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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教师:刘擎
教师团队:共1位
在所有传统和习俗变得不再可靠的现代,人们对于人生意义与社会生活的原则、价值与信念等问题,常常感到茫然失措——这就是所谓的现代性困惑,其背后潜伏着重大的哲学、思想和文化问题。这门课程旨在介绍20世纪西方著名的思想家们对现代性问题的探索和反思,彰显他们在思想史上独特的创建和贡献,同时也探讨他们各自的局限和未尽的难题。
刘擎
职称:教授
单位:华东师范大学
部门:政治系
职位:系主任
刘擎 华东师范大学
每当我们试图去探究“启蒙”的意义——无论是狭义的“启蒙运动”还是广义的“启蒙思想”——都会再次面对其复杂性和丰富性,让人一言难尽,也无法穷尽。因为启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具有内在紧张的传统,其中既包含着许多明确的主张——比如“勇敢地、公开地使用理性”,同时也包含着对这些主张的怀疑与反思。因此,启蒙必定是一个“活的传统”,不断地生成新的阐释和理解。对启蒙与“洞穴”不同的隐喻解说或许透露出这种认识上的转变。柏拉图在《理想国》第七卷中的“洞穴寓言”为人所熟知,也常常被用来解释何为启蒙。按照一种积极乐观的理解,启蒙就是走出“蒙昧”的洞穴,走向“光明”(被“enlightened”),面对真实的世界,在理性之光的照耀下“自我立法”,构建理性的现代社会。在这样一种解说中,启蒙是一个“弃暗投明”的过程。但近年来,有另一种解说相当流行:现代人自以为经过了启蒙之后进入了一个“光明世界”,但这是一个幻觉,实际上是进入了另一个洞穴。
我们都知道,韦伯关于现代境遇中“诸神之争”的论题。但实际上,“诸神之争”并不是现代特有的,而是哲学的内在品质。苏格拉底就已经在面对“诸神之争”的问题了。但是在古典时代,“诸神之争”是一个哲人之间的秘密,哲人们或是通过“辩证”对话来回应这个问题,或是在永恒的探究中过着沉思的生活,这种自由的哲学思考不构成对“政治”的威胁,只要他们能守护这个秘密,城邦依然在习俗与律法的掌管之下,仍然可以维系安全稳定。
让我们回到“洞穴”的问题。我想对这个隐喻提出另一种解说:无论是“弃暗投明”的阐释,还是陷入“人造洞穴”的阐释,这两个故事都毫无疑问地肯定了一个事实:启蒙是一次出走,从原生态的“自然洞穴”中出走的这个事件确实发生了。它会永久性地改变人们对于洞穴的理解。也就是说,无论是要继续追寻“科学的光芒”,还是要返回“自然洞穴”,或者先回到“自然洞穴”之后再去寻找真实的光明,“出走”事件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再能够像“出走”之前那样看待自己,看待我们的“洞穴性”。我们对“洞穴性”的自觉成为我们“洞穴意识”的一部分,我们发现了这个哲学家之间的秘密。在这个意义上,启蒙是一个“泄密事件”。这是丰富而复杂的启蒙遗产中的一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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