终存在儒佛之争。佛教为了维护自己的神学体系,曾编造了一个由历代祖师一脉相承的传授体系,称为“法统”。唐代中期,韩愈为了对抗佛教,著《原道》,提出了儒家道统说,谓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依次相传,孟子之后,道统中断,结果使佛老学说统治了人们的头脑。韩愈以继承孟子自居,认为自己的历史使命就是恢复和发扬儒家的“道统”。所谓“道”,即仁义道德,他在《原道》中说:“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韩愈认为,只有儒家“道统”才是正统,是封建社会唯一合法的思想。他批判佛老的“清净寂灭”之道,反对佛老“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主要锋芒指向佛教,把“先王之教”同“夷狄之教”对立起来,以激发民族的意识与感情。他不能容忍“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韩愈在佛老盛行的时期举起复兴儒学的旗帜,对于以后思想的发展有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